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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西塘，一幅临水而居的水墨卷轴（组诗）

王亚迪王亚迪作品集

2023-08-24抒情散文王亚迪

1西塘，一幅临水而居的水墨卷轴卸下身体的沉珂那么多河走到西塘再也不必行色匆匆西塘的河水温润秀美西塘的河水小家碧玉桥枕水而眠，瓦屋、廊棚依水而居飘飞的字号旗幔一……

1西塘，一幅临水而居的水墨卷轴

卸下身体的沉珂

那么多河走到西塘

再也不必行色匆匆

西塘的河水温润秀美

西塘的河水小家碧玉

桥枕水而眠，瓦屋、廊棚依水而居

飘飞的字号旗幔

一串串迎风扬起的红灯笼

排版着西塘诗意的元素

布局着两岸古典的繁华

久远的唐朝不再需要虚构

合辙押韵的大宋无须考证

西塘，是江南温婉水质的地理名词

是烟雨迷蒙吴越山水豢养出的

大家闺秀般吴根越角的小女子

去西塘，适合倚在

如月似拱的万安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亦在别人的风景里

意犹未尽地看西塘

西塘，你是一幅临水而居的水墨卷轴

2在西塘行走得久一些

春秋的水抚摸着明清的建筑

明清的建筑挽留着现代的游人

每一个现代的人走进这熟悉又陌生的古镇

仿佛这里的青砖白墙，桥连水绕

这里的巷弄曲折，画舫摇橹

才是最后的、尚未消逝的家园

才是我们心底挥之不去真正的乡愁

在西塘行走得久一些

会误读时光里的巷弄，瓦屋，长廊

小桥流水和一枕橹声的欸乃

西塘的桥太多

每一座适合用吴越之地的方言朗诵

每一座有一个美好的名字

叙事诗一样流淌是这里更多的河流

它们相互交汇着生活的恬淡、秩序

而夜晚降临后的西塘并不会

将泛开的涟漪收回

万家灯火与河道上红灯高挂的彩舫

旖旎成西塘如梦似幻夜生活

真的，星空和册页，灯影与夜色

都是西塘夜生活里

不容易褪色的大词和隐喻

3西塘多桥

西塘的每一座桥，都以岁月的名义

在描写，亦或抒情

拱桥彩虹飞架之美

梁桥长笛卧波横吹之态

西塘多桥，每一座桥都有含义隽永的名字

四贤桥、环秀桥、万安桥、送子来凤桥……

一座桥就是西塘写给江南的

一篇风雅的诗篇或颂词

有了河，西塘就有了记忆

有了桥，西塘就有了魅力

船从碧玉环中过，人步彩虹上

每一条河都能深入西塘的内心

每一座桥都积蓄着一座古镇历经岁月千年的拙朴，沧桑

每一条橹声欸乃的乌篷船

都吱呀着唐诗宋词大美的韵脚

望仙桥有青石的平仄

麻石穹起的永宁桥有评弹女一抑三扬

卧龙桥诠释着传说与美德的上下阙

环秀桥440年的芳龄依然绰约婀娜

万安桥如月似拱的美旁注着

水乡如诗似画浪漫的美学姿态

九条河舒活了西塘人间仙境的筋脉

二十四桥打通着家家临水，户户舟楫的世外图景

它们都是春天的江南散落在西塘的诗句或者散章

它们共同把西塘看作一个叹词

9条河读了一遍

24桥读了一遍

一读都是千年

4打开廊棚877米的仙册

绵绵的细雨里

古老的事物再次醒来

一落水，二落水上的雨滴

是人间诗意的栖居

它们落在河面上，激起迷蒙的水雾

像打开了877米的仙册

那些廊棚里的人们

在它的荫蔽下

吃茶、闲聊、静观

漫步、默想、扶栏赏雨

他们知道什么是生活的赋予

什么是语言以外无为的状态

人生和岁月在长廊的古老里

包含了多少生存法则

那个心心相印的传说

让一代代穿行的恋人

从永无尽头的烟火气里

走到手牵手的浪漫相随

十指相扣不离不弃

沿着烟雨长廊漫步、看雨

看雨中临水而立店铺的静默

看飘飞的传统老字号旗幔

看两岸白墙墨瓦的老屋

看屋檐下一串串红灯笼

看西塘河敞开身体

和一条吱吱呀呀摇过来的乌篷船

近距离交谈

船后面像谁在书写分行的诗句

我发现，烟雨长廊是蜿蜒在

西塘静谧的时间沙漏中的长句子

那句子里有岁月的茎叶、根须、初心

让我们沿着湘楚之地的方言

打开一个千年古镇的宽阔和辽远

在离开西塘时，即使行色匆匆

依然有挥之不去的眷念

5在“听涛轩”

我想给园内郁郁葱葱的树木

每一棵都起名字

长在曲径、檐下、幽处的花草笑而不语

我想给亭台楼阁上的

一砖、一瓦、一匾、一额起名字

不叫古人，也不叫来者

小桥流水、假山池塘

都在沉思

它们答应在自己潺潺的水流里

粼粼的涟漪里，养下一个个新词

每一个词游来游去

每一个词活泼好动

绕过假山，穿过亭廊

一些词语在“听涛轩”里等我们

漫品一杯清茶，风来稷稷

追溯南社的吟叙合影

重温《西园雅集第二图》里

革命者的气息

然后在六角亭内

遥想小山醉雪，辨认哪些雪花

有翻山越岭的比兴

有天马行空的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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