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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一个人的旅程

2022-01-20抒情散文苏苏水榭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29 编辑

飞机平稳降落,昆明的第一丝风让我激动的心稍稍平静,握着行李的手有些颤抖,并非第一次面对陌生的旅程,但对云南,我有过太多渴望,似乎这次行程是为了将心底……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29 编辑 <br /><br /> 飞机平稳降落,昆明的第一丝风让我激动的心稍稍平静,握着行李的手有些颤抖,并非第一次面对陌生的旅程,但对云南,我有过太多渴望,似乎这次行程是为了将心底留存已久的底片一一洗印。 机场的地勤是我对南国佳丽的首个具体印象,身材高挑匀称,五官秀丽,皮肤呈蜜色,笑起来眼似新月,很是甜美。出机场时,我随手抓住一个地勤问去市区有多远,她应是熟悉我眼里的新奇与紧张,问我初次旅游是否订好路线,我拿出旅行手册,向她说了自己的计划,她嘱咐我注意安全,并随时记住酒店具体方位及电话,我很开心地一一应允。这个陌生的城市给了我第一抹美丽。
机场离市区很近。天气晴好,但温度并不高,空气有初春气息。昆明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朴素,没有想象中华丽,但绿化很好,随处可见蓬勃绿意,街心公园鳞次栉比,前一天应该下过雨,地面还有温润痕迹。
和所有旅游城市一样,这里的酒店资源丰富,且各具特色,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我住的锦江酒店号称四星,位于金融中心北京路,离机场仅十五分钟车程,去了才知还提供接机服务,可惜我浪费了资源。酒店外观很令人眩惑,进了房间更见水准,空间紧凑却不拥挤,家具一应俱全,还有保险箱——不过我用不上。窗帘颜色淡雅,气氛好似家庭卧房,我简直沉醉,酒店竟有这种情调。
洗完澡,靠在床头,拿出地图研究,没有旅行团的匆促和嘈杂,我有足够时间计划行程,近距离感受昆明的风情,大街小巷的穿行好过走马观花的景区。酒店处于市中心,四周很多商业区,我换好衣服拿着地图出了门。
市区车多人多,小巷子更多,蜘蛛网一样,稍不留神就找不到回去的路。有一种很可爱的小巴车,矮矮胖胖的,专门穿街过巷,给了游客另一份惊喜。我很快能区分哪些是游客哪些是土著,这里的人肤色都很暗,且身材偏瘦,满大街的妙龄女郎,都是黑瘦,但不觉难看,倒是突然出现个白皙的,感觉突兀。看来审美观也受环境影响。
绕着商业街走了一趟,肚子饿了,和所有商业区一样,周围饮食业发达,钻进一条小巷,选了一家环境清幽的小餐馆,严格按照旅游手册的介绍点了汽锅鸡、鸡菌香茅草烤鱼。老板很真诚,说我一个人恐怕多了吃不完,我想来一趟不容易,别的能将就,吃绝不委屈。等菜的时候我把菜单上所有的菜都看了一遍,发现有一些连听都没听过,什么“豆焖饭”、“大救驾”之类,暗自决定在今后的几天要一一尝过。
菜把小小四方桌占满了,分量很惊人,老板还送了一份酸菜,说是昆明特产(送什么不好,送个酸菜,还特产,昆明就产酸菜啊)。十二点多下飞机,现在快三点了,早上有没吃,闻到香味儿才反应出饿,吃的那叫一个狼狈,左右开弓,秋风扫落叶一般,但最终还是没扫完。汽锅鸡没吃出什么特色来,就是肉质比较烂,其余与平时吃的没什么区别。最好吃的是烤鱼,有特殊的香味,老板说这是傣族风味菜,是把鱼裹上香茅草烤的,还抹了猪油。
吃饱喝足,有点懒洋洋,不过还是继续往下晃。感觉这里的花店多,新鲜的切花品种丰富,堆云砌雾一般,乍一看有惊心动魄之感。我足足逛了近一个小时,仍流连忘返,爱花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来了这里,我发现自己对花的认识简直贫瘠,很多花都是第一次看见。当地人似乎很喜欢买花,逛花店的人很多。切花很便宜,新鲜的红玫瑰一束才十几块钱,我很羡慕这里的女孩子,她们的生活应该永远不缺乏浪漫。离开时,我买了一束玫瑰,一束百合,一束剑兰,心里满满的甜蜜。
晃到实在没有力气才回酒店,洗澡时发现自己黑了很多,以为是灯光原因,把浴室所有灯都打开,还是很黑,脖子和胳膊都成了鲜明的分水岭,像涂了一层油彩,白天觉得温度适宜很舒服,阳光也不猛烈,所以连防晒霜都没擦,看来我的毫无防备遭受了昆明过分的热情。
靠在床头看满室的鲜花,心却有些寂寞,一个人的旅途,终究不完美。这次旅行,是任性的自我放逐,试图忘记过去,放下包袱。现在看来,距离并无益于解除思想困顿,我仍能敏锐把握内心深处的痛楚。忘记不是容易的事,我惟有努力适应过程的艰辛。
昆明的第一个夜晚,在我的不断追忆与努力忘却中度过。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鲜花蒸腾出一室芬芳,拉开窗帘,楼下花园已有人在散步,我换好衣服,到餐厅吃饭,一边计划今天的行程,想去石林和世博园。
石林风景区离昆明市区2小时车程,分大、小石林,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去了之后有些失望,看了一会儿就觉疲劳,很无趣,没什么好说的。懊悔来这里,因为门票并不便宜。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我吃了当地盛产的乳饼,味道还不错,用新鲜羊奶做的,有很浓的奶香味,我一贯不喜奶制品,但对这个却很喜欢。
之后去了世博园,在昆明的东北郊,号称汇集了世界各地的园艺成果。进了园子,第一个感觉是摸不着方向,这里太大了,光看指示牌永远别想找到条理。一般旅游行程里这里都是自费项目,而且又不是周末,人并不是很多,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欣赏,除了慨叹人类的智慧及艺术品味外,我甚至没有更好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心里的动容。这是园艺的天堂。整个园区分五大展馆:中国馆、国际馆、人与自然馆、科技馆、大温室;六个专题展园:竹园、蔬菜瓜果园、药草园、盆景园、树木园、茶园;三大室外展区:国内室外展区、国际室外展区、企业室外展区。园区规模浩大,气势恢弘。
回到市区,感觉又饿又累,想念酒店的高床软枕了,恨自己的懒散,花这么大的代价过来又光想睡觉。带着饿的呱呱叫的肚子按旅游指引找到老吉鑫园,这里的过桥米线最受昆明人喜爱。虽要了小碗且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摆在面前的是偌大的“海参碗”,盛着加了味精、胡椒、熟鸡油的汤,汤滚油厚,不冒一丝热气。旁边搁着一枚鸽蛋,一碟肉片,一碟鲜菜,一碟米线,将鸽蛋打入汤里,再将其他材料全部倒入,最后滴入辣椒油、芝麻油,味道鲜美无比,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直到最后一口汤也被消灭,我的胃简直挪不出任何一寸空间了。
刚回到酒店,就接到老同学电话,她在昆明上班,来之前和她提过,想不到她竟请了假专门陪我,很感动,约好次日早上来接我。于是顿感有了依靠,洗澡看电视,酒店电视节目丰富,还提供中、英、日、泰多国语言的卫星电视,虽然我都看不懂。
第三天很幸福,有了同伴也就有了明晰目标,她干净利落地为我制定了计划,鉴于她假期有限无法走远,范围只好局限在本地。久遇故友,心情已是愉悦,去哪里亦不重要了。
我们先去了西郊的西山森林公园,朋友一路解说。这里有华亭山、罗汉山等,峰峦连绵40多公里,植被茂密,花草繁盛,清幽秀美。山腹有华亭寺,据说是当地规模较大的佛寺之一,迄今已有九百多年历史。她介绍的很详细,看来已久有导游经验,不过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说过,只有闭上嘴巴,竖起耳朵听而已。当她说到龙门石窟的时候,心想终于可以互动了,不过也只知道是是云南最大、最精美的道教石窟罢了,没想到它竟就在这里,当下心生向往,顿觉此行极有意义。
一趟走下来,浑身筋骨都松脱了似的,只想回酒店泡澡睡觉,任何景致都吸引不了我的兴趣了。
急行军赶回酒店洗澡休息,养精蓄锐晚上逛夜市。不过这里的夜市也没什么特色,不外是吃的,纪念品之类,东西倒很多,品种齐全,手工艺品、银饰和蜡染等,不过感觉很粗糙,没有一点手工的气息,都是流水线上下来的。一路逛下来,只买了一个圆形的银烛台。我对圆圆胖胖的东西特别留恋。
仍是吃最能打动我,其实就是普通的烧豆腐,用炭火隔着铁网烘烤,刷上菜油烤得金黄,配着卤腐汁、辣椒面、花椒油等调料,吃起来口感独特,别有风味。我们俩毫无形象站在摊前吃得满嘴流油,彼此都觉如同当初放学时守在小摊儿上吃五毛钱一块的卤豆干,回忆使其格外香甜。
逛到十点多,找了个茶吧休息,坐在二楼沿街处,看楼下人来人往,夜风柔和带点凉意。我们絮絮叨叨回忆起小学到初中九年同窗生活,用彼此残存的记忆去拼贴十几年前的人和事,都觉新鲜又伤感。她说没有了以前的那些朋友,那一段人生都变成空白了。
都说怀念伤情,那晚睡得很不安稳,数次中途惊醒,有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脑中有残存的片段,却记不清梦什么,只有满心酸楚无法排遣。
以为来到这里,一切会被新鲜感掩盖,昆明很美,但仍无法令我开心。往事齐齐涌上心头,不回避不掩饰,只有清楚面对才能彻底放下,像隔着荧幕看故事的片段,有爱有恨有乐有痛有甜有苦,性格的软弱情感的犹豫,既定的结局。我一直告诉自己,人真正需要的并不多,而我想得到的更是有限,但偏偏一再被生活捉弄,让我不断流离。我本想尽快到达终点,却始终被放逐在路上。来这么久,电话一直关着,我害怕自己的期望,更害怕没有什么让我期望。
我突然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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