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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帝王宫廷的围棋写照

2022-01-19叙事散文半瓢秋水
自古以来宫廷总是有太多的争斗,红墙碧瓦、雕栏朱楼的繁华背景里总是盛载一些沉重的轶事。世事繁复,风云变幻,身为帝王亦有太多的无奈。有些帝王戎马生涯,驰骋疆场,可难免还是会有山河破碎的结局。有些帝王深居高墙,为国事伤神,闲暇之余,便寻求精神的寄……
     自古以来宫廷总是有太多的争斗,红墙碧瓦、雕栏朱楼的繁华背景里总是盛载一些沉重的轶事。世事繁复,风云变幻,身为帝王亦有太多的无奈。有些帝王戎马生涯,驰骋疆场,可难免还是会有山河破碎的结局。有些帝王深居高墙,为国事伤神,闲暇之余,便寻求精神的寄托。宫墙之内的浮云沧桑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但是宫墙之内的闲逸奢华亦不是凡人所能享受的。围棋作为一种古老的文化,有着典雅的艺术魅力,以玄妙的意境供世人游戏娱乐。如清澈的山泉,似红叶传情般潺潺地流淌在明净的御沟里,流至世间的每个角落。给帝王生涯添了无穷的闲情,让文人墨客添了优雅的意韵,也给市井人家添了平凡的乐趣。   南朝围棋之盛,莫过于梁武帝萧衍在位的四十八年中。萧衍出身侨居南兰陵素族,早年就博多才,尤其擅长文学。他在任雍州刺史期间,乘齐朝内乱,极力准备起事,后来发兵攻入建康,灭齐建立梁朝。萧衍并不是一个好皇帝,而是一个多才多艺的文人,围棋更是他毕生的爱好。书里曾有描述,说他“棋登逸品”,即似乎说萧衍的棋艺水平已超出九品等级之上,这在当时可算得上是第一高手。自从萧衍做了皇帝以后,不仅自己嗜棋如命,而且在宫廷内外大力提倡推广,朝廷上下涌起一股围棋潮流。《梁书》和《南史》中常有萧衍与臣弈棋通宵达旦的记载。当时国手王抗、褚思庄、夏赤松等人业已作古,朝臣如陈庆之、王瞻、到溉、朱异、陆云公等人,都因经常侍奉萧衍下棋而受到宠信。陈庆之幼随武帝萧衍,常侍武帝下棋彻夜不眠,闻呼即至,因此甚见亲赏。王瞻于棋射尤善,武帝也颇为欣赏,称赞王瞻有三术,射、棋、酒也。朱异、到溉常于武帝御座前校棋比势,覆局不差一道。其中朱异博解多艺,围棋上品。而到溉的棋艺不高,只入六品。但到溉为人谨厚,武帝很喜欢与之下棋,从夕达旦不止。君臣还曾下棋赌彩,以助雅兴。陆云公五岁诵《论语》、《毛诗》,九岁读《汉书》。及长,好学有才思,善弈棋。尝夜侍武帝,冠触烛火。   梁武帝不仅嗜棋如命,还亲自撰写了几种围棋著作,计有《围棋赋》一卷、《围棋品》一卷、《围棋法》一卷、《棋评》一卷。武帝是著名的文学家,于围棋有精深的造诣,他的围棋著作也是艺术的结晶。其中尤以《围棋赋》为世所称,文辞华美,论述精要,从而成为他的代表作品,历来传诵不绝。《围棋赋》是一篇全面论述围棋的赋文,对于棋道以及行棋的术略均有精辟的见解。开篇曰:“围奁象天,方局法地;枰则广羊文犀,子则白瑶元玉。”谈到了围棋受天文、地理的影响,以及南朝时棋盘、棋子的名贵。再如“故君子以之游神,先达以之安思,尽有戏之要道,穷情理之奥秘“。说明弈棋要神游于局外,才能体味其中的意趣,可谓深得围棋奥秘之三味。从围棋赋中可以读出武帝的棋艺精湛,对围棋的深爱与追求。   在战乱频繁的五代时期,除了西蜀较少受到兵祸之外,还有偏安于江南的南唐。在这块自然条件优厚、青山绿水的小王国里,封建统治者尽情地过着酣歌醉舞的奢逸生活。中主李璟、后主李煜,不仅是当时重要的词人,也十分热衷于围棋。南唐竟一度成为当时中国文艺繁荣的中心地带。李璟是一个昏庸之君,南唐地处富庶地区,社会相对安定,本是地大力强,人材众多的隐然大邦。李璟却没有抓住中原多事、北土离乱的时机,发奋图强,实现统一大业。有关李璟弈棋的情,史料并不多,然而南唐著名宫廷画家周文矩所绘《重屏会棋图》,真实地再现了南唐宫廷中帝王下棋的景象,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痕迹。《重屏会棋图》描写的是李璟兄弟会棋的情景:正中坐在长榻上的长者是中主李璟,侧坐者为大弟晋王景遂,对弈的两位是齐王景达和江王景逖。右首景达神色自若,成竹在胸,正在用手指点催促。对面的幼弟景逖右手执子,面露迟疑而举棋不定。景遂亲昵地扶着景逖肩膀,面带微笑。李璟一手抚膝,一手持册,不露声色地端坐观战。画家细微地刻画出会棋者各不相同的心理状态,可见当时围棋在宫廷时的鼎盛。   周文矩,金陵句容人,是李璟在宫内所设“翰林图画院”的翰林待诏,也是最受李璟宠遇的画家。他所作的传世名画《赏雪图》、《宫中图》、《韩熙载夜宴图》,以及《重屏会棋图》,都是表现李璟和兄弟或侍臣的生活,那些背景都是极其闲逸的。而这些大约是由李璟授意,专为自己留迹存影,播扬后世。由于是对现实生活的真实描写,也就成为南唐宫廷生活的史画。《重屏会棋图》所展现的会棋情景,既无豪华的场面,又非声色之娱,强调的是文人雅趣、手足情谊,其意明显是在唱赞歌。由此我们却可以知道,李璟在日常生活中,常与弟兄们弈棋为乐。李璟的儿子,后主李煜、吉王李从谦也都喜爱围棋,可知这个帝王之家弈风是很盛的。   后主李煜好读书、善作文、工书画、知音律,是个高级文士,也是文学史上最著名的词人之一。政治上可谓乃父之肖子,昏庸的程度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意思。他因与嬖幸弈棋,大臣萧俨反对,君臣之间发生了一场有趣的争执。“只因李煜与嬖幸弈棋,俨入见,作色投局于地。后主气恼,问萧俨想效魏征?而萧俨却说,臣非魏征,而陛下也非太宗矣。”后主为此罢弈。萧俨颇有点魏征敢于直谏的遗风,后主虽然昏庸,却也想学唐太宗。自然,他的“罢弈”不过是作样子。对于这位亡国之君来说,萧俨的一两次直谏,也不可能改变他征歌逐舞、纵情享乐的秉性。南唐宫廷中围棋的活跃,有着深刻的原因。这是因此,南唐较少战火的侵扰,社会相对安定。李璟、李煜文化造诣极高,他们用人的标准是文学,因此一些著名的文人,如冯延鲁、江文蔚、潘佑、韩熙载等都因擅长文学而得美官。南唐宫廷中的文化空气十分浓厚,文学艺术也比别国兴盛。这样的环境自然会给围棋的活跃创造极好的条件,只是由于李璟父子的昏庸无能,无所作为,围棋的积极作用并未发挥,而是成为南唐君臣点缀升平、填补精神空虚的一种装饰。   宋太宗赵光义,一生爱好围棋,自登基后,愈加嗜棋如命。当时有一位棋待诏贾元,经常陪待太宗下棋,深受宠爱。太宗耽于棋戏,朝臣中颇有忧虑的人,他们不敢责备太宗,只好归罪于贾元。当时直秘阁之大臣潘慎修善弈棋,太宗屡召对弈。潘慎修以孔孟之道比喻围棋,投人主之所好,进行规谏,用心良苦。表明人主的个人爱好,会对朝臣产生莫大的影响,所以才会发生潘慎修以论棋进行说教的趣事。太宗不仅自己嗜好围棋,而且倡导围棋不遗馀力。他认为围棋能够修身养性,值得在王公大臣中推倡。   自古以来喜爱围棋的帝王也不胜枚举,无论是风雨飘摇的乱世,还是歌舞升平的盛世,深宫之内的帝王都要寻求精神的寄托,换来闲逸轻松的生活。围棋的布局有如出军布阵,亦有玄妙之处,而黑白棋子便可定出胜负。帝王从围棋中也可以悟出成败的道理,人生如棋,可整个国家又怎么不是一盘棋,只有真正的睿智之人才能领悟出其中的玄妙之境。像李璟、李煜这样的帝王也许只适合做文人,文人可以棋罢不知人世换,可以闲敲棋子落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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