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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生活在石头下的人们(组章)

2022-01-20抒情散文周香军

一  抒情的牛 一头朴实的牛,踱步在山涧,一声憨厚的叫,唤来了春天,揭开白雪这层薄薄的棉被,露出自己的语言,在春天和秋天的眼睛里丈量一生的距离。 小溪畔,影子和太阳一起被喝进自己的肚子,把月色装进自己的思想,在枝头挂上一天的疲劳,带着幽幽……
一  抒情的牛
  
  一头朴实的牛,踱步在山涧,一声憨厚的叫,唤来了春天,揭开白雪这层薄薄的棉被,露出自己的语言,在春天和秋天的眼睛里丈量一生的距离。
  小溪畔,影子和太阳一起被喝进自己的肚子,把月色装进自己的思想,在枝头挂上一天的疲劳,带着幽幽的青草熟睡在属于装进的宇宙。
  耕耘的气息躺在石头的末端,躺在草地上。阳光铺平的土地,一只脚踏上黎明,另一只脚踏上黄昏,在两只脚的地方播撒朝霞,则在两只眼睛的前方种下会说话的种子。
  山坡上你眺望比你高的云朵,一口吃掉站在你跟前,越吃越小,终于在晚霞转身的时刻,吃尽的身影连同月色满足地躺进闪烁的星斗。
  在你身后,一棵屹立如柱,你的鼻子倒在它的肉体里,黑夜给了你一双莫明的大眼睛,没有改变方向地寻找一颗真诚的心。
  每当远处传来幽雅的笛声,你荡起的思想幽幽地漂浮,背负历史的一角融合在山冈的最深处。
  
  二  山里的妹子
  
  雨丝般的秀发黑得像山涧生长的黑芝麻,光泽闪亮成山里一道美丽的风景,携着诗一般的抒情,飘飘洋洋地撒在千山觅风处。
  她们的出生,为古老的村庄披上一层欢声笑语,她们是另一种语言的诞生,是另一种自由的奔放。
  她们在牛背上弹响的时间正追赶着朝海的方向,日月打扮一个个精彩的故事,让冉冉的云朵升腾,让清幽的花香弥漫走过的路,那缠绕于身旁的时光用诱人的眼睛轻轻的裹进目光里。
  她们在祖辈挥舞的锄头和镰刀里慢慢成长,在生命的记忆里,滚动着幽雅的节奏,使山里的香味传到山外,流成她们的河流。
  山里的妹子,水一样的妹子,花开花里笑,花落花里伤,一盏灯舒展内心的圣洁,一滴清露滋润梦想的心田,一根线缝着蜘蛛的眼睛,织成诺大的天空,一朵野花倾听檐下微颤的嘴唇。
  石头和泥土做成的嫁衣,送她们走向远方,一滴泪,一抹思念在路上生成会说话的小草,从她们的婆家延伸到娘家。
  
  
  三 一支久远的旱烟
  
  时间的脚步细蜜炽热,卷曲了肥大的叶子烟,紧抱着点点星火,在阳光的淫威下慢慢消失,那是多么美丽是画卷。
  倘若擗开不用在夜色的侵袭下,像星星一样撒落在黎明的的怀抱中,呢又会是一道怎么样令人难以忘怀的风景。
  一支久远的旱烟你在时间的躯赶下,坐落在农民的屋檐,绽放着呼吸,当静止的思想找不到歇身的地方时,燃烧的火焰停留在你瘦弱而短暂的生命里,为夜晚播种寂静和寂寞。
  顽皮的孩童不知疲倦拾起你剩下的生命,静静地观看一翻之后,连着一串伤痕向远处的山冈掷下你最后的呼吸,忧郁地沉睡在风中。
  露天的剧场正在上演一出久远的记忆,迷失在前尘末路的人,为你采撷一朵诗絮,在孤寂的雨夜,慢慢地化成一池深幽的湖水。
  此刻我在写一首诗,在故乡的屋檐,爷爷,父亲那沉思的面容泡在你深深的回忆中,月光碾碎了你的期盼凝聚在风中,滴落在心灵空去的边沿。
  
  四  生活在石头下的蚂蚁
  
  石头压住你的声音,连身体也被压得只剩下几只脚的空间,传说在人类开始的那一刻你就已登上人类的眼睛,比人类的视野大,上帝派下了压制你的石头,最后剩下瘦小的躯体在时间上爬行。
  在山涧,在草丛,在石下,歌声原来一直陪伴你的旅途,甚至阳光下盛开的花朵也弥漫着你的轨迹,,自由地生活在自己惯常施展的天地,我羡慕你的小还生活得比人类快乐,在那腐烂的骨头面前,任由你们那场舞蹈旋转。
  我可爱的蚂蚁们,我愿意与你们为伴,在我有梦的那一秒,我的灵魂就已经长出了和你们一样会爬行的身体,所有的夜晚我拉响的月色一直延伸到你们的住所,即使在你们的身体上有无比大的巨石和无比大的天空压着你们,我也愿意承受这样的名字。
  四季在你们默契感应中苏醒,榕树下你们会心的笑爬上枝头,又在烟波浩淼的彼岸与朝夕的记忆铺成单纯的阅历。
  曾经你的一个故事留传于嘴唇,火海中不惜焚身成一片风景,焚身成红梅提边的柳梢,依然有人继续唤醒你的名字。
  
  五  山风中响起的马铃
  
  这样的声音一直响了五千年,仍旧单纯和乏味,静止的河流没有在沉默的位置等待你的漂移。
  夏日的风里,你开始撞击阳光的栅栏,回荡在千山万水眷恋处,我一个梦把你读到用丝网织的年代,眼里是那深情的痴望,看到一匹耗尽生命的老马,等待最后响起的马铃,一等就是无期的日子,
  祖辈们生活在这些声音中,他们在月光下留下的身影,久久没有找回,已和马匹的影子融进石头的最深处,化成了深藏于无人触摸的角落。
  有风吹过耳畔,便知道你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带着不同地域的方言,逐渐浓缩,又带着一方泥土追逐一片阳光。
  悄悄的来,悄悄的去,不带走群峰间璀璨的玉露,只是路过,却又留下深深的记忆,一个生根的梦驻留于我的心。
  身边没有了你,我常常沉默,身边没有了我,你是否寂寞?你始终占据我回忆的天空,占据我向山峰眺望的思想,我学会一个人在黑暗中寻找你的踪迹,这不是我要寻回你的理由,而这样做能让在山风中和你一起奔波的身影有一个清晰的记忆,不至于在你向起的时候没有一颗期盼的心。
  
  六  黄昏下的村庄
  
 
   晚霞渐渐远去,潺潺的溪水倒映在村庄的尽头,聆听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牧童和那晚归的黄牛伴奏的笛音,村庄犹像这曲子里的音符,在他们心动的指间轻轻飞翔,此刻,村庄似一个待嫁的新娘,坐落在余香未尽的花朵上。
  父老胸脊敛着所有时光,同村庄徐徐升起的灯火守侯在寂静的夜晚,一个梦开始浇灌那样迷人的烟雨。
  我在遥远的方向用怀念一个人的时间来怀念你,凝聚在黄果树下的期待,蔓延成一杯无味的泪水,静静地望着星空闪烁的星斗。
  我无法拒绝一把生锈的锄头躺在用泥土堆砌的墙角,那是由一点点伤痕为你纂写的另一种憨厚的语言,父辈们沉睡一千年后,在复活的阳光下,仍没有忘记藏身炊烟里厚重的生活。
  
  七 山里人的灵魂
  
  扛着脚上的泥土把黎明的山路劈成粗糙的岁月,一代传着一代没有离开过那透着泥土气息的山里,他们把太阳出没的日子写成自己走出的第一步,和佝偻的月光走在孤独的山冈,和忠实的老牛踏着淳朴走在黄昏.
  山里人包谷酒醉着几代人几十代人,豪爽的嗓音醉了山里的鸟群,他们在第一家灯火升起的时刻,肩上的歌声才和土地酣睡的鼻声做了交易,双脚踩着沉睡的路径和叶子烟的火星,一步一步返回爱情的茅屋.
  山里人用锄头写着生命用白发读着岁月,他们用最后的微笑堆起了一座后人考证的土堆,几千几万年后呈现的白骨没有人记起是谁留下的,他们面对这一切,只是用很简单的语言包装着自己将来的面孔
  泥土是山里人创造历史,创造文化的证件,他们没有走出过山里不懂得史,不懂得文化,但他们很懂得热情懂得真诚懂得单纯,他们将岁月密密麻麻地织成衣服,穿着过山里人的生活.
 一年 二年 三年......山里人用石头般的大手堆积着山脊,用最深情的针线纺日子这张网,他们做着很朴实的梦和山外没有一点关系,山里的男子把靠着望月的山投向山里的女子,在山里上演着山里最美丽的旋律,繁衍着下一代的篇章.
  山里人过着山里人的生活,他们世代拥有一双最善良的眼睛,震颤着山坳耕耘着月光的尽头,他们在深幽的山坳完成一生的归程,在旱烟中吹响自己的生活.
  包谷洋芋喂长大的山里人,讲着包谷洋芋一样的语言,早出晚归渴望着丰收的喜悦,他们用高粱烤出的酒,醉了自己醉了山里醉了过路人......
  
  
  八 大山之子
  
  你不相信命中注定一生只与大山共枕,不相信选择了大山就只能变成石头,牛背上你吹响的竹笛,不相信只为大山歌唱,你跑过的每一条河流,你不相信只为山涧点缀,不相信大山的枯藤是为自己设置的牢笼......
  你长着一身和泥土思想奋斗的傲骨,走遍了黎明走遍了黄昏,一双大脚在岩石上写成的八字,是那样的凶猛那样的旷达.
  城市离你太遥远,你便把月亮交给插在天边的云彩,一种欲望在大山里由此诞生,你要与城市共食,共睡,共醒.
  因为你生长在大山,希望挣脱锄柄的绳索,你便开始寻找新的阳光,捞起思想重新和巨鹰踏上征程.
  因为你生长在大山,你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孕育你的大地,说着和石头一样坚硬的话语.
  因为你是大山的儿子,你深爱着这片土地,唱起的山歌和手中的锄头一起跑上了山顶,凝视着远方.石头上攒起的火花,闪亮着你金黄的岁月.大山里大碗的包谷酒,是你吹奏的另一只曲子,也是你要走出大山的心声......
  
  
  
  九 山里孩子的声音
  
  这是山里孩子发出的声音,坐落在宇宙诞生的地方,他们和城市变成岩石的内脏,和城市的缘分砍不断,在离太阳最近的方向,开始预谋一生的天空,说着和泥土一样的话,满面尘土,没有多少成文的字体,
  他们背着一个受伤的蚕茧,停靠在城市的血肉中,想结出自己的茧,被缠住的双脚,吐露的生命像踩了几千年,在一根拉得很长的夜晚,打扮着不自然的身影,降落在陌生人的眼里,几乎没有多少神奇的回声......
  他们不应该背着原始的泪水,就这样在城市里孤独地生活,在一片火焰里烧烤自己的生命,他们不应该说着石头一样的话语,就这样离开守护自己的天空,把所有人的召唤放在地狱的门槛,这是城市里灵魂的醉哥,第一滴流在枪尖的血,染红了你们的躯体。
  他们没有错,错的是生活,是时间,是梦一样的灯,没有谁愿意伸出一只手,把他们收进落日后的月色,没有谁肯用他的酒杯,让他们美美的醉一次......
  燃烧我吧!让我化为灰烬,不管在那里,就是地狱,如果有甜美的毒酶,我也愿意用我的名字换取,等所有的死神都抛向我时,一切就可以像血液一样发疯,去拥抱新娘和房子,
  该走了他们来到人类的颂歌已唱完,捕获的日子太苦,几千年等待的是沉默,不幸我没有礼物送给他们,只好在等待举起火把时把我已烧尽,存在着,只能被这比黑暗更红的颜色埋没。
  
  十  我的村庄
  
  隔着熟悉的雾色看我的村庄,像一匹马奔驰在山涧,肥壮的身躯从不输给流淌的小溪,这是他们千百年来没有停止过的搏斗。
  我的村庄照亮着几百双含泪的眼睛,在一棵树下静静地守侯着东升的旭日,古老的歌谣,悲壮的历史,从一根茅草爬上屋檐爬上村庄。
  我的村庄生活着石头一样的农民,风在他们的思想里吹散城市的模样,一个摸遍了大海的人拾着一面镜子,那是村庄千年不化的灵魂。
  在宁静的山冈上,村庄的夜晚头顶放出光芒,照耀几缕匆忙的影子,挂在树梢的黄昏走进梦乡。
  大海迷恋村庄的倒影,迷恋村庄的一滴清泉,生活使你怀念一杯黄土,月光下的你梦见我在行走,我梦见你站在原地等待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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