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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两只小鸡

2022-01-18抒情散文yangyizhuo
两只小鸡明显出了问题。早晨我去看时,它们精神已不大不如昨天:叫得声音也细碎,像深秋的蟋蟀那样,声响低了许多,一连串的叫出来,像哀叹,像冻得哆嗦,又像梦里呓语。昨天,刚买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它们叫得欢实,放在一个纸盒子里,就不停的叫……
  两只小鸡明显出了问题。早晨我去看时,它们精神已不大不如昨天:叫得声音也细碎,像深秋的蟋蟀那样,声响低了许多,一连串的叫出来,像哀叹,像冻得哆嗦,又像梦里呓语。
  昨天,刚买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它们叫得欢实,放在一个纸盒子里,就不停的叫。声音很高亢,很急躁,单声的,吱儿啊吱儿。比专门养的鸟儿叫得也不难听。
  老婆说,那个盒子不行,太矮了,怕它们跳出来。我认为没事儿,那个卖小鸡的,用的竹匾,也差不多这么高的边,它们就在里面,也不出来啊。
  事实证明我错了。大黄先是跳出来,而后,小黑也跳了出来。我很吃惊,也好奇。就把它们放回去,就亲眼看到这两个小东西往外跳。跑到箱子角边,一跳没出来,再跳,差一点。再一跳,脖子勾到箱子边上了,两只小翅膀扑啦扑啦的助力,真就一头栽了出来。出来了,它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它应当觉得箱子里面不对劲,所以要拼命的挣出来。等出来了,看到一个更大的陌生,更大的不对劲儿,它也不知所措了。只是呆立在那里,吱儿啊吱的高声叫着。
  我还是把它们放回箱子。去楼下找个大一点,更深一些的纸箱子来:好吧。你们也喜欢大平米的是不是?满足你们了。
  到傍晚时分,儿子回来了。一进门,听着有声音在叫。他也寻声找到阳台上去。看起来,还是很高兴。因为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宿愿了。
  三四年前,那时,他也就刚上学的年龄。在集市上看到一个卖小鸭子的,非要缠了我们买一只回去。怎么养?放哪里?谁整天照管它?臭哄哄,脏兮兮的,怎么弄?……问题是多的很,但儿子只是喜欢,不买就会很难过。于是就买了。
  关于三四年前的那只鸭子,我也有一篇纪念性的文字。大约有五千字左右,日记体。在我们家,也是在这人世间,那只小鸭子也就活了三四天功夫。最后的结局,是失踪。就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晚上把它放到楼道里,第二天再看,纸箱子空空的。是被哪个坏孩子偷去了吗?还是被猫叼走了?不得而知。
  上一阵,也是一个星期天。儿子集市上又看到了卖小鸡的。又缠磨了好半天。还是那些问题:放哪里?怎么养?养大了怎么办?养不大死了不更难受?……诸如此类,也又折腾半天。看他总也一往情深的念念不忘,我也心软。其实,我本想让他养一只小狗的。觉得狗更容易通人性,也好养活一些。想想,我自己都心痒的慌。现在整天的千篇一律的跟各样的人打交道,真也觉得枯燥无聊了些。后来老婆说:那东西咬人。咬着别的小孩儿了怎么办?……想想,竟是大麻烦。也就放弃了。
  老婆是做过母亲的,她照顾起小东西来,也有着天然的优势。小鸡买来时,就给了一个食品袋兜着。一路走来,老婆说只提着,晃啊晃的,它们在里面站不住。就让我提了东西。她一手提袋口,另一手下面托着小鸡的脚。快到小区门口时,有地方在放花炮。很大响的两声,“嗵,当――”老婆说:嗬!看把两个小东西吓的。只在里面跳脚儿。把人家吓坏了。
    到家里,放阳台上。老婆给它们两片菠菜叶,蹲在那里看一会。说它们不会吃……晚上老这么叫可不行。怎么睡觉?得把它们搬到下面车库里去……
  果然,到了晚上,两只小鸡还是不停的唧唧唧唧的叫。水装在干净的烟灰缸里,就放在那儿,它们不知道喝。面条也嚼碎些,吐给它们,也不知道吃。后来又给了饭粒,玉米面,也都不知道吃。只是在那里不停的叫。
  儿子说:你上网查一下。怎么回事?
  我上网去查,搜什么呢?就搜“刚买的小鸡不停叫”。下面出来不少的结果,其中一个竟然是“我今天买了两只小鸡,一直在不停叫,什么也不吃,怎么回事”。看来,遭遇这情景的远不止我们一家。一边笑着,一边打开链接。上面说了几种原因:小鸡想妈妈了;小鸡刚换了环境,还不熟悉;不吃也没事,过一天多再喂……其中还有一条如诅咒:你是从地摊儿上买的吧?这种小鸡没打疫苗。活不了两天!
  到今天早上再看。两只小鸡都明显不如昨天精神。我看着它们,就想象病毒在它们体内已经扩散开来。它们已经寿命不长了。老婆也去看了几次,还拿了饭粒去喂到嘴边。它们还是不知道吃,叫的声音也低了许多,一连串的如蟋蟀在哼哼着叫。
  那只大黄个头大,昨天它更能闹。现在看起来,走路也摇摇晃晃,站都想站不稳当。眼睛也老像困了一样,半睁半闭的。老婆说她一件趣事儿:喂它吧,不知道吃。自己却老啄自己脚丫子(她是这么说的,没有说鸡爪子。)叨住了,还使劲,一叼弄自己一个跟头。
  那只小黑,昨天看起来就有点小呆傻,今天倒好似顽强些。抹在大黄嘴边的一个饭粒,它过去一下啄过来。有时,还去水钵里喝点水,还鸡模鸡样的抬头伸脖子,跟人漱口似的,咕噜咕噜下去了。不知道它还能撑多久。
  原来他们在卖鸡人那里,一个大竹匾,几十个钥匙挂坠似的鸡崽儿,毛绒绒,在一起乱叫乱挤。现在只剩下它们两个,有时也去纸箱子的一个角里,两个也挤来挤去。惶惶不安,又蒙头转向。每到这时候,我就会假慈悲的感叹:还是做人好。下辈子宁肯当牛做马,也不要托生成鸡。可怜啊,可怜啊!
  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希望它们能够长寿。下午把它们放到车上,带来单位宿舍楼去。那里许是它们的死地,又能怎么办呢?就让我儿子给它们挖个小坟,办个葬礼吧!既是喜欢,把人家“请”了来,就好好的给它们送终。他也要明白,这就是生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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