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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我的田野

2022-01-20叙事散文花落无声
南方的春天早已在朋友们的笔下妖娆着了,我们这里却依然寒气逼人。春天似乎还遥遥无期。某一天,却猛然发现,路边的垂柳已经泛着浅浅的绿,似水墨画里最不经意的那一抹淡痕,似有若无。于是心中释然:季节的脚步是不会错的,尽管寒气尚未褪尽,春天还是来了。……
  南方的春天早已在朋友们的笔下妖娆着了,我们这里却依然寒气逼人。春天似乎还遥遥无期。某一天,却猛然发现,路边的垂柳已经泛着浅浅的绿,似水墨画里最不经意的那一抹淡痕,似有若无。于是心中释然:季节的脚步是不会错的,尽管寒气尚未褪尽,春天还是来了。

  自己已是过了感春悲秋的年龄,也已见惯季节的更替,草木的荣枯,似乎不会再去为一朵花的绽放,一片绿叶的新生,惊喜乍现。   然而,看着渐渐明朗起来的天空,和润泽起来的大地,感受着周围不动声色开始萌动的生命,内心深处还是有一根敏感的神经被轻轻触动了。我仿佛看见一片田野,正带着盎然的生机,无边无际地伸展开来。那是我记忆中的田野,在冬眠中慢慢地苏醒过来,一点点显露出它的轮廓来了!   我相信,我的田野依然年轻,依然会在一个冬季之后,焕发出它新的生命和青春。   小河边枯萎的茅草丛中,有星星点点的绿芽儿钻了出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们。眼尖的孩子还是发现了,争相把白白胖胖的芽苞拔出来,放在嘴里嚼着,嫩嫩的,甜甜的。田间的农人,正殷殷地望着清粼粼的水,汩汩地流进麦田;把手里白花花的化肥,均匀地撒在麦苗旁,低首间温柔的目光,就象对着自己嗷嗷待哺的婴孩。喝足了水的麦苗,显然滋润了很多,饱满的新绿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杨树上长满了“毛毛虫”,一阵春风吹来,呼啦就掉落了一地。柳絮漫天飞舞,仿佛下起一场三月的春雪。随着一声嘹亮的鸽哨,鸽子们俊朗的身影飞掠而过。抬头远望,空中飘起了三三两两的风筝。凶猛的老鹰,精巧的燕子,长长的蜈蚣,飘飘摇摇地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孩子们的脸高高地扬起来,目光被风筝牵引着,伴着少年正在拔节的心事,第一次飞得那么远,那么高,飞入了无尽的苍穹。   大黄牛牵出来了,羊群赶出来了。它们被老农爱惜地抚摸着,也被调皮的孩子抽打着。走着走着,它们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青草的气息,迟缓的脚步变得有力了,呆滞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鼻子里不停地打着响亮的喷嚏。放牧的孩子,含一片柳叶,卷一只柳笛,引出了早春的鸟鸣;牛羊们也偶尔抬起头来,伸长了脖子,满足地发出“哞——哞——”的长叫声。一个季节被唤醒了。   野外的杏花、梨花相继开了。一朵朵洁白素雅,在空旷的田野里,静若处子,纤尘不染。田埂上、小河边的野花开了。金黄的蒲公英,淡紫的野菊,粉色和白色的喇叭花,稀稀拉拉地散落在草丛中,兀自开着,美丽着,即不寂寞,也不高傲。它们依偎在大地的怀抱里,满足而悠然。女孩抬起的镰刀,轻巧地绕过了它们,小心地呵护着它们纤弱的美丽。最后,总有那么有一朵,或者几朵,被插在了女孩的发辫上,点缀在女孩的竹筐里,跟着女孩轻快的脚步回家了。   田野渐渐丰满起来了,也热闹起来了。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走出了田野,走出了乡村。不记得最后一次采野花,是什么时候;不记得最后一次看牛儿吃草,在哪棵树下,哪条河边;不记得最后放的那只风筝,有没有飞回来。我的田野,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抛在了记忆里。   和所有走进城市的人一样,我执着地走在平坦坚硬的柏油路上,把自己关在火柴盒般的高楼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不知道田野里的花又开了几次,不知道鸽子们俊朗的身影是否又飞过。我只知道,自己那颗曾经充满了憧憬和浪漫的心,逐渐装满了世情的冷暖和生活的疲惫。   有时,乡村、田野这两个词,会莫名其妙地,不经意地跳出来,固执地出现在我的脑海和文字中,任我怎么绕也绕不过去,怎么抹也抹不掉。当我偶尔走过乡村,看到大片郁郁葱葱的田野时,一定会贪婪地多看几眼,深深地吸几口田野里的空气。

  那一刻,我恍然明白,自己原本就是田野里的一株野花,那泥土和青草混合在一起的气息,才是我生命中永远的芬芳。


[ 本帖最后由 花落无声 于 2009-3-15 13: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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