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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做瓶剁辣椒送给母亲

2022-01-20叙事散文雪后
秋风起,叶儿落,正是做剁辣椒的好时节。而母亲做的剁辣椒更是别有风味。剁辣椒是湖南有名的美食佐料。而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帮母亲一起做剁辣椒。做剁辣椒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选好原材料,那原材料不用说就是辣椒。现在我们知道辣椒有许多种,有青……
    
  秋风起,叶儿落,正是做剁辣椒的好时节。而母亲做的剁辣椒更是别有风味。
  剁辣椒是湖南有名的美食佐料。而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帮母亲一起做剁辣椒。做剁辣椒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选好原材料,那原材料不用说就是辣椒。现在我们知道辣椒有许多种,有青的有黄的有红的,有长的有短的有胖的有瘦的,有肉肥点的有肉薄点的,而做剁辣椒要想辣味足而保存久,一定得选那立秋后又长又细肉又紧的红辣椒。
  记得以前的细红辣椒也就8角钱一斤,母亲每次会让我到批发市场去帮她去买了十斤、二十斤,回来一把倒在屋前的坪地上,拿出剪刀,开始择辣椒。择辣椒的原则一是看辣椒有没有坏烂的,二是把辣椒上的顶剪掉。我每次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剪刀这么麻烦,喜欢用手直接去掰,可母亲告诉我说,这样等会清洗的时候,生水就会渗透进辣椒里,那做成的剁辣椒就容易坏掉。
  择了辣椒后,母亲会取出收藏了一年的做剁辣椒的专用大木桶,把辣椒放在里面洗干净并凉干水分。然后又拿出一把锃亮的剁刀,是那种竖直的那种刀,开始剁辣椒。看着母亲拿着刀,一下一下把辣椒剁断,剁碎,再翻转再继续,再拌匀再剁碎,这个过程需要无比的耐心与细心,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叫剁辣椒了。
  等到辣椒剁得细细碎碎差不多的时候,母亲会叫我端来盐,拿来豆豉和提前剥好的紫皮大蒜,一一洒上后进行搅拌。我们当地许多人做剁辣椒是不放豆豉也不放大蒜的,所以我们家的剁辣椒自然会是不同的。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放茶油,这可是我家的秘密配方呢。淋上茶油的剁辣椒,黑红白相间,非常的让人垂涎,忍不住要尝上一口,刚做好的剁辣椒又香又脆又辣又够味,要是能拌上刚出锅的油渣,那就更是美味无比了。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装坛了。母亲把洗净凉干的瓦坛拿过来,一碗一碗地往里装,母亲每装完一层会再洒一层盐,那是为了更好的隔离空气和细菌,最后蒙上薄膜盖上瓦盖灌上水,就这样,20斤辣椒就变成了一坛子剁辣椒了。一般隔上10天后,剁辣椒就可以吃了,每次开坛,母亲会一次挖出一大杯,装着吃上十天半个月。最常的吃法是煎鱼和蒸肉。用盐腌过几天的鱼,用油煎黄煎香之后放点剁辣椒,喷点水,盖上盖,焖一下,就等着吃美味香煎鱼吧。那肉更简单了,选三层五花肉,切片放点点盐和酱油拌匀后,不再需要任何的调料,只在面上放上一勺剁辣椒,那蒸出来的肉又香又烂又下饭,肉汤还可以留着下面呢。绝对是停不了嘴。不过,以前日子没那么好过,天天有鱼肉吃,顶多是买一元钱四片豆腐,中午吃两片,晚上吃两片,那时的剁辣椒更多的是做为下饭菜的佐料了。
  可如今,我有许多年没有看过母亲做剁辣椒了。一是辣椒涨到了4元一斤,母亲舍不得钱,二是女儿也当了十年的妈妈了,母亲肯定老了,很难再去劳作如此繁琐而又细致的工程了。现在想馋母亲的剁辣椒,却又只看到空空的坛子时,会心生许多遗憾和感慨。按她们的说法和做法,每天不吃点剁辣椒就吃不下饭,每样菜不放点剁辣椒就不够味。
  我一直以为,做剁辣椒就得按照那样繁杂的程序,用那样的工具才能做出真正的剁辣椒,没想到,那天我朋友看到我从乡下带来的一袋红辣椒时,她说,你怎么不把这辣椒剁了呢。我一迷糊,怎么剁?你就洗干净放丁板上细细切了就行了。我一听,恍然大悟。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我却想得那么繁杂,我可以慢慢切,一把一把地切啊。
  于是,我立马行动,按照记忆里母亲做剁辣椒的程序,把辣椒剪去蒂洗干净晾干水、切好放盐放蒜放豆豉放茶油,然后装进洗净的玻璃瓶中,晶莹剔透、色彩鲜艳,尝了,和妈妈做的一个味。
  我太高兴了,我忍不住打电话告诉母亲,我说我会做剁辣椒了,而且我要把我做的第一瓶剁辣椒送给她尝一尝。妈妈笑了。忙说要得要得。
  以前是母亲照顾着我们,现在也该是我们照顾她们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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