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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散漫烟尘:醉打金枝成贤妻-------升平公主

2020-09-24抒情散文叶浅韵
一部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电视剧让家庭暴力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以至我每看到象冯远征那长相的男人总要疑心人有家庭暴力倾向,似乎那眉眼间的贼性不改。其实这与暴力的倾向怎又会与长相相关呢?男人们的拳头总是比女人的轻言慢语管用多
   一部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电视剧让家庭暴力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以至我每看到象冯远征那长相的男人总要疑心人有家庭暴力倾向,似乎那眉眼间的贼性不改。其实这与暴力的倾向怎又会与长相相关呢?男人们的拳头总是比女人的轻言慢语管用多了,所以这世界一直是强者为王,即使有些帼国的面孔现于男人之间,还被男权世界做成了男女平等的标本供人效范瞻仰,那也成了女人们的骄傲与楷模,让心底留些幻想。
   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受了夫君的暴力,最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一翻了事,要不就是跑回娘家哭诉,让娘家的兄弟也大打出手一回方解心中怨气,吵归吵,闹归闹,这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俗言不是说了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吗?牙齿与舌头那么亲密总也有磕畔的时候,但还是要相依一辈子的。
   这家庭暴力在寻常百姓家可是平常事,而到了帝王的家里可就是国家大事了。那皇帝说的话叫金口玉言,皇帝的女儿可就是金枝玉叶了。在封建皇权第一的社会,皇帝掌握着生杀的大权,谁要是敢冒犯了皇帝,那可是杀头的大事。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之说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帝的女儿可是不愁嫁,只要皇帝老子亲口一点,谁还敢违了钦命。受了钦命的臣子一边伏地口称皇恩浩荡,感激皇帝的宠信居然成了自己的亲家,心里也是万分不安的。谁都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往好了说是殊荣,一不小心,那也是祸及九族之事啊。别说还就有人不信这个邪,居然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回土。
   当唐代宗钦点说要把自己女儿升平公主许配给郭子仪的小儿子郭暖时,郭子仪在欣喜之余心头也犯起了嘀咕,他太知道自己那个顽劣固执的小儿了。可皇命谁又敢去违抗,何况这还是天大的喜事,说明皇帝对自己的信任。但他一联想起自己这三起三落的人生际遇,再你谨慎谦恭,总有八九之事难如人愿,人生就象一条河流,谁也不知道前面将要遇上的沟沟坎坎。
   这郭子仪何许人呀,皇帝为何以这般器重他?当初唐玄宗时期,他是驻守河北的领兵大将,智勇双全,威名远播。唐玄宗迷恋酒色,酿成“安史之乱”,叛军势入破竹,唐玄宗带着杨贵妃逃往西蜀。在大臣们的苦苦哀求下,才肯留下太子李亨以稳军心与民心。最后还是郭子仪率大军平定了叛军,才奠定了中兴唐室的基础。太子李亨在灵武即位,史称唐肃宗。
   郭子仪战功赫赫,自然成了唐肃宗的左膀右臂。唐肃宗任命大儿子广平王李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负责收复失陷的土地和叛军余孽,事实上大权是掌握在郭子仪的手中。后又加拜为司空,封代国公。唐肃宗后来听信谗言,“郭子仪兵权在握,恐其生变,实为朝廷隐患!”削去了郭子仪的兵权。过了不久,由于战况的需要,又起用了郭子仪,再度拜郭子仪为兴平定国副元帅,并进封为汾阳王。
   这唐肃宗也算一个倒霉的皇帝,他在乱世之中登基做了皇帝,是李唐王朝第一个在京师以外登基又入主长安的皇帝。盖时天下乱成一锅粥,江山朝夕不保,这皇帝也当得不是很痛快。草草五年,一场宫廷政变之后,唐肃宗受惊吓过度死于长生殿。长子李豫继位,史称唐代宗。
   唐代宗继位后,因宦官李辅国立帝有功而受到重用,代宗深恐郭子仪拥兵自重功高盖主,又一次削去了他的兵权。延续了七年零三个月的安史之乱,让李唐王朝元气大伤,这时东有藩镇割据,西有吐蕃侵扰,北有回纥虎视。国家的财力江河日下,代宗又迷信佛教,到处侵占良田建立寺院。
   公元763年十月,吐蕃兵临长安城下,代宗逃到陕州避难。仓促间又启用了郭子仪,郭子仪组织人到处传说:“郭令公(即子仪)亲率大军来了!”吐蕃兵那惊闻郭子仪的威名,竟不战而走了,沦陷了十五天的长安被收复。
   十二月,代宗回到长安,郭子仪伏地请罪,代宗感慨地说::“朕没有及早用卿,所以才到这种地步。”便赐了他一块铁券,免于他在任何情况下的罪责,等同于一块免死的王牌。把他的像画于凌烟阁,以表彰他的功劳。
   难得郭子仪的几起起落的人生际遇,还忠心耿耿地效忠于朝廷。如此功臣,这皇帝当然是要另眼相看的。眼看爱女升平公主也长大成人,与郭子仪结为儿女亲家,是表达诚意的最好方式,从此就君臣一家亲了。
   盛大的婚礼过后,这金枝玉叶成了郭家的儿媳,自幼刁蛮任性的公主摆的是君臣之架子,无论上下端的是皇帝女儿的架子,这也怨不得升平公主,她受的就是这样的礼教。可郭暖可就不干了,非要升平公主行儿媳之礼,升平公主当然受不这气,琴瑟不和之声时有传出。
   在一次家宴之后,郭暖趁着些酒气,把平日里见不习惯的闲气一股脑发作出来,把升平公主拖回房间一顿暴打,打得公主的脸上开满了桃花。郭暖恨恨地说:“你仗着你爹是皇帝,就耀武扬威吗?我告诉你,我爹他是根本不想干皇帝这个差事,否则的话,还轮得到你家?”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郭暖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丢下一句,“有种的你就好好等着你的好下场吧”。
   公主连夜回到了宫里,见到父皇,扑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哽咽伤心不止。代宗见到女儿这般狼狈的光景,心里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终于理清了个头绪,才知女儿是受了附马的拳头。代宗心底那个恨,马不得附马拖来千刀万剐才解了女儿心头这口气,这打狗还得看看主人,居然还敢打皇帝的女儿,这让我皇家的颜当何存呀。这皇帝生气归生气,毕竟是有见识头脑的人,他转念一想,这可郭子仪的儿子,他说的话虽然是忤逆罔上,可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到这,代宗马上和颜地对女儿说:“驸马说的,可全是实话呀,假如当年你公爹有心要做皇帝的话,谁也挡不住他,这天下,早就不姓李而要姓郭了。”女儿还是哭闹不休,代宗又叫来升平公主的生母崔贵妃开导她。
   郭家自从公主冲出府邸的那一刻就乱做一团了,郭子仪听说儿子居然还说了那一句要命的话时,气得手脚发抖,这可是关乎全家人性命的事呀。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请求皇上的宽恕了,他把儿子捆起来送到宫中请罪。见了皇帝,急忙跪下,连说“老臣该死,老臣该死,管教无方……”
   代宗见这场面,哈哈一笑,连忙扶起亲家说:“小儿女们在闺房中几句戏言气话,我们作长辈的,何必当真?又何必去管这种夫妻闲事呢?”还说了一句让人感叹的话语,至今传为名言,“不痴不聋,不做家翁”。这可是值得所有公婆们学习的肺腑之言,可如今的公公婆婆们总是爱横干小两口之事,以至婆媳问题要成全球问题,还胡言这是两个男人同一个女人的故事,总也扯不清。当学学这代宗皇帝装装聋哑多好。
   郭子仪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没想到这皇帝亲家这么开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带着这逆子郭暖回家了,但这作为父亲管教儿子的罪责是不能免的,他无忌的言语险些让全家人丢了性命。他亲自拿着家法,狠狠地伺候了儿子,下手那个稳准恨呀,打得郭暖哭爹叫娘,可就是不肯求饶。升平公主看着自己的丈夫受这皮肉之苦,快要昏过去了,心里自然也开始心疼,连忙请求公爹罢手。郭子仪的要的效果和目的达到了,丢了手中的家伙气咻咻地一边去了。
   升平公主把丈夫扶回屋里,亲自为他上药,小夫妻开诚布公地说了很多体谅体己话。夫妻的感情徒增了很多,自此以后,升平公主似变了一个人,对上对下礼待十分,她贤德的美名自此慢慢开端。皇帝对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满意万分,对这对小夫妻越发宠爱,每有赏赐总是多于其他女儿女婿。
   有一年长安闹起了旱灾,代宗皇帝想要拆去泾渭二河上架设的石磨房,这些石磨房是专门用来打磨胭脂用的,权贵们以“撤脂粉坊,而面无颜色”为理由拒绝此举。最后还是升平公主申明大义地站出来,第一个拆除了自家的石磨房,在升平公主的影响下,权贵们纷纷拆除了八十多座石磨房。致使长安附近的农田都有了灌注的水源,老百姓一片叫好的声音。升平公主贤德的美名更加传播开来。唐朝人的爱美之风盛行到如此的田地,倒是让人开了眼界。
   升平公主的哥哥唐德宗即位后,下令修改了礼仪,公主还是应该向公婆行礼恭让。足见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升平公主在经历了朱沘之乱后,饱受战乱之苦后的公主更加温良公俭让。她的贤德也深刻地影响到了子女们的身上,她与郭暖的四个儿子都成了国之栋梁,素有郭氏家风的忠耿清廉。唯一的女儿成了后来唐宪宗的贵妃,虽然没有册立为皇后,但她谦让仁爱的品性在宫中享有广泛的赞誉。
   唐宪宗驾崩后,郭太后年幼的儿子唐穆宗继位,宦官们要求她临朝听政,郭太后则称:“昔武后称制,几倾社稷,我家世守忠义,非武氏之类也。太子虽幼,但有贤相辅之,何患国之不安?”足见她是以德服人,对权力不去热衷角逐,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深得感悟。
   升平公于公元810年去世,享年五十七岁。由于女儿的关系,郭暖与升平公主死后都享受了至高的哀荣。郭暧追封为太傅。升平公主追封为齐国昭懿大长公主。
   这郭暖冒了一次大不讳的险,得到了一个美满的结果,也算一种非常之回报。如果家庭暴力都可以解决得到这样的结果,那倒不失为一种良策,只是可惜很多人在受了皮肉之苦以后依然不肯自省不肯悔改,到最后演绎成了家庭的悲剧。
   从前每听家庭暴力之事,总是深切地同情着我的同胞们,看了郭暖这醉打金枝的招数让升平公主成了贤妻,心中不免感叹良多。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无论是喝彩还是鼓倒掌都是。若是所有的问题都能通过和颜悦色的方式解决,这世界早就没有了简单粗暴。每个人从同一件事情中所“悟”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所以就得到了千差万别的结果。
   数月前的某天听妇联维权部门的同志说,如今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不止是女人了,常有男人鼻青嘴脸地去妇联投诉妻子的家庭暴力,听来让人为之发笑。我就在想,有多少女人强悍到可以和男人动手划招,又有多少男人不才到要遭受老婆的暴力。这世界真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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