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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走进田野

2020-09-24抒情散文刘敬胜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46 编辑

出了家门,沿一条笔直的新水泥路向西走,跨过一个老式的三孔石桥,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田野。桥下流水潺潺,几十年如一日,不舍昼夜。每天我都要两次走过这段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46 编辑 <br /><br />
  出了家门,沿一条笔直的新水泥路向西走,跨过一个老式的三孔石桥,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田野。
  桥下流水潺潺,几十年如一日,不舍昼夜。
  每天我都要两次走过这段路,跨过这座桥。早晨一次,下午一次。除非出现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我总会习惯性地走进这片熟悉的田野。
  过完春节,因为特殊的原因,我从县城租住的房子搬回到湖边的老家。搬回老家纯粹是无奈之举。孩子要在县城里上学,我要在离县城不远的街道办事处工作。虽然老家离县城不算太远,还是感觉很不方便,尤其遇到恶劣的天气。可是我又不得不搬回家,以前对人生的定义,对未来的向往和希望像一只美丽的肥皂泡被现实瞬间击碎,变成一无所有的虚无。
  在最初搬回家的日子里,我有一些淡淡的失落,在心里悄悄滋生,成长,壮大,像一只暗夜的蝙蝠发出刺耳的扰人的叫声,扰乱了我的睡眠。我失眠了,在一个又一个夜晚,面对黑暗的空旷的屋子发呆,脑子乱哄哄的,如一团扯不开的乱麻,任由它无情地侵蚀我本就不多的睡眠。
  父亲看出我心底的忧郁,劝我说:“你到外面四处转转,心情也许会好点。”
  我顺着这条路,走到了这片距家最近的田野。我看见了田野上的野草、野花、庄稼,还有庄稼地里挖野菜的妇女和孩子。她们的笑声很明亮,像阳光一样浸润了周围的空气。还是初春,很空旷的,很辽远,麦子还不高,视线没有阻挡地射到远方,我仿佛看到了海的辽阔,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脑子像被清洗了一样,也清晰透明了!
  我每天都会去那里看看,开始是强制,后来慢慢成了习惯。看来,习惯的养成也需要一个过程,时间会改变所有的一切,包括心情。一天天,我看着麦子拔节、分蘖、开花、灌浆、成熟、收割,看到了收割后的金黄的麦子、铺展开的金黄的麦秸;看着野草开出了各种颜色的芬芳的花,怒放,枯萎,凋落;看见疯长的野草淹没了沟渠,沟渠边的钻天白杨挺拔站立,白杨的枝条上闪转腾挪的唧唧喳喳的麻雀……它们平凡地生长,无欲无求,一丝细微的风都能让它们快乐地歌唱和起舞!
  目睹了麦子的成熟,和野花的枯萎,我好象明白了些什么。生命是一场无法更改的倒计时,死亡本身就早已经注定,所有的时间,被分隔成光年、年、月、小时、分、秒的阁子,我们跟随时间的脚步一点点迈进死亡的棺材。这说起来很可怕,又很真实!人生只是把那每一个微小的阁子装满美好,想到这里,我脑海里蹦出《泰坦尼克号》里的一句经典名言“享受每一天!”。
  熟悉的风景不叫风景。原来的简单的熟悉风景,一旦回过头来重温,却有了附加的新意和内涵。比如那些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土地,庄稼,野草……以前的蓬勃生长,郁郁葱葱,现在在我的眼里变成了安静。宁静以致远!生活本身就是通俗的,安静的,俗世的,只是我们自己丢掉生活的本真,把生活想得青春飞扬,热火朝天。我们把想象的生活强加到生活身上,生活便有了许多的烦恼,哀愁,痛苦,郁闷……人生便有了不快,不如意。当你理解了生活的本真,调整好人生的方向,壅塞的心路就会畅通无阻,自由来去。
  如今,已经到了夏季。现在田野里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玉米,玉米有了充足的肥料和雨水,自由地疯长。玉米刚刚甩出头顶的毛缨,白色的碎花在风里招摇,腰间吐出的胡须丝丝缕缕成缠绵的诗意。夏天,一个疯狂的季节,因为有了那些玉米,多了些沉静和安稳的诗意。有时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我还是习惯性地走进这片田野,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只是走一走,看一看。这时,我的心如止水般波澜不惊,那一片安静的田野像一瓶清洁剂洗掉了我心中的芜杂,安定我紊乱的思绪。
  任何生命的成长都需要有个寄托,比如钓鱼、写字、画画、唱歌、跳舞、读书……给自己开辟一个心灵的港湾,一片静谧的后花园。那片田野就是我心灵的港湾和静谧的后花园。我站在田野的高高的石渠上尽情地歌唱,那些庄稼、野草、树木、昆虫都是我忠实的“粉丝”,在细风的吹拂下,举起双手,为我欢呼;或者我拿上一本书,坐在白杨编织的绿荫里,安静地读,微风带着泥土的味道轻拂我有些凌乱的头发,昆虫的天籁奏鸣最原始的歌谣,庄稼的一双双痴迷地眼睛望着我的书本,我游弋在文字的海洋里,尽情吮吸它编织的梦幻和生命的养料,陶醉其中。
  在那里经常会看到一群羊,在沟坡里吃草,走过我的身旁会留下浓重的腥骚味,我常常掩鼻让它们通过。领头的是一只波尔山羊,很高大,如一只刚出生的小牛,脖子往上是黄色和黑色的花纹,往下是一色的白。它并不凶猛,双眼皮,很慈祥的样子。后面跟着的是它的孩子、邻居、朋友、伙伴。放羊的年轻人是我的小学同学,比我大一岁,也算而立之年,那时他很聪明,和我的成绩不相上下,可是现在他却光着脚丫和脊梁,脸污黑一片,背着一个小板凳去放羊。听父亲说几年前他的脑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变傻了。当然现在他不认得我,每次看见我,我都向他打声招呼,他也向我憨憨地笑两声,一个傻子还没忘掉向别人表示着最纯真的礼貌。看到他,我常常感慨生命的脆弱,世事的无常,才几年的时间就让本来处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分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走进田野,让我们繁忙的心灵小憩,放逐憋闷的灵魂,让田野随意地滋润和浇灌荒芜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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