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一钧
一钧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因工作缘故，我们很少见面。
仔细想来，在毕业后的二十多年的时光里，我与一钧仅见过三次，一次是大学同学超的婚礼上；一次是在2012年9月，那时我在都安县崇山村担任贫困村党组织第一书记；还有一次就是在毕业十周年班里的聚会上，后来就在没见过了。
直到今年5月下旬，一钧来河池出差，在微信上联系我，邀请我与他一起共进午餐，但当时由于不小心伤了腿，他发微信的时候，周公如梦，因而没有看到，给疏忽了。
看到一钧的信息后，我在微信里跟他说：“晚上一起吃晚餐。”但他回复说：“晚上有政府招待我们，不方便单独出来。”就这样，我约他晚餐后来家里坐一下。伴着他的回复“好的”。我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大学校园，回到我们毕业后的我们三次见面的时光。
一
九八年的西大校园，或许于她的今天而言，并不耀眼夺目，但在当时，西大无疑是我见过的最大最美的校园。当时的西大，还有许多老式建筑物，红墙红瓦，特别吸引人的眼球，我们法学院的院办公楼就是这几十栋老式建筑中的一员。然而，在西大校园，最吸引我眼球的是满地绿，时值金秋，故乡渐寒渐冷，早已换了装束，山上上下草木泛黄，摇摇欲坠，大有提前进入冬眠状态的势头。而南宁，夏天，眷恋着大地；秋天，千呼万唤不来，热浪肆无忌惮地席卷着这座绿荫漫布而十分浪漫的城市。然而，由于对广西的天气不了解，在我进入西大校园的那两天，我还穿着一件外套，说来还挺寒酸的，那件我上大学时唯一的外套还是在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表姐送我的。刚入校的时候，天空大雨倾盆，我似乎没有觉得不对劲，但在报到那天，艳阳高照，天气热得可怕，西大校园仿佛一个大火炉，烤得人们汗流浃背，我意识到不对劲了。记得当时我和二哥办完入学手续，二哥去食堂打饭，我在九栋宿舍楼的角落等待，眼前走过的学生无论男女穿得都是清一色的短装，要么短裙，要么短袖中裤，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很不自在，浑身上下极不舒服，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来自外太空的怪物，与眼前走过的师生们格格不入。但与神俱来的羞涩、腼腆，让我自始至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下外套。说实话，当时的我真的好想找到个地方的藏起来，但我担心二哥回来找不到我，所以就一直傻傻地待在原地不动。
报到后，学校给分了宿舍，分配得还相当精准，连床号都是“钦定”的。我和一钧、大小凯、斌、轩、华、林八个人一个宿舍，每人还有一个写字台，屋顶有一个大吊扇，环境相当不错，已然十分阔气，与高中时相比，那无疑是天壤之别，尽管如此，但同一些学们还是嫌弃宿舍太窄，说住得人太多。我敢说西大宿舍是我住过的最好的学生宿舍，记得在读高中的时候，同样四张上下铺床，却住了十六个人。八个人中，我和林是老乡，来自云南，华来自山东，但华长得十分瘦小，与山东大汉高大威猛的形象完全沾不上边，说来也真巧，隔壁宿舍的国，也是山东的，除了比华壮一些，似乎也跟山东大汉也沾不上边，倒是法学班来自山东的那两个女生，高大壮硕，与山东人的形象完全吻合。在宿舍里，我们区外的同学略显势单力薄，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因为同学们相处得还是相当常融洽的。
刚入校那时，由于语言障碍和部分同学热衷于哗众取宠，逗人取乐，宿舍里还闹出不少笑话。比如山东仔华就被小凯戏弄过，见广西的同学们说粤语，华觉得稀奇，于是便纠缠着小凯，要小凯教他说粤语。小凯长得古灵精怪，是个鬼精灵，一看就知道是个搞鬼搞怪的角色，也许那时的凯正愁没机会弄出笑话来，华主动送上门，凯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就把“我是猪”说成是礼貌用语，还饶有介事地一本正经地纠正华的发音，或许是被凯装出来的真诚给蒙蔽了，华信以为真，见人就显摆，然他却不知道小凯使坏，直到被懂粤语的同学笑话才知道上当。这个事情被同学们津津乐道了四年。再如同学轩行为乖张，发起火来总是用粤语“全家富贵”骂人，很多不懂粤语的同学都以为是好话，因而也没有介意，虽然从发音上我听不出恶意，但一看轩的表情我就知道那一定是骂人的话。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字？以为是“鸡、狗、鸭”等字的粤语发音，但后来我看了粤语版影视，我才知道这句话里的字是“全家富贵”，也曾一度为这句话疑惑不解，明明是好话，怎么用粤语说就变成了骂人的话呢。
学院每年招收两个班，法学班和经济法班，共有100多号人，原本以为两个班是分开上课的，但上课的时候才知道两个班在一起上课，所以我们经济法班的同学都觉得冤，因为我们足足比法学班多缴了500元的学费。四年的大学生活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有趣，同学们除了在一起上课外，课后都是各忙各的，很少有交流，因而大学四年，有些同学甚至都没有在一起说过话。现在，除了当时同学们那一张张稚气未脱青春洋溢的脸，我还略有些印象外，很多人的名字我都不记得了。只有那些成绩好的，比较有个性的，比较帅气的、高大的、漂亮的，我才依稀记得他们的名字。在这一百多号人中，一钧是比较有个性的，学习成绩也是较好的，最重要的是他待人诚恳，很有人情味，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同学。
一钧是他父亲陪着来学校的，许是家庭条件比较优沃的缘故，他父亲给他买了好多东西，其中不乏一些梧州特产和高档糖果。一钧父亲为人和善，待人真诚，一进宿舍，就招呼我们分享他带来的果品。虽然只是些糖果，但也令我非常感动，那些年因为家庭困难的缘故，我已经好些年没有吃那些东西了。许是性格活泼的又善于交流的缘故，入校没多久，一钧就成了班里、院里的风云人物，颇受女生欢迎。那个被誉为“大众情人”的女同学露，其美丽身影也曾多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令我情愫涌动难以入眠。本想着哪天试探性的追求一下，之所以说是试探性是因为我知道我与露的差距，露不仅成绩好，而且她长得漂亮清纯，就像一朵绽放的白荷花，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则更加迷人更加好看，就夏天的花儿一样灿烂，是很多男同学心目中理想的梦中情人。就在我有想法的时候，在一次班里组织的户外郊游的活动中，我意外得知，露早已经名花有主，男朋友就是班里的同学一钧，虽然有些遗憾，但我还是默默祝福他们，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我深知我与一钧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十万八千里。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大学四年不经意间过去了，同学们各奔东西，从此我的那些同学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渐渐失去了消息。
二
我与一钧联系上，还是因为大学同学超，超和我一样在单位喜欢写点新闻稿，在互联网上，我看到了超写的新闻稿件，知道了超所在的单位，于是试着给超的单位打电话，就这样我和超隔空联系上了。在我的大学同学中超结婚比较晚，不是最后一个，恐怕也是倒数第二、三个了，就在我们联系上后没多久，超来给我打电话，说在国庆期间举行婚礼，邀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同学的婚礼，况且是多年未见同学，自然令我心驰神往，于是就非常爽快地应承下来。2011年10月4日那天，天空晴朗，我上了前往玉林的列车，到达玉林后与武军、一帆汇合，搭乘一帆的私家车去梧州，这也是超提前安排好的。同学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武军还如从前一样，话很少，问一句答一句，岁月匆匆，但的十年的岁月未曾让他在交流方面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在前往梧州的路上，我得知一钧也来参加超的婚礼，心里特别开心，我努力想着一钧当时可能会有的样子。
在超的婚礼上，我如愿见到一钧同学，还是大学时的模样，穿着还是那样时髦、前卫，不过也有些细微变化，下巴留了点颇有艺术气质的胡须，看上去像个艺术家，与我之前想象中的大体一致，还如从前一样超然洒脱，这也许就是一钧同学的本性。一同来的还有法学班的海滨，那是我的本家，也超的至交好友，不过海滨的变化却很大，大到超出了我想象，海滨比大学时胖了许多，头发稀疏，较大学时更加成熟稳重，然而，倒是与他的职业——律师形成一种天然地匹配。
超的婚礼还挺讲究的，中式欧式结合，既有欧式婚礼的证婚人，也有中式婚礼的给长辈敬茶敬酒环节和亲朋祝福环节等。这些我自己经历过，也曾数十来次参加过这样的婚礼，因而没有太多的关注。多年未见面，我们几个同学聊得挺起劲，也是那次，我知道了一钧发展不错，单从经济的角度而言，应该是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存在。相逢恨时短，婚宴随着客人的散去而结束，一钧说要回老家看父母，海滨、一帆说要一起去，武军不喜欢热闹回房睡觉去了，我知道酒后的夜特别煎熬，找个地方消遣一下，或许才是最理想的，因此没有直接回房睡觉，而是和超的亲朋去嗨歌，大学时我由于天性使然，唱歌五音不全，工作后有了一定的锻炼机会，唱歌有一定的提高，第二天，超一见就说：“老袁，你十年磨一剑”。在高速公路入口，超和我们依依惜别，我和海滨、一钧一一交换了手机号码。
时间来到2012年，我下村扶贫，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隆福乡崇山村担任贫困村党组第一书记。在做好一些常规性扶贫工作的同时，我还特别关注乡里的教育，我想“扶贫先扶智”，只有从乡里走出更多的优秀人才，隆福的发展才更有希望。
当年的七月，隆福学子高考喜讯不断，据不完全统计，全乡共有10人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据说是那一年是历年来，隆福学子高考成绩最好的一年。我清楚隆福乡的贫困现状，更知道在农村供一个大学不容易，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读大学的苦难历程，渐而心生怜悯，决心帮助他们，于是就利用自己装修房屋的机会和建材供应商协商，让他们资助乡里的贫困大学生。还和研究生班的同学联系看是否有慈善机构帮忙资助一下。人的天性总是善良的，带着对贫困学子的怜悯之情，可能也出于我的面子，那些商家都很赞同我的想法，说：“带着我们做慈善，非常好”。不久，那个研究生班的同学也来信息，说经过协商，某慈善机构最终同意给两个资助指标。
在关注大学生的同时，我也没有忘记关注崇山村小学学生，不知道什么缘故，每当在下屯路上看到那些小学生拿塑料袋子当书包用的时候，我的心里总不是滋味，但我也知道，给一两个同学买书包自然没有问题，但那么多学生，靠我一个人那点微薄的工资指定不行，必须找一个有经济实力且有善心的人帮助才行，我本能地想到了一钧，于是，我将看到的情况给一钧同学说了。
聪明的人，也许真的不用说太明白。一钧直截了当地问我：“你想怎么做？”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客气，说：“给学生送点书包。”
一钧十分干脆，说：“没问题，把学生人数统计出来就行。”
一个周末，一钧如约而至，给学生带来了300多个书包、300多个文具盒和一些课外读物，崇山小学学生人人有份，村党支部在崇山小学举行了欢迎仪式和书包发放仪式，看着学生们领到新书包和文具盒，在凳子高高兴兴地玩命似地鼓掌、吆喝的时候，我和一钧，还有在场所的村干、老师和家长们都十分高兴，困扰我的难题得到解决。崇山人民是好客的，对待远道而来的朋友，他们总是毫不吝啬地来出好饭好菜好酒来招待。
转眼间到了年底，一钧发起了毕业十周年聚会，毕业后由于没有联系方式，我和很多同学都没有联系过，但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毕业后同学们的状况，不是因为要攀比，而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关心，同学关系是一种缘分，更是一种天然的情感纽带，这些年来，我无论身处何地，一些同学的身影总是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脑海。正是带着这种好奇我参加了班里的十周年聚会。
班里的聚会在西大附近的一个中式餐厅举行的。虽然来的人不多，两个班100多号人共来了40个左右，但以前两个班的风云人物如大凯、国平、俏几乎都到场了，法学院以前管学生工作的副书记也莅临聚会现场，最令人感动的是法学班那个山东女生也不远千里，带着丈夫和孩子过来了。唯一令我觉得遗憾的是班主任李老师没有来，在我的记忆里，李老师待人和蔼可亲，对学生很包容，在她任我们的班主任期间，她自始至终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给予了我们最大的保护，在大二的时候，因为隔壁宿舍机械学院的一个学生无缘无故骂我，话语中还有对母亲的诸多不敬，让我非常气愤，就用板凳朝他劈头盖面地砸了三下。母亲去世早，于母亲我始终身怀愧疚，也一直身怀敬意。我想如果话语中如果骂的不是我母亲，或许我真的就忍下了。也不知道是板凳太坚硬，还是自己太过用力，他头部鲜血直流，最后在医院缝了七针，按照学校的规定，学生在学校打架是要被开除或者记过处分的，但李老师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为了两个的学生的前途着想，就把事情给压了下来，而且还动员我们班的同学集资，再由班长凯出面宴请了那个被我打的学生，通过宴请，那个学生消了气，表示不再追究。
虽然那个山东女生来参加聚会，让我心生感动，让同学们心生感动，但在我给她敬酒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很诧异的，因为她看上去足足比我们大十来岁。广西水土养人，在广西的同学除了更有气质和身上穿得光鲜点外，仿佛和在校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想如果我回云南工作，我无疑也会像那个女生一样显得老成持重，因为云南紫外线强，岁月的刻刀无疑更加锋利，更有能耐让人显老。
这是一场喜庆洋洋、情谊浓浓的聚会，颇有艺术气质的一钧是聚会的发起人，也是宴会的主持人，尽管有着这样的双重身份，但一钧的穿着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庄重，不过这似乎更加符合他超然洒脱的性格。时间的指针在漫不经心转着，宴会上，大凯、俏代表同们学发表感言，回顾了我们的学生时代，也畅想了未来，那个副书记在宴会上致辞。感言激动人心，致辞令人振奋，但更令我感动还是同学情师生谊。在略显紧凑的宴会厅里，欢笑声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整个宴会厅显得格外温馨，格外令人心生感动，餐桌间同学们来回走动，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过去十年，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故事穿越时空，从遥远的过去悠悠走来，通过敬酒，我知道了同学们的现状，似乎发展得都还不错。尤其是大凯、一钧、俏，遥遥领先，就像在学生时代一样，依旧是班里的佼佼者，他们的示范作用，也给予了我不少启迪。
十年的时间足让人发生很多改变，但同学间的友谊，师生间的情谊永远像手中的那杯酒，还是那样的浓郁，还那样的醇香，还是那样的让人心潮涌动。
三
晚上9点左右，一钧依约而来。我们在客厅坐下，不过这一次，一钧的穿着却很庄重，让我感到有点突然，有点意外，一时间，也有点觉得不大适应。
一钧似乎看出我的异样，忙解释道：“参加政府的立法会议，要穿得庄重点。”
“一个人吗？”我关心的问道。
“什么一个人？”一钧缓缓说道。大抵知道我说得是什么？
“不是听说分了吗？”我好奇地问道。
“又结了，菱。”一钧慢悠悠地说道，看上去有点无精打采，仿佛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怎么伤的？”说来有点难为情，我这次受伤是我经历过的所有危险中最不应该经历的一次。但于同学面前，我似乎很难做到有所隐瞒，就像一钧想回避我的问题，但很难做到回避一样。因为同学，尤其是心心相惜地同学，和兄弟姐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于是，就毫无隐瞒地说道“帮孩子捡玩具，从一米五左右高的地方跳下伤到的。”
“要小心哦，你当自己还年轻！四十多岁的人了。”一钧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虽然我听出了责备的意思，但却让我很感动，因为我知道，这种话大抵也只有亲戚朋友才会说的。
我有意岔开话题。于是问道：“班里的同学经常聚会吗？”
“南宁的经常聚会，其他地方的很少见到。”一钧回应道。
现实大抵是这样的，如同在一个城市，即使不想见到，难免也会见到；若不一个城市，相见似乎就没那么容易了。
“2020年的时候，我去北京，见到了训国。”我说道。
“他在国家邮政局，他来南宁的时候，我们一起聚过。”一钧说道。
“十年前就是处长了，现在听说辞职下海了。现在下海是不是有点晚了。”我继续说道，是替训国问的，仿佛也是替自己问的。
一钧略有所思，似乎对训国下海也感到惋惜。我和训国在微信上聊天，训国说自己去了一家公司的时候，我也曾觉得很可惜，因为训国十年前就是处长了，以他的资历和能力，将来做一个司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如果理想点，做到部长也不是不可能的。
“晚也不算晚，博一下，还是有希望的。”我知道一钧说的是什么。律考，那是法学院学生下海必须过的一道关。
说道这里，我不由得想起同学珑，那是一个美貌与气质俱佳的女同学，珑的生活似乎很有节奏，先是通过律考，前些年又通过了建造师考试，当时我在微信上和她聊天，听说她考建造师，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可能，因为文科班底，要去碰理科的东西，难读显而易见，但珑说一句话，“难道还比律考还要难了吗？”就是凭着这种自信和努力，她真的通过努力拿下了建造师资格考试。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只要恳拼，成功也就不远了。
晚上10点，一钧起身告辞。我本想留他一晚的，但一钧说明天还有要紧的事，所以，我也没有再坚持。
伴着一钧的离去，大学往事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想起大学时遇到的一些难事。我不由得心生感慨，但更多的是庆幸。我庆幸来广西读书，更庆幸在西大遇到了那么多善良的同学们，大学时的我性格有些孤僻、不善于交流，而家庭又十分困难，经常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难事，但同学们都很理解我包容我，给予我很多帮助。正是因为同学们的帮助，我才能如愿完成学业。我想如果没有同学们的帮助，也许我中途就辍学了。
怀着深深的感恩，我默默祈祷，愿我的同学们未来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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