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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一朵蘑菇长在必经的路口

2020-09-24叙事散文祎水弦歌
一朵蘑菇长在必经的路口一朵蘑菇长在必经的路口,在那一时那一刻,它是唯一的一朵。——题记接到菲的电话时,我正痴痴地站在路口,以至于隐约一个声音说,你的电话响了很久了呢。才惊觉过来。“你在干嘛?怎么这么久都没接电话呢?”“啊,啊,哦,我在看一朵
  一朵蘑菇长在必经的路口
  一朵蘑菇长在必经的路口,在那一时那一刻,它是唯一的一朵。
   ——题记
  接到菲的电话时,我正痴痴地站在路口,以至于隐约一个声音说,你的电话响了很久了呢。才惊觉过来。
  “你在干嘛?怎么这么久都没接电话呢?”
  “啊,啊,哦,我在看一朵蘑菇呢。”
  “蘑菇?”
  “嗯,是呢,蘑菇。”
  是的,真的是蘑菇呢。菲不知道,就在我每天里必经的路口,就在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竟然长出了一朵蘑菇,一朵白色的蘑菇。其实或者也不是白色,象牙样、瓷一样的光泽。又或者并不是长出来的,是突然冒出来的。她就那么纤纤地举着华伞,在草丛里卓然而立,纤尘不染。晨光尚早,薄薄的微露轻轻附着其上,竟有着剔透薄轻的莹洁。
  清清的晨风里,她竟然微微地轻漾,那样的轻漾呵,是足以令心上微微一动的。我便蹲下来,看她轻捷的眉宇,听她无声的婉转或者低语。我深信,我们的相逢是注定的,正如我们此刻没有早一刻,亦没有晚一刻的缘聚。伸出手来,在她旁侧轻轻顿住,我愿意隔着这么一毫米或者两毫米的距离,让她感受我虔诚的爱意,我也愿意,在这一毫米或者两毫米的距离里,让她感受我的安宁与欣喜。一滴露水什么时候滑下,恰恰凝在我的指尖,在遽然而轻盈的柔光里,我想,她定然读懂了我的疼惜,我亦读懂了她的轻叹。
  “我很难过,你知道吗?他说他会来看我,会来看我。但是你知道吗?我知道他不过说说罢了,我知道他只是说说罢了?他怎么可能来看我?怎么可能专程来看我?我太了解他了。我很绝望,可我却偏偏又满怀希望。你能理解吗?我很纠结,很痛苦;很欢欣又很难过。你能理解吗?”菲有些啜泣。
  突然地觉出索然,突然地叹息,收回我的手时,那朵蘑菇似乎也轻颤了一下。
  我想我是理解菲的,我愿意理解她彻骨但却动荡的爱恋。只是,我更理解,很多时候,在爱情的迷途里,总会无能为力。或者,唯有最后的经历才能明白,唯有最终的结局才可能揭晓。
  看着晨辉里这朵洁白的蘑菇,我亦知道,我是这样欢喜,又是这样忐忑,我深深地知道,她生于朝露,或者转瞬便会消逝于无痕,此刻我能与她相逢,转眼便是聚散无期。心念暗转里,蘑菇只是安静地立着,看不出悲或者喜。
  “菲,”我一字一字地说:“我正在看一朵蘑菇,她就长在我每天里必须经过的路口,只在今天早上才突然见到的,我非常喜欢。等我中午回来时,她或许就不在了。但是我明白,即使这一朵蘑菇今天不见了,她的气息、她的幽香定然散入此地,定然绵延此地,比如旁边的青草,边上的银杏,她们定然息息相通,更生互迭。那么,见到这些青草,见到这银杏,我其实也就应该欣欣然了,你说,是么?”
  是的吧。其实,蘑菇也好,青草也好,银杏也好,就其分子结构,或者都是极为近似的吧,那么千八百年来,此蘑菇、彼蘑菇,此青草、彼青草,此银杏、彼银杏,此万物、彼万物,又如何不是相互润泽相互涵养,那么,又何须分个此,分个彼呢?那么,我们或者都当有着宽容并感恩的心去对待一切吧。
  “可是,他毕竟是他,也只是他。”菲默然不语,顿了半晌,突然地说。
  “是,我知道,他只是他。那么,感谢和他的相遇,感谢他所给予的美好,同时也感谢他所给予你的成长吧。”
  关机。起身。离开。
  有什么在心底悄悄碎裂,悄悄地疼。
  我知道,这世间,或许有着千千万万的蘑菇,但这一朵,却是在这一时这一刻,长在我必经的路口上,唯一的一朵。
   [ 本帖最后由 祎水弦歌 于 2010-11-14 21: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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