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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卓的新的老朋友

2022-01-18叙事散文yangyizhuo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12 编辑

一卓的新的老朋友爸爸,子寒能往咱们屋里来玩吗?一卓怯生生的问,一脸的期待。我看着他,略顿一下,说:能。他就马上兴高采烈的招呼道:子寒,我爸爸说能!进来吧……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12 编辑 <br /><br />一卓的新的老朋友
  爸爸,子寒能往咱们屋里来玩吗?一卓怯生生的问,一脸的期待。
  我看着他,略顿一下,说:能。
  他就马上兴高采烈的招呼道:子寒,我爸爸说能!进来吧,进来吧。
  子寒抱了皮球,见了我也是怯怯的叫,“叔叔”。我当然要答应。不再说什么。他们两个就跑到里屋里,去一卓的玩具箱里,哗啦咕咚的翻捡了一气什么东西,一边又嘻嘻嘎嘎的笑了两声。对我喊了一句,我们出去玩了,风一样的从里屋刮到外屋,又窜到门外去了。
  我接着在电脑上写东西。老婆进来,问,一卓去哪里了?
  不知道。和子寒一起出去了。
  我说呢。刚才我看两个小孩儿跑到子寒家去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一卓。老婆一边换衣服,准备做饭,一边说,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又跑到起去了。哦,我想起来了,新莹今天没上班,可能是回他们老家了。一卓才敢去他家的。
  去就去吧。我关了电脑,按老婆说的,我煮面条,她下楼去炒菜。
  一卓自小长得瘦弱,像根豆芽。楼下的子寒明明比他还少了不到一年的岁数,个子却比他高了半头。又粗又壮,像头牛。那家伙是后搬来的,却后来居上,一上来就差不多在院子里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几次冲突较量,一卓总被打的一败涂地。总是一脸鼻涕眼泪的哭着上楼。说本来是自己先发现了一样法宝――可能是一段树枝,也可能是一颗石子,也许是一个废弃的饮料瓶,子寒却说是他先发现的,于是两人就开始语言争辩,进而肢体冲突。结果总是一卓被打的哇哇大哭,法宝也被抢了去。儿子哭的稀里哗啦,当爹娘的心里就碎的嘁里咔喳。真是恨不得马上就从楼上跳下去,揪住那个子寒,先摁了地上,臭揍一顿,把法宝抢回来。这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真要做出这种事情来,自己也觉得没天理了。
  儿子还在痛不欲生的哭个不停,可又有什么好办法呢?一般的解决办法也只能是:什么法宝?不就是一颗破石头?我给你找一堆回来怎么样?
  一卓当然要说,我就要那一颗,那颗不一样,是我先发现的,子寒抢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抢回来?怪你自己力气小。自己平日不好好吃饭,不长大力气,长的像豆芽,被人欺负,不是活该?――落后就要挨打,毛主席说的。
  一卓只是哭。他不知道毛主席是谁,也想不出十足的理由,就以哭代理。实在被他搅得难受。就说,好了好了,你去告诉子寒妈妈去。告诉他,子寒抢了你的法宝,还打你了。
  一卓被派到楼下。我和老婆就在楼上竖起耳朵来听。他在楼下吱吱唔唔的说,说半天也说不清个子丑卯酉,那边子寒倒是显的理直气壮,说那法宝本来就在他家门前,本来就是他的。他也并没有打他,而是他先推了他,他才推了他,他就哭了,而他现在还疼的厉害……
  我们听,子寒的妈妈也不公允的很。只是说,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一会我打他,替你报仇。老婆就恨恨的说,新莹才不会打自己儿子。听她语气,自己儿子打赢了,占了便宜。高兴的很。说不定关门就奖励她儿子一个鸡腿。
  我们想下楼讨个公道,跟他们理论明白。儿子上楼来,刚上楼时,还抽抽答答的哭,上二楼转角时,就又哼哼唧唧的在唱了。
  没出息,没记性,没志气。可面对这样的三无儿子又能怎样呢?如果只是一两次,也罢了,可这样的事情每周都会出现三几次。
  看一卓又哭的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狠了心:你不要和子寒一起玩了。记住,你要是还去他家玩,就不要回我们家!
  自那时起,一卓不去子寒家,子寒也不来我们家。但大院里有的是同龄的孩子,经常十来个,在楼下一起连滚带爬的闹作一团,里面有一卓,也有子寒,想把他们完全隔离,几乎是没有可能。只是一会见一卓自己上楼来,孤零零的,像个离群的羊羔。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别的小朋友都去子寒家玩了,我不能去。
  也有时,一群孩子都跑到我们家来了。子寒就一人眼巴巴的看着,在楼下等。新莹在屋里喊他,子寒回来。他就也孤单单的回去。我看他也有些可怜,但也觉得他是咎由自取。
  大人们见面也有些尴尬。老婆和新莹本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说,她可是个倔脾气,轻易不肯向别人低头的,哼哼,正巧,我也是。楼上楼下又不免抬头低头,先前见面还笑笑敷衍两句,后来觉得笑的生硬,也就低头过去,再就懒得说话。在彼此的眼里对方好像成了一个盲点……
  不记得什么时候起,院子里的孩子好像不那么爱连滚带爬打闹了,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只是爱看动画片,还喜欢静静的看些什么书。不只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还三个两个边走边说些什么,又不时的大笑两声。一卓和子寒也在一起走着谈论什么,但一看到有两家的大人们出来,各自就跑开。
  我的面条煮好了,老婆也从楼下的厨房里把菜端上来。她对我说,刚才在厨房里,儿子兴奋的给他说,我又有了一个好朋友了。虽然是新朋友,但是却是老朋友了。今天,我爸爸同意子寒往我们家里来了,我也去了他家。――新莹没出门,在家呢。
  说话间,一卓推门跳进来。摆着碗筷,我问他:你喜欢和子寒做好朋友吗?
  喜欢。他觉得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那你忘了他以前打你的时候了?
  就打了一次,就永远不能忘,不能做好朋友了吗?一卓说话间,眼圈竟是红的,要哭出来。
  首先,我应当承认儿子的话还是蛮有力量,很有些理论高度的。我竟一时回答不上来。只是心理道:可不是一次吧。
  那边,老婆一边给他端过面条,一边说:爸爸妈妈不是不让你和子寒做朋友。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害。如果你觉得他现在不会像以前一样打你了,可以做好朋友,就做吧。
  我也找到了思路:你应当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什么人比爸爸妈妈更爱你吗?
  我觉得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儿子却反问道:那是什么人呢?
  是以后的你的老婆。一卓的妈妈这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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