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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岭上已开遍,映山红满天

2023-03-23抒情散文陈木红
一幅画,映入眼帘的刹那,叩击的是心弦。

一首熟悉的歌曲,穿越时光的隧道,划过岁月的波痕,蝶一样,栖落于人的心尖儿,然后张开轻盈的翼翅,在我们的心中游移飘飞……

“夜半三更哟……

一幅画,映入眼帘的刹那,叩击的是心弦。

一首熟悉的歌曲,穿越时光的隧道,划过岁月的波痕,蝶一样,栖落于人的心尖儿,然后张开轻盈的翼翅,在我们的心中游移飘飞……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几十年来这首歌一直流传在中国大地上,歌词感人、曲调优美,一个“哟”字荡气回肠,几经婉转流入心田。它穿山越岭,走过风雨,冲破迷雾,让人在晦暗中渐渐明朗,在模糊中渐渐清晰,在犹豫中渐渐坚定。“映山红哟映山红,英雄儿女血染成。火映红星哟星更亮,血染红旗哟旗更红”。每当唱起这几句时,我们自然而然会想起电影《闪闪的红星》,这首电影插曲经过几代歌唱家的倾情演绎,不仅广为传唱,而且历久弥新,依然保持着永不褪色的艺术魅力,而映山红这首歌的歌名以及映山红这种花的花名,便在人们的心中打下深深的烙印,如同鲜艳的映山红一样光彩耀人。

现在,呈现在眼前的这幅大型工笔画,便是陈奕纯为建党100周年精心创作的,名字也叫《映山红》的精美画作。

这些花开得红红火火,在一派大热烈中迸发着豪情与壮志,它们涌动着的红色的巨浪,滚滚而来,势不可挡,占据了整个画面,乃至全部的视野…

我不禁想起这样一句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树万树压枝低”。显然陈奕纯画笔下的映山红是不同的,它们开在遒劲的枝头之上,它们傲然而昂扬,它们是永远都不会低下头颅的花朵,结实的枝干承载着激情的怒放,花与枝之间仿佛有心电感应一样,都在暗暗地给对方鼓劲,给对方加油,给对方传输着力量:花重枝不弯,枝强花愈艳。

如果仔细观察,整个画面明暗的错落对比,让人感受到光与影的存在,这是春日的阳光,极富活力极富浸染的意韵,和煦而清新。花与花之间,甚至同一朵花的每一片花瓣之间都是不同的,然而每朵花、每片花瓣都弥足珍贵地守护着专属于自己的那份美好,它们纵然姿态各异,神情有别,但它们又似乎共同维系着一种精神上的和谐,共同营造着一个团结的气场。我忽然就有了这样一种冲动,我想隐身,我想隐入这薄薄的宣纸之中,走进这画面,然后一个转身,一个回眸,倏忽间变成其中的一枝,其中的一朵。

当目光从花丛中挪移开来,便会在这幅画的左下角极不显眼的地方发现一瀑溪流,这溪流在山石之间是存有落差的,有奔流状,有跳跃状,更多的是显现出“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此时应该有风吹过来,虽然花是密不透风的,但又有什么力量能抵得住春风的温情呢,我分明看到了花的微颤,光与影流水一样地波动,与远处的溪水就这么遥相呼应着。宁静的画面已然变为动感的画面,即刻又忽儿变为有声的画面了。

良久,我终于从画的赏读中走出来,想起之前寻映山红而不遇的事。

广东有一座山,名为通天蜡烛——春天山上开满了映山红,远远望去有如通红的蜡烛一样直通天庭,“通天蜡烛”便因此而得名。春天,我在文友群里呼朋引伴,选择了一个天气上好的周末,向着通天蜡烛进发了。

广州以北三个小时的车程,几乎一半的路途都是山路,曲曲弯弯的盘山公路画着美丽的弧线,山下的水库像一块静止的大玻璃一样纹丝不动。盘山路的尽头就是预期的村庄,当我们来到进山的村头,一位老乡乐呵呵地对我们说:你们来早了,今年天气冷,花期迟,还有半个月花才能开。广东口音是把“花”读成“发”的,老乡特意把“发”字拉得很长以做强调,说完,也许怕我们失望还补充道:不过山上的风景一年四季还是蛮好的,没有映山红也可以爬爬山,还有我们山下的田园也是好有风光的。老乡指引给我们上山的路就匆匆离开了,他说还要去照看村里的水库,要值勤巡逻。

我们沿着老乡指引的路往山上爬,果然如老乡所讲的那样山上确实“好有风光”,这是一座未经太多开发的山,除了上山的路修得很体贴之外,自然环境几乎完全保持着淳朴的原始风貌,上山、下山的游人三三两两,山路两旁的植株却很茂密,沿路都有指示牌和各种温馨提示,时时都让人体会到当地人对这座山、这片林的珍爱,飘荡在山林里的空气是城里人花钱也买不到的珍品,一丛丛灌木高举着一种鲜红的小果,形状如草莓,大小如豌豆,炫目而诱人,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鲜美。

我们刚爬到半山腰就感到累了,于是一行人找了一处幽静的平地坐下来,把行囊里的吃食洗劫一空,顿时一身轻松,于是呼啦啦你追我赶就往山下跑。既然山上没有映山红,那么看哪里的风光也都是一样的,想到这里我们都很释然,下山后我们直奔老乡指引的田园漫无目的地游览。

田园里正有这样一个四口之家,妈妈在精心采摘着蔬菜,在她身旁是几垄憨态可掬的大包菜,还有精神抖擞的牛皮菜,以及叫不上名字的长着瘦长叶子的青菜。离她几米之遥的地方就是一方池塘,池塘边一双小儿女正在嬉戏着水桶里的鱼,活蹦乱跳的鱼儿时不时扑通出飞溅的水花,落在两个孩子的布衫上,落在两个孩子的笑脸上。在他俩的不远处,爸爸正举着鱼杆,全神贯注地盯着塘里的鱼钩。看看眼前这个四口之家,父母在各自忙碌着,一双小儿女依然嬉戏着水桶里的鱼儿,时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从外表看这一家人显然谈不上富贵,但又绝对和贫穷落后无缘,甚至在他们身上我找到了心目中一度奢求的某种生活的本真。

不知不觉到了返程的时间,天边泛起了晚霞,池塘、田园连同我们每个人,都被红彤彤的霞光包裹起来。我不禁想:这便是美好生活的本质,这是美丽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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