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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秋日平遥

2020-09-24叙事散文秋水之湄
一如我的想象,宁静的仲秋,微微阴沉的天省略了黄昏,直接秋水无痕地进入了暮色。暮色象一条现实与梦境的通道。我便在这悠然的通道里梦一般游进了——小名古陶的平遥城。苍茫的夜空下,巍巍横亘的城墙和高耸的城门在阑珊的灯火里更加恢宏。穿过城门时,放慢了
一如我的想象,宁静的仲秋,微微阴沉的天省略了黄昏,直接秋水无痕地进入了暮色。暮色象一条现实与梦境的通道。我便在这悠然的通道里梦一般游进了——小名古陶的平遥城。
  苍茫的夜空下,巍巍横亘的城墙和高耸的城门在阑珊的灯火里更加恢宏。穿过城门时,放慢了脚步,手终于抚摸到了斑驳的城墙——古城的皮肤。我感觉到了这座古城的体温。历史是有温度的。平遥古城是一位长寿的好记性老人。
  脚踩在千年青砖上,步态就庄重起来。谁在这位老人面前都张狂不起来。
巷子深深不必追问。酒旗猎猎,匾额默默。没有月亮,正适宜红灯笼满街流淌。它们顺着挑起的屋檐红得一点也不张扬。灯影里,古朴的门楼,吱呀有声的木门,退色的画梁,雕花的窗棂,做月饼的奶奶,漆匣子的爷爷,试手镯的姑娘,卖古董的小伙儿,使我恍惚——仿佛这买卖做了一千年,人影却依旧。
千年灯火明明灭灭。市楼斑斑驳驳,站在全城最高处俯瞰岁月。黄沙来过,西风来过,世界的目光漫过。
恍惚间,摸一摸厚重的木门,象老祖母温暖粗糙的手。我断定自己真的来过这里。
走过衙门街,入驻的客栈竟然叫“老槐树”!
门口真地站着一棵慈祥的槐树,并不老,但足以让人感动。那棵被爷爷讲老了的洪洞县大槐树,霎那间绿荫森森,覆盖了追寻的风尘。
  厢房的窗花剪乱了灯光,木梯绣楼之上终成就我一段女儿梦想,缺了罗衣纱帐也无妨。
清晨,不敢贪梦,趁东家未起,独自霸占一院晨光。灰鸽子在灰瓦灰墙间跳来跳去,秋海棠在回廊上独自开放,八仙桌坐在院子中央,牡丹千年不变地开在木格窗上,喜鹊和心愿一起被雕在照壁墙砖上。邻家红枣熙熙攘攘,探出灰墙乌瓦的院落,试图述说什么。在这少雨多风的黄土高原,红枣似乎是秋天里这座灰色古城最恰当的语言,又象它唇边的一抹微笑,温暖了时光。
但历史长河中,平遥最通用、最豪迈的语言却是——汇 通 天 下!
中国现代银行的“乡下祖父”——第一票号“日升昌”的对联:“日丽中天万宝精华同耀彩,升临福地八方辐辏独居奇。”道尽了平遥的辉煌。
平遥,何以傲视九州,卓然于世?
曾经贫瘠的平遥,曾经拥挤的平遥,没有争夺、没有撕杀,而是用智慧和诚信执全国金融之牛耳,开民族银行之先河,并撑起了十九世纪清王朝经济生活的半壁江山,把一代晋商塑造得光芒四射,威震八方。
聪明的晋商做足了生意人的生意,丈量过了成功的喜悦和艰辛。执着的山西人啊,依旧回归风沙不断的高原。他们只是用青砖城墙加固故乡,只是用雕花门窗守住梦想,户户少不了守院的枣树和看家的高墙。
方正的城,厚如二千七百年时光的墙,重檐歇山顶的城楼,风水科学兼得的瓮城,书写着平遥的威仪。深墙窄院,重门小窗,透露出平遥的谨慎。
平遥的建筑是内敛严谨的,而他的胸襟是博大开放的,所以才商贾云集,财源滚滚,富可敌国。它是以一座城市的富足来书写历史的,而不是以一条街、一个村、一所宅院。
县衙署的大堂联:“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说破了它的天机。
儒释道并举奠定了它的中庸宽厚底蕴。
平遥城内,县衙署、文庙、票号、镖局、当铺、民居几乎全部保存完好,堪称奇迹。四大街、八小街、七十二条蚰蜒巷将古老的平遥交代的清清楚楚。
曾经和平遥一样辉煌的城垣大都坍塌、散落在了烟尘里。平遥成了孤品,难道是得益于它形如龟状?
被打磨得发亮的不光是平遥的漆器,还有民族的记忆、世界的目光。
该怎样述说你呢,平遥。
你是青瓷盖碗里的袅袅茶香,你是古老牌匾后的暖暖燕窝,你是市井街衢里的大声吆喝,你是四书五经里的一个段落,你是散落在红尘里的一截往事,你是一坛老酒......

[ 本帖最后由 秋水之湄 于 2010-6-2 22: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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