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挂满了树梢
“天真暖和啦，走路都有点热。”从小区楼上下来，迎面碰上中午在学校值班回来的梅梅，红扑扑的脸庞上渗透出细密的汗珠，她将小袄的拉链拉开了。“春天来啦！”我笑着说。细想，立春快一个月了，现在三月上旬了，只是春节过后的两场降雪又将人们拉回了冬天，人们一时忘记春天该闪亮登场了。
走出小区，看见一个老人坐在附小路边的椅子上晒太阳，这样的和风，这样的暖阳，闭着眼，一切春的梦，春的谜，春的暖力……这一切把自己完全陷进去。听着，听着吧！春在歌唱。
“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小朋友的眼睛里……”附小学校的喇叭响了，真是春天的歌呢。“爷爷，我上学去啦。”从老人背后蹿出来一个背着花书包的小子，老人倏地睁开眼，脸上堆着笑，说：“在学校里，不要打闹。”“知道啦，爷爷，你怕冷，就好好晒着吧。”
有谁还记着冬天？阳光这样暖了，香樟树上冒出嫩绿的眼，含笑花已开满枝头。
春是来了，人行道上，年轻女人的脚从长筒套靴里显现出来，三轮车夫厚厚的帽子脱掉了，嬉笑声、见面打招呼声，又复活在街道上。商店为着很快传播春天的暖意，厚厚的羽绒服、毛茸茸的大衣被花花绿绿的西装、裙子取代。
来到校园，教学楼前的白色的、紫色的、浅黄色的玉兰花缀满枝头。想想十几天前，小城不愿意醒来，冷风呼呼地刮着，一场又一场的雨雪，这几棵高大的玉兰树还在冬眠。那深褐色的树皮、光秃秃的枝丫上，寻觅不到一丝春天的影子。只有墙角的几株梅花，悄悄地打着嫩绿、粉白的花苞，在雨雪中瑟瑟，让爱花的我看了心疼。 一阵东风吹来，这玉兰花等不急树枝长出翠叶，率先装扮朴拙的身躯。两天后，这些花的小精灵，一朵一朵绽放在树枝上，在清风中摇曳，扮靓了春天的夜空。
“没有领花的女教师们赶快到图书馆领花啦！”课间，总务主任拿着大喇叭在校园里大喊。女教师们陆续向图书馆走去，校领导已经在那儿准备了鲜花，在这个属于女性的节日里，他们要表达对女教师的敬意。当女教师们从领导手上接过鲜花，她们的笑靥更加灿烂了，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更比花面艳。何其有幸，生长于泱泱华夏，工作于当今时代。想想自己刚毕业那些年，学校里清一色的男教师，如讲台上站着身着花裙子的女教师，孩子们的眼睛看不够呢。可是现在，校园里的女教师何其多啊，她们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引领孩子们成长，也迎来了自己的春天。想着这些，抬起头，朝那边看去，陡然看见操场那边的杨柳树绽放新芽。是的，春天来了，孩子们的春天也来了。
“各班同学赶快排好队列，到大操场体育训练。”九年级孩子，每天下午四点半在操场集合，他们快毕业了，体育中考70分，谁也不愿意输掉分数。一二，一二一，以班为单位，孩子们在沿着跑道长跑。班主任手里拿根棍子，鞭策那些中途掉队的同学。这一群和春天赛跑的孩子，他们的笑脸比春花更明艳。
黄昏，春风吹拂脸颊，觉得惬意。东方红大道，快速行驶的小汽车、电动车、自行车填满了大街，车上的人是面上含笑的，他们的鼻翼里嗅着花的香，眸子里映着树的绿。
人行道上，行人慢慢地走着，夕阳照在他们的脸上，好像开满染红的云朵。不时看见人们驻足赏花，“哎，早晨我看见这棵樱桃树光秃秃的，晚上就开满了花。”一个年轻的妈妈手里牵着孩子来到墙角的樱桃树下，“妈妈，这樱桃花真好看，好像是雪花开在树上。春天挂在树上啦！”树下的孩子仰着面，眸子里开满雪白的花。
夜，春的夜来临。路边老大妈们跳起了广场舞，脱掉棉服的她们，穿上了艳丽的裙裾，裙裾里有树上的绿叶红花。
回到附小路，小巷子里各种叫卖声响起，小吃店座无虚席。含笑树下的老人们早已回家去了。走进小区大门，碰见梅梅和茜茜，她们结伴要去散步，还要去小区后面看看桃花、李花是否开了。抬望眼，我家楼下的一棵小香椿树上冒出了嫩红色的芽儿。“哎，春天又挂满了树梢。”我喃喃道。
（原载于《信阳广播电视报 文学百花》2023年2月23日）
2022年3月16日 信阳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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