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漫笔
2020-09-24叙事散文冷晰子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0:30 编辑
雨夜漫笔 今日，雨。午休时，站在走廊上，看雨帘如雾。莫名的雀跃与欢喜，在眉眼浅浅弥生。整日生长在城市喧嚣和繁杂中的树们，也难得
雨夜漫笔 今日，雨。午休时，站在走廊上，看雨帘如雾。莫名的雀跃与欢喜，在眉眼浅浅弥生。整日生长在城市喧嚣和繁杂中的树们，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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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漫笔 |
| 今日，雨。 午休时，站在走廊上，看雨帘如雾。莫名的雀跃与欢喜，在眉眼浅浅弥生。整日生长在城市喧嚣和繁杂中的树们，也难得清静片刻，格外贪婪地吮吸着雨水的甘醇，仿佛要揽尽春秋。 雨一直绵延到傍晚，尚无停歇的意思。走在小区的宽阔的水泥道上，水泥道边，是几栋小别墅。虽铁栅栏铁门的相隔，却也挡不住铁栏上爬山虎顽强的攀延和雨洗后清亮的绿意。 吃过晚饭，雨还在下，横臂托腮趴在窗户上看雨，目光与雨的交缠，难舍难分。 西北难得有雨。只去年夏末，似有过几天暴雨如注。却也难成气候。唯江南与雨有关的丝丝缕缕的记忆，因今日雨丝的串联，忽而成片。 江南的雨，特别多，缠绵四季。春时的雨，不大，却绵延不断。江南，多木屋。雨水一多，木质的板壁难免潮润，木质的软香，四散弥漫。寨子里，果木成林，篁竹成阴，菜园子里，亦是韭葱的水灵欲滴，且，花开正如云，桃红李白，桐花如烟。泥土的香，竹木的香，青叶的香，花朵的香，百香浸融，格外沁心润肺。一寸光阴一寸金。爹勤快，早早起来，要去秧田看看。自家编的草鞋，斗笠，蓑衣，武装齐全，吃过娘清早起来炒的青菜和新焖的苞谷饭，从容地走进雨里。在爹的眼里，雨天和晴天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身上多带了几个物件。 下雨，娘虽不用上地，但也闲不着。弟弟的裤子淘气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得缝缝。不能简单的用针线撩上了事，要缝个小动物的图案才让人看不出来是缝补过的。妹伢的花布鞋还没上里子，过几天，学校少先队有活动，妹伢是大队长，要站在台上，得快点做好。爹的褂子前几天肩膀处脱线了，要用缝纫机轧一下……娘从就没有歇着的时候，即使一年四季，天天下雨，娘也是忙里忙外，有着永远也做不完的事。 故乡的山野，并没有因为雨天而沉寂。反而因为雨的浸润与涤洗，更多了活泼泼的生动清灵的朝气。勤劳的农人们在地里田间身影忙碌，他们，和爹一样，草鞋，斗笠，蓑衣。 夏季，雨水照样丰沛。相对于春日如烟的细雨而言，夏季的雨多了几分狠劲儿。不下就不下，下起来，就是瓢泼大雨。院子里，水花朵朵，不一会儿，水流成沟壑，雨珠打在青瓦上，噼啪脆响，瓦檐上，雨水如溪。夏季的雨，不仅狠，而且，来得非常急。刚刚还晴空万里，只一瞬间的风云变幻，还来不及反应，就风刷枝叶，暴雨倾盆。在山里农活正忙的乡民，急急往家跑，等跑到家，院子里已是水流成河。晒在院坝的红辣椒，黄豆，还有早晨洗净晾晒在院子里的被单衣物，已经遭了殃。 小河水，眼看着暴涨。湮了小河中平日里过河时的一溜大石，娃娃们还在对面学堂上学呢。得去接娃娃们回家。有家里忙的，还没来得及接，娃娃已经回家了，问起：这么过的河？答：四叔背我过来的。 四叔，并不是爹的一母兄弟。但是，土家山寨，本就一脉相承，同祖先共血脉。四叔的背和爹的背，一样温暖坚韧。 彼时的三舅，因不愿意拖累兄弟，和外婆在外面建了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十几平米的小屋，虽也青瓦木门，但许是地势低洼，一到下雨，屋内总是非常潮湿，时有水流，入浸屋内的水泥地面。大舅此时已盖起二层十二间的大瓦房，几次让去楼上住。三舅终不肯麻烦人。我也不喜欢三舅去大舅那住，因为，每到下雨天，三舅喜欢拉二胡。二胡的弦声幽幽，门外雨声如韵。三舅拉得入神，我也听得入心。到大舅的屋子里，三舅能想拉二胡就拉二胡吗？能拉得这么倾神倾心吗？想想，似有些自私，然，我懂得三舅深藏的卑微，骄傲的自尊。 在山里教书那阵。也爱听轩窗雨声。学校的房子年久失修，暴雨连日的时候，如溪的雨水，从瓦缝间漏下来。在屋内滴答。我倾家而舍，洗脸的盆，提水的桶，废旧的罐头瓶，都成了接雨的工具。旁边，就是备案批改作业的旧木桌，木桌上放着一个教学用的收录机，里面放着钢琴曲，那是山外的世界里，优雅精致生活的曲韵。木桌的旁边，就放着接雨水的洗脸盆。滴答滴答，成调似歌，而木桌上，盛开着当日，学生从野外、路边，田埂采给我的小野花，朵朵馨香。生活，就是这样的交响，苦中有乐。平凡与清苦里，点缀着蕾丝花边的优雅。 我始终没有和老校长言说过一句屋漏的事，倒是来我屋子玩耍的学生不小心打翻了满盆没来得及倒掉的雨水，回家说与爹听。她的爹，是村里手艺精湛的瓦匠。听女娃说起，专程到学校来帮老师们修瓦，忙碌了好几天，未收分文。倒是老校长过意不去，免了这个娃娃一年的学杂费。 丁香姑娘的传说，也在雨夜的漫忆里淡墨写意。戴望舒的《雨巷》不知道丰盈了多少文人墨客于江南青街小巷的想象，《雨巷》里朦胧而又幽深的淡淡愁怨不知蜡染了多少青瓦红墙朱门阁楼的江南女子的梦境。江南，多这样的青街小巷。周杰伦《青花瓷》里的缠枝莲，也在雨雾里静静开放。曾遗失在江南日子，偶也遇这样的雨天，特意撑了一把油纸小伞，粉蓝的底，素色的朵点缀在伞边，于小巷娉婷，没想过要遇见戴望舒，只想做一回诗中的丁香姑娘。 淡淡光阴，因了这些记忆的涂抹无比鲜妍，薄薄生命，因了这雨夜行程的叶落花飞情深意醇。 晰子 2009.5.13日晚 很赞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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