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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穿越时光的窗花

2020-09-24叙事散文六月清荷

穿越时光的窗花   说起窗花自然想到剪纸。剪纸,曾在一段时期内被作为女红的必修课,来审视传统女性完美的一个重要标志。如今,剪纸被称为剪纸艺术。作为当今女性,不精女红,不通剪纸,倒能为自己的不通找个合理的
穿越时光的窗花  
  说起窗花自然想到剪纸。剪纸,曾在一段时期内被作为女红的必修课,来审视传统女性完美的一个重要标志。如今,剪纸被称为剪纸艺术。作为当今女性,不精女红,不通剪纸,倒能为自己的不通找个合理的理由:但凡能称得上艺术的,哪是常人能信手拈来。
  常想,养育过自己的乡村在很久,很久以前也盛行过民间剪纸。只是在历经八年抗日磨难后,一贫如洗的乡亲们在领略了一张纸的金贵下,不得不放下热爱的民间艺术,为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喜庆日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着。因为内心中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从未摒弃过,所以那个最能体现乡亲们心声的“囍”字,在一代代的婚庆操办中相传下来。
  八十年代初期,父亲是乡亲们眼中唯一上得了台面的文化人。(父亲的文化程度虽然只是初中水平,但在我心里父亲才高八斗。)每逢村里有红白喜事,父亲都会被主家请去写对联。儿时的自己总喜欢在父亲舞文弄墨时,骄傲地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父亲写毛笔字。偶尔,父亲会让我帮着裁下纸,研墨。一次,父亲给我一小块红纸让我跟着学剪囍字。学着拆好纸,拿起剪刀照着父亲的手法剪着,当第一个亲手剪的囍字出现在眼前时,幼小的心灵乐开了花。当自己剪的大红囍字第一次被父亲拿去贴在新人的房门上、窗户上时,美滋滋的心底犹如贴在房门上的大红喜字在耀眼中自豪着。
  九十年代中期,少女时期的我越过龙门坐在了大学的校园里。当校园中垂柳环抱的椭圆形水塘,水塘上的石拱桥,林荫道边的蔷薇花,菊花,藤蔓上的牵牛花等不再吸引我们的视线时,貌似周华健,透着儒雅气质,单身男性班主任办公室的窗玻璃上贴着的漂亮窗花偷袭了女生们的视线。大家私底下议论着,班主任的女朋友长得是啥样,窗户上的窗花是不是她剪的?那次,在同桌的煽动下,我们几名女生手挽着手特意跑到班主任办公室的窗下看窗花。看着窗玻璃上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在赞叹不已的同时,埋怨着自己怎么没那么一双巧手。
  那年元旦前夕,班主任在讲台上高兴的讲着:后天就元旦了,大家的节目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眼下当紧的是我们得把教室装饰一下,窗户上要能贴上些窗花才好,那样更能体现出节日的喜庆,这节课大家就剪窗花吧!
  同学们拿出剪刀,白纸,面面相觑后低声议论着:我不会剪纸,你会吗?我只会剪喜字,其他的就不会了,……打小只剪过喜字的自己听着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在白纸上随意的画了一朵郁金香,在重叠再重叠后拿起剪刀尝试着剪了下来。剪完后刚一展开就被同桌接了过去,她欣赏着一连串的郁金香赞叹着:“你会剪纸啊!”不觉中班主任走到了我们的课桌旁,接过同桌手上的郁金香对全班同学说道:“大家看看,丽颖同学剪的这组窗花真不错!”全班同学把目光集聚向班主任举起的郁金香后,又把赞许的目光投向了丽颖。当丽颖的目光与我碰撞的刹那,眼神透过一丝慌乱,面庞升起淡淡的红晕,低下了头。在同学们聚集的眼光中,丽颖那一低头的含羞恰似郁金香别样的美丽。
  班主任边欣赏着那串郁金香,边传递着赞赏的目光对丽颖说:“丽颖同学,我办公室里有各种颜色的纸,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下课后你到我办公室去多剪些窗花拿来装饰下教室。”班主任那温厚的余音未散,丽颖便一筹莫展地用焦虑的眼神看着我,轻声念叨着:怎么办,这下怎么办啊,我不会剪!心情不快的自己有些幸灾乐祸地在心底回复着丽颖:急什么,那不是你剪的嘛,再多剪些有何难的。但很快地我的眼睛收买了我的灵魂,看着焦急的丽颖眼神中流泄出的无助,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下课铃响后陪着她一起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傍晚,教室的窗玻璃上贴上了我亲手剪下的各式各样的“她人”的窗花。
  过完春节再次入学已是春季,正是南方潮湿的季节。窗花随着日子的推移,日渐淡了色彩,一点点地脱离玻璃,淡出同学和老师们的视线。春日渐浓,校园中书声依旧,花事依旧。只是丽颖总在似有若无地回避着自己,除了课堂上坐在一起,通往教室,寝室,食堂的道路上少了两个如影相随的身影。心情如同空气般潮湿的自己不明白丽颖怎么了?当教室的窗玻璃上再也寻觅不到窗花的踪迹时,已是我们与校园作别时。与丽颖道别时,心在薄纸的包裹下有着隐隐的失落,隔着那层薄纸嫣然浅笑后道上一句:祝你好运,再见!我们各奔前程。
  世间万物的转变总在无形地将岁月的流逝隐匿在不觉的角落。步入社会十多年后,购物的欲望完全被超市拢络,从前的小卖部、百货商店已走向历史。
  “妈妈,我要的芭比娃娃在这儿,快来呀!”一个年龄与女儿相仿的小女孩向着我和女儿的方向跑来。正专心帮女儿挑选芭比娃娃的自己被肩膀上的轻轻一拍,条件反射着转过声去。一位衣着鲜丽,烫着黄色短卷发的时尚少妇正对自己友好地笑着,还没缓过神来的自己有些愣愣的。少妇兴奋中有些激动地说:“毕业十多年了,总算是遇上你了,我都老了,你倒没怎么变样,还是那一头长发,还是静静的样子。”“丽颖,不好意思,我一下子还真没认出你来。”……
  一座城要说有多大就有多大,要说有多小就有多小,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的我们竟然要待到十多年后再重逢。经过岁月的洗礼,步入中年的自己更多了一份理性与豁达,对曾经的真挚友情总是怀念,难以割舍的。故友重逢,心底有着无比的高兴,在我的热情邀请下丽颖带着女儿来我家作客。一进家门,丽颖的女儿哇的一声跑向我家客厅的窗玻璃旁:“好美啊!这些荷花、蜻蜓、青蛙、荷叶、小鱼是谁剪的呀,真美!”女儿骄傲的告诉她,是我妈妈剪的。此时,丽颖的笑容滑过一丝尴尬。“想喝什么,咖啡、茶、饮料?”尴尬很快被化解,重逢的局面在欢声笑语中生动起来。
  几天后,丽颖更新了日志《谁为花主》,并将此篇日志发到了同学群中。在工作闲暇的间隙,点击《谁为花主》品读时,朦胧的视线中,那串清晰的郁金香正向自己展露着纯真的笑容。



[ 本帖最后由 六月清荷 于 2011-6-14 11: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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