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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散射状

2020-09-24叙事散文汤如浩

生活的散射状汤如浩固然是阳光的,不晦暗,不涩滞,但慵懒,萎靡,缺乏积极的态势,这种状态很奇怪,进入二零一零年,似乎翻过了一座高耸的大山,在山的这边,我感觉有点莫名的疲惫。事实上,从上一年的某一天开始,类似的情绪就诞生了,并且一直在困扰着我
生活的散射状

汤如浩

  固然是阳光的,不晦暗,不涩滞,但慵懒,萎靡,缺乏积极的态势,这种状态很奇怪,进入二零一零年,似乎翻过了一座高耸的大山,在山的这边,我感觉有点莫名的疲惫。   事实上,从上一年的某一天开始,类似的情绪就诞生了,并且一直在困扰着我,想要逃脱的企图总是一时难以实现,一度,我想当然地以为,那是因为真正劳累的缘故。过去的日子,一年四季,都是反复和机械,产生厌倦是自然而然的,而如果在身体和心理能够承受的限度内,也就无可挑剔了。   放寒假之前,我曾经有过太多的规划和打算。鉴于延缓的时间过于长久了,需要将卫生间的相关部位加以修缮了,入住的四年时间内,已经有太多的纰漏在等待,妻子和孩子的唠叨,和它们伴生,也由来已久了;需要将地下室的卫生好好打扫一番,四年间,已经堆积了太多不相干的物件,老鼠将此间定为根据地,并且急于扩大地盘的可能性愈见明显;需要将客厅的花盆内的旧土替换出来,给屡屡皲裂的泥土增加一些营养成分,因为那些可怜的盆花,提出的抗议早就连篇累牍,汗牛充栋了。特别是,需要将这几年积攒的旧文统统梳理一遍,修改不成熟的思想,和不成熟的语言。如非如此,我害怕它们疯狂长出的繁密枝丫,可能会让人难以认识其本来面目。   我曾经计划,或许可以在某一天,约会一部分朋友,那些曾经给予我无私帮助和理解的,随便哪一处地方,坐着,躺着,打打牌,跳跳舞,即便喝喝酒,抽抽烟,闲谈几句,也是好的。或者,到某一处僻静的地方,在飒飒的风中站定,观看祁连山顶的落雪,谈笑风生,说话的内容和主题是散乱的,场面热烈,热气腾腾,即使雪花飞舞,朔风张狂,也毫不顾忌,踏雪归来,说不定就会诞生出一篇不可思议的佳作,那时的心情肯定是无法言表的。   也曾计划,要在乡村的那所小院子里,不管不顾,呆上长长的一月时间,那应该是最惬意的事情。至于所要做的活计,也可以有很多,诸如到后院喂喂牲口,中午时分,可以拉着它们到村口的涝池中饮水,在厚厚的冰面上过一次真正的滑冰瘾;可以呆在家里,替母亲将麦秸垛上的的油菜秸秆撕扯下来,用芨芨草编制的筐子,一次一次,送到母亲的铁叉边,看它们随母亲熟练的动作,进入黑黝黝的炕洞,顷刻之间,变为袅袅的轻烟,还有,土炕上蒸腾的热气;还可以逐渐和家里的那只白色的大犬重新熟悉起来,看它吞下我递过去的剩饭剩菜,然后牵着它,到村庄的田野里遛一趟,或许就会遇到野兔或者狐狸,放狗狂追,紧随其后,此时,我就是猎人了,威风凛凛的大白狗凯旋,口中叼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啊。虽然是想象,但很有野趣,这也是很不错的。   实质的情况在放假之后一点也没有落实,或者说仅仅落实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放假头几天,来串门的同学首先解决了马桶的问题,在他看来,类似很是微小的问题不能及时解决,大体上是属于弱智的,作为一个拥有文科本科文凭的汉子,不能解决此类小瑕疵,应该是在女人们的面前抬不起头来的,还有什么脸面以男子汉出现,这是十足丢掉了男子汉们的面子,他们颇为汗颜。对这样的高论,他的妻子和我的妻子鼓掌欢庆,以为是说出了她们的心里话,对待我的眼神也显得特别别致,我吆喝着喝酒一则为了友谊,更主要的是白酒是很会遮羞的东西,它遮住了我脆弱的面子,也为我挽回了小小的一点脸面。可惜的是,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多,此后的好多日子,类似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大体上不再光顾于我,原来凭借外力的企图统统作废。   但不能说,我先前的想法,纯粹属于想法。事实上,我是一个颇为善于践行的人,我不敢想象,当所有的事情几乎一股脑儿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首先应该解决哪一桩,为此,我选取了折衷的办法:凡事都放一放。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家乡的说法是,急婆姨嫁不上好丈夫,对此,我深信不疑。所以,我所首先处理的问题,是身体的问题。四个多月的风风火火,四个多月的马不停蹄,我的确有些憔悴了。正如我的同事们戏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随时有被大风刮倒的可能,鉴于这种实事求是的说法,我觉得在放假的这一段日子,有必要在柔软的床铺上好好地享受一下了,即便是静静地看书,也可以养精蓄锐,增加身体的分量,对身体是有益的。我想这不是对身体的过分溺爱,事实上,我对身体的亏欠,的确过于透支了,躺在床上,看书或者胡思乱想,已然是一种莫名的享受,那一段时间,我是惬意的。   当然,这样的平静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当天气阴晦的时候,我的心情也会随着阴晦起来。有大约十米的大马路,属于我的势力范围,当然是托管的,我拥有的最大权力,仅仅就是调动距离小县城不远的学生们,让他们带着铁锹一类的家伙,在中午之前,将厚厚的积雪清理完毕。由于劳动量带来的畏惧感和对假期安逸的依赖,那些家伙对此颇有微词,所采取的措施,就是消极怠工。在无数次的电话中,我使用了有史以来最为严厉的口气,但效果不是太理想,他们即便如约而来,也慢慢沓沓,远不能用缓慢和敷衍之类的词汇来形容,已经早就到了中午时分,他们让我望眼欲穿,我受到别人的夸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虽然如此,我还会对他们的到来还是给予了大力的表扬,与纯粹的不闻不问无动于衷相比,有比在你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见到熟悉的身影更激动的时刻吗?   春节期间,作为嗜好喝酒的家伙,我居然只喝了为数不多的几杯白酒,而且,从来没有达到微醺的地步,以前在酒精的作用下出现的兴奋状态,也一直没有出现过,曲终人散之后,我也会在鼾声中早早眠去,半夜猛然惊醒提笔行文的奇迹,竟然好像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出现过一样,那种平庸的状态,和我老家后院的大白猪基本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有些难以置信,守在电视机前观看那些冗长无比的电视剧的时候,我无端地恍惚:曾经的那种多愁善感或者说思绪如麻,为什么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轰然倒塌,就像陈旧的的砖塔难以经受岁月的沧桑一样,坍塌得如此不可思议?假期的一天,有同事通知说,绩效工资和奖励工资的方案已经公布出来了,需要整理自己相关的资料,翻箱倒柜,我居然没有找出多少让自己自豪的东西,条条框框中规定的东西,与我追求的东西风牛马不相及,是对我莫大的讽刺和戏谑。我对用别样的目光睥睨我的同事,只有给予同样别样的目光以回报,虽然它是那么的暧昧不清。   故作清高仅仅是故作清高,它的实质,就是不能改变什么,愤世嫉俗的同事一针见血。面对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想要躲避其实是愚蠢的,为何要敬而远之呢?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真实,真实得让人难以置信,但这就是现实,无法改变。所以,我将先前的计划统统取消,一门心思在电脑上玩起了另一种文字游戏,它们的名字叫论文,我如法炮制出了数篇,通过邮箱发向了百里之外甚至千里之外,凤凰传奇的《千里之外》我是很喜欢的,可这一回的千里之外与十年前我给一本叫做《中学语文园地》的杂志投寄稿件之后,发来热情洋溢的留用通知截然不同,虽然,他们的言辞也是恳切的,只不过,唯一的指向是孔方兄,理由当然是因为发行问题。我不能再犹豫了,犹豫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我只能通过邮局,将我羞涩囊中的一部分,汇寄过去,之后,如释重负,心平如镜。   能够颠覆的似乎不仅如此,而是有很多很多,似乎没有必要一一罗列了,这样,我会更加沮丧的。开校和开校后的那一段日子,我是很灰色的,不想笑,不愿笑,也不想做其他事情,例行的教案作业等等,已经不容懈怠,做就是了。学生们还是那些熟悉的学生,顽皮或者刻苦,时光没有给予他们太多的改变。改变的,似乎只有我的内心,多年前的信仰,似乎也在微微松动,我对自己的业余爱好甚至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时光虽然进入了二零一零年,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后,我却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迷惘,关于时间和时间的变化带来的一切,显得如此陌生和难以接受。在新学年的例会上,领导们宣读了所谓结构布局调整的新决定,听起来振奋人心,当然是振奋领导的人心,对于一般的人员来说,无非就是人员的大幅度流动问题,学生成绩的评比是一个方面,教师的业务考试是一个方面,当然还有许多方面,内容和唐三藏所念的紧箍咒如出一辙,孙悟空肯定不能够得其要领。   偶尔安稳下来的时候,我也会静下下心来想,尤其是假期中的这一段,对于我而言,是不是过于慵懒了,计划归计划,人总有惰性的一面,不知不觉,总会把许多时间白白地浪费掉,放假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基本是麻木的,或者说无所事事。对此,我倒很是坦然,能在有限的日子里将自己变成六畜中的一种,其实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我能够较好地进入这种状态,简直像天助一样,我窃喜,以为是获得了天大的便宜。散乱的文字倒是写了一些,可耐心进行处理的动机已经显得很是苍白,甚至牵强。我明白,这就叫生活。记得那天在小摊上吃午饭,那位用白色的头巾裹头的的普通女子,在为我们父子俩准备饭菜时,面对这对时常因为吃饭问题而奔波的父子大加安慰,就如是说。我忽然感慨万端,她才真正是我生活中的哲人,将我们琐碎恣睢的生活,诠释得如此准确无误,所谓的哲学家,有这么普通却指向内核的名言吗?   生活就这么散射开来了,显得颇为杂乱,尤其是,使人的心情也纷乱起来。有一句偈语说得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多么精深的佛理,可我原本就不是禅宗的高僧,自然难以达到这种高妙的境界,连第一重也难以企及,引用更是无力回天。话虽如此,毕竟得设法解脱。记得曾经有一位很有名的朋友说过:“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我相信会的,所以,我又会开心起来,哼着那首有名的《青藏高原》,黎明时分出发,原封照旧地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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