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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那个女人叫月琴

2020-09-24抒情散文天水丁丁
秦岭以西的秋天已经铺满了山村的沟沟峁峁,红的枫叶,黄的银杏,绿的松树,各种树木花草呈现出成熟的色彩,让秋沉甸甸得裹住大地。清晨,太阳失去了夏天的锐利,一把慈祥得光芒晒出,霜凝结在大地上的色彩发出五颜六色的光。一个村子在秋天里很丰满,丰满得如

秦岭以西的秋天已经铺满了山村的沟沟峁峁,红的枫叶,黄的银杏,绿的松树,各种树木花草呈现出成熟的色彩,让秋沉甸甸得裹住大地。清晨,太阳失去了夏天的锐利,一把慈祥得光芒晒出,霜凝结在大地上的色彩发出五颜六色的光。一个村子在秋天里很丰满,丰满得如果不是炊烟一缕缕升起,判别不出它偎依在地里的深度。山峁里的一个农家小院子里,一个叫月琴的女人,成熟得和这个秋天一样,已经在院子里歇着。她的个子不算太高,和自己手中的扁担一样高。脸型呈目字形,如果以鼻梁为中分开两边,对称的美把两只眼睛安置在很合适的位置。这是天性的爱美的女人,要不然,她绝对不会把头发梳理的那么整齐而有造型。在乌发下的脸,没有城市大家闺秀的白净,因为常年在庄稼地里干活,脸上的古铜色的厚重。由于腰板直,脸上皱纹很少,很难把她和三个孩子联系在一起。她仍然丰满着,如这个秋天的庄稼。 一滴汗水从她的睫毛上方流下来,痒痒的。她把着移向左侧,汗水没有顺着睫毛往眼睛里去。她看着如小山丘一样土豆堆子,有人头般的土豆把自己的身体裸露在外。土豆在秦岭以西,算不得什么高贵的农作物。在农民的眼里,土豆是次食,没有主粮小麦和玉米重要。但在这个女人眼里,土豆是贵重的。这个视土豆贵重的女人有一个很美的名字:月琴。在16年前,她只有16岁。16岁的花季开在贫瘠的土壤里。她家里贫穷,连一口被他人视为次食的土豆都没有。也是那年,她被父母以六袋小麦和四袋子土豆为聘礼,嫁给一个家里殷实,但个人头脑不好的傻子。虽然傻的不是很重,总归是脑子进水。土豆小麦解除了她的饥饿,也解除了她美好的花季。只有她嫁给这个粮食很多的人家,她的一家人才能有粮食吃。月琴在秋天的院落里,也似一株庄稼,成熟。 在五年的时间里,月琴为这个傻子生了三个孩子。生了孩子的朋琴,是村是最好看的,最美的村妇。本来在娘家操心习惯了的她,在这个家里,更加睡不着觉。她得早早起床,给自己的傻子丈夫安顿一天的活。给他做好饭,指定干什么,才在家里让三个孩子起床。月琴好像没有了感情,只是很机械地骂几句孩子,骂几声这个家与傻子丈夫,就干自己的活。月琴与这一家人,似乎天性是个对比。她的容貌与这个村子,也是一个对比。除了村子里有一眼清沏的泉水,再也没有和她相配的景色。所有,担着水的月琴,算是最符合月琴容貌的生活场景。 在偏僻的山村,一个美丽的女人是很危险的。村里的好多后生,甚至那些叔伯们也都成天用狼一样的眼睛盯着,狠狠得跟着月琴后背,指她的屁股、腰。在好多农村,如果有些男女会勾搭的话,年轻人还算含蓄些。那些老半茬对少妇,有些厚颜无耻与死皮赖脸了。月琴最怕的是村里帅气后生说她丈夫是个五大郎。以前她不知道五大郎是什么,或许说是丈夫的优点,后来看了电视里的五大郎,她的心里似乎挂起了一个石头,经常在胸前摆来摆去。在打工潮流涌动的今天,月琴的家里越来越落后,与村子里其实人家相对,已经到了叶烂味臭的地步。丈夫一家老人最忌怕有人说让月琴到北京去当保姆,或者到什么地方打工。村了没有月琴美丽的几个媳妇,一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封闭是可怕的,而开放对这个穷山村同样可怕。 山村的太阳仍然升起地那么早,那一泉清沏的水啊,无时的流淌着。月琴在家里干着一人男人,甚至比男人重的体力活。傻子丈夫外出打工,她一个人种着10几亩庄稼,还养着两头骡子。我见到她时,她的手已经没有一个正常女人的细腻与柔性。超重体力活吞食着的美丽,看上去,只有美丽的轮廓,而没有了美丽的神韵。
月琴,尽然是我老婆的舅母。 西北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些,11份已经有雪迷漫以山顶久久不能融化。农村的庄稼在冬至来临之前,都已经收在家里。月琴给我老婆打了个电话,说是今年没有钱花,想到城里来给人家饭馆洗碗,挣个零花钱。我托朋友在城里一家火锅店给月琴找个了个活,并让她来城市里打工。我见到月琴时,是中午。她看我有些村里人怕生的害羞,并低着头不敢大看人。我见她怕生,尽量显得随和些,让她感觉到城市的温暖。月琴得脸红红的,但很健康。只是耳朵因经常在外暴露,风吹日晒,有些干黑。眼睛大而有神,嘴唇上的些干裂。头发很黑,只是没有光泽,但梳理得很整齐。月琴是一个爱美的女人。由于没有读书,她表示,只洗碗。 听朋友说,月琴在饭馆里很买力,人缘也好。有些人不相干的活,她都就干了。我老婆心疼她舅妈,让她干只属于自己的活。月琴说,没事。比起庄稼活来,再重10倍她也感觉到轻松。每隔三四天,月琴就到我家里来。我也注意到她在城市里来了不到半个月,脸色一天比一天好。而她对城市打工生活干十分单纯,也没有什么想法。她说,洗碗的月工资都700元,比在家里干活轻松,还吃得好。从月琴的语气神态中感觉得出落后与贫穷这让个女人对生活的要求是多么低。她所要的,只是离开超重的体力活,还有永远干不完的家务。在城市,她看那些妙龄少女的时髦,看那些台女一掷千金的洒脱,还有青年男女浪漫的爱情,这些在月琴看来,都是人家命好。她要的只是工资,还有那三个孩子。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月琴的脸色已经白皙嫩润,头发也有了光泽。如果不是她衣着朴素,根本看不出她就是在一个贫穷的山村常年四季干体力活的农家妇女。脸上没有一点人工打扮的成人,素面朝天,绝对比能与那些上了装的城市小姐争容。我跟着老婆叫她舅妈,由于她和我老婆,我都属于同龄人,上下差不了几岁,她会红着脸,害羞的不答应。月琴干了一个月,由于勤快,老板给她涨了工资。快到春节时,她的老公,我老婆的舅舅回来了。月琴的老公个子小,满脸涨红,胡子和头发混合在一起,只留下一个很小的脸面和一双生锈的眼睛。一张嘴如同用青泥巴捏得走了形的袖口,脖子很短,栽在肩膀上。说起话来一声大,一声小,走起路两腿中间如果有箩筐一样。步子还没有到前面,身子到前面了,总有往前抢的样子。他从内蒙打工回来,顺路住在我家。月琴晚上回来后第一句说是:“你怎么不把胡子刮了?”他没有什么激动的精神,头一抬说:“没有刮。”月琴坐了一会儿,我想着得让人家说说话。但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月琴说要走,要不然宿舍就进不去了。我老婆让她住在家里小卧室,她执意走了。第二天一早,月琴又来,把她丈夫送到去老家的车上,又去上班了。 她丈夫回家后,她家里人给我老婆打来,让月琴早回来。老婆把这话转给月琴时,她笑着说:是怕我不回去了。你给你舅舅说,过了年,我就回去了。从月琴嘴里知道,家里虽然穷,没有花钱,但不让她出门打工,就是怕好不回去了。村上如果有人要领她出远门,家里老人就会骂人家。这次来城里打工,因为家里实在没有钱,再者,离家近上方面,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老婆的姥姥让她的外孙女看着,一有情况就给他们说。我老婆也觉得月琴命太苦,想让她在城里经常打工,把姥姥的话没有给月琴说。 开春后,月琴辞退了工作,说是家里的农活要开始,她放心不下……f
[ 本帖最后由 天水丁丁 于 2010-2-15 10: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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