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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却在福中不知福

2022-01-20叙事散文yangyizhuo
火车进入武夷山区,偏又渐慢下来,小站台也要走走停停。陌生的南国,福州就在不远处,缓慢下来的节奏像是要给我们足够的心理准备时间。下午,阳光正好,透过车窗看外面起伏的山峦,山间又一片片或连或断的水塘,不知什么时候水面宽阔起来,成了江面。车轨旁,……

  火车进入武夷山区,偏又渐慢下来,小站台也要走走停停。陌生的南国,福州就在不远处,缓慢下来的节奏像是要给我们足够的心理准备时间。下午,阳光正好,透过车窗看外面起伏的山峦,山间又一片片或连或断的水塘,不知什么时候水面宽阔起来,成了江面。车轨旁,山脚下,水边处都是绿的树,绿的草,有的还在开花。猜想着窗外的实际温度,不知道下车时要脱穿哪些衣服——要知道时下正是初冬季节,在当天,我们所居住的那所北方小城里,已经开始供暖试水,而再北边的一些地方,好像还下起了小雪……   福州慢慢向我们迎来,我们也慢慢走进福州。   公交车走走停停,与其他的城市也没什么不同,相比而言,福州街道比同等的北方城市看上去略窄些(也许与我们走过的路段有关),路上却不甚拥挤。我还在好奇的看着路边的各色行人,觉得这真是个奇妙的景象,天气温度在这里好像失去了意义:现在不是冬天了吗?的确,看有人已经穿了羽绒服,骑了电动车一闪而过,有人就穿了短衣短裙还在过夏天,更有两个锻炼的中年人穿着裤衩背心在跑步。这让我觉得很尴尬,而不知所措,福州,您是要我们怎样,才能看上去不像那么扎眼的外地客呢?——转念又想,这样一个穿衣百搭的空气里,自是极为宽容的“地主”,我们又何以自寻烦恼。于是,就自在开来。   福州当地的老师做一首给我们,诗中提到街头开满“梅花”,这也不是北方“凌寒独自开”的梅,而是当地一种“三角梅”树在开花,树很高,满街都是,开红花。当地还有一种更有代表性的树,就是“鸟的天堂”里提到的榕树,婉屈盘旋又雄壮高渺的身躯,繁茂浓荫的叶冠,还有枝条上又垂下来绺绺褐色的大胡须,一下子让我们明白了“树是一片林”。诗中还提到,福州多温泉堪称泉城,与山东济南并称而毫不逊色。   到福州的第五天,又下起雨来,天气也还照例温暖。想来,这个温度也不是很奇怪,在我们北方的春秋两季也是多见的。路上的车,路边的楼也差不多。楼内的标准间也标准的很,也是有床有椅,有灯有柜。我在福州,却真的不知福州。福州西湖去过了,在水边站一站,与我们家乡的湖面小的多了,三坊七巷也去过了,古色的牌楼也入住了各个商家,与以前见到的也并无大不同。匆忙中也拜访过孔庙,正堂祭祀的至圣先贤,不就是我们北方老乡吗?   我在福中,偏不能知福。朋友们相约又去了某著名景点,他们很有精力,也极有兴趣,“福州是个好地方,一生怕难再来,还不多出去走走?”我偏偏又觉得,本真之处,往往不肯轻易示人。想了解她,知道她,还是不要去看她外在展露的繁华。   此地风很轻,整个城市也安静,水边树下,有小孩子笑着跑着,欢快却不喧闹。此地的女子并不漂亮,因为好多漂亮本身就是一种浮显。不知怎的,觉得她们的额头都比较饱满,眼睛在眉骨下就显得深邃而隽永,仿佛总在氤氲着一层多情的水雾。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两句诗“山是眉峰聚,眼是秋波横”,但又完全不是那种媚态。她们显得秀气内敛,不张扬不羞怯,落落大方中一种自在温柔。她们的语调略低一些,语速也较慢,略带些鼻音,南方特质的普通话,多了许多转变,像款款的一首首短歌。男子呢?说话也偏于轻柔,但不乏豪爽急智,给我们讲课的两位男老师也妙语连珠,真情直性,引得大家拍掌大笑。想来也不奇怪,“爱拼才会赢”不就是闽南歌曲吗?他们就说着这般轻柔婉转的话语,拼过台海大洋,拼过东南亚,欧美非,拼得全天下都有福建人吧。   闲来看一则资料上说,“福尔摩斯”原著中英文名就是“H”打头,由于最早经由福建人翻译而为我们所熟知,福建人的口音中“H”“F”总也分不清楚,自称自己为“胡建”,于是“胡尔摩斯”就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福尔摩斯”。福建人多往外闯荡,在外闯荡的人又往往最是想家。于是,我就明白,那些在外赚了大钱的有福之人,他们往往带钱回来要建学校,修孔庙,把那些古来流传的,已经被风雨剥蚀的斑驳破烂的旧石碑木坊,用玻璃罩起来,要珍之慎之。因为,那是他们家的思念,根的记忆。爱学习,敢闯荡,又恋旧念祖,也许这是有福之人的根源所在吧?   朱熹、郑成功、林则徐、严复、林觉民,冰心、林徽因……这些与福州不可割舍的名字,任何一个都可以辉映一个时代!懂一个地方需要多久?几天几年?老死又几个轮回,怕也不敢说“懂了”。邂逅,爱上,也许只需要一刹那的擦肩而过。有福之州,我们来过,幸会。愿不至打扰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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