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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早饭的流行吃法

2022-01-17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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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早饭的流行吃法

                                                  文/围   庭



  
      不知是哪部电视剧说的,上海人的生活是从一碗泡饭开始的。以我的体会,这个说法基本符合实情。泡饭是一锅饭不像饭,粥不像粥的东西。过去上海人(现在也有人)早上起床,一边洗漱,一边在昨晚吃剩的冷饭里倒入开水,放在煤球炉上煮沸后当早餐吃。由于这法儿方便且能填饱肚皮,时间一久,泡饭成了上海工薪阶层的当家早餐。

      其实只要时间允许,上海人还是喜欢到马路边的饮食店里吃早餐。最受上海市民欢迎的,恐怕是大饼、油条、粢饭团、豆浆,人们管它叫“四大金刚”。我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称这些早点为金刚呢,金刚通常有一种威猛的形象,但这些早点分明带着江南柔柔的身段?尽管内容与实际有些不符,可叫惯了,也就坦然接受了。一个大饼一根油条过去只需七分钱,现在要三元。一个大饼一根油条,对食量不大的女人来说可以吃饱,而男人则需再增加一个大饼才行。早上读书的,上班的,一边吃大饼油条,一边急匆匆走路。不上班的,或有足够时间可供消磨的,便从容地坐在店堂里慢慢享用,这时他们会再点上一碗豆浆。豆浆分淡浆、甜浆、咸浆三种。甜浆里放白砂糖。咸浆里放油条段、榨菜末、虾皮、葱花、紫菜,末了再洒上几滴辣椒油。都说南方人偏爱吃甜,但在喝豆浆的时候,上海人却是吃咸的居多,这不仅是早晨吃咸有气力有精神,主要还是咸浆里花头浓,吃口好,亦汤亦饭,所以上海人愿意在早上放弃对甜味的爱好。大饼、油条属于面食,而粢饭团则是用糯米做的,南方产糯米,粢饭团具有南方的地域色彩。糯米用自来水浸泡一个夜晚,次日早晨大火蒸熟蒸透,出锅的时候粢饭颗颗晶莹,粒粒硬朗,黏性足。伸手往米桶里抓一把,一把约有二两,摊开手掌,裹上油条,再捏合成饭团,考究一点儿的掺和少许的榨菜、肉松,再不,里面再放一个咸蛋黄。食客们从店家手里接过粢饭团,任随己意,边行边捏边吃,别有一番风味。

       “四大金刚”只是早点之一,并不是上海人早餐所有的选项,即便在经济条件并不宽裕的过去,仍有人为调换口味而不断改变吃法。下馆子来上一碗阳春面,或者点上一客生煎馒头,锅贴也行,这些都是当时也是现在市民的吃法。小吃店的门面一般不大,但店的门前都会支着一口大铁锅,锅里开水沸沸滚动。凡有食客点面条,下面的师傅便根据其所需数量下面,并且不断地在铁锅里挟筷翻搅,熟后捞起面条倒入调好口味的汤碗里,再在面条上撒些葱花。阳春面加块焖肉叫焖肉面,加上辣酱叫辣酱面,加上雪里蕻雪菜叫咸菜面,因这种法儿,可以生出面条的许多种吃法。生煎馒头由麦粉发酵后的面团制成,鲜肉做馅,平底锅铛,一列一列排开,油煎中加水焖热。出锅品尝,给人一种底酥皮薄肉香的感觉。这个点心容易上火,不宜多吃,有人吃时再点上一碗鸡鸭血粉丝汤,这样就可以减缓火性,肠胃里也软和些许。锅贴呈月牙形,模样似饺子,但比饺子个大,因贴着锅底油煎,故而叫锅贴。其实这是一种下油锅不下水锅的饺子。叫锅贴,有点要和饺子划清界限的意思。出锅的锅贴皮焦馅嫩,蘸一点醋,先咬饺尖,待透出缝隙灌进冷气后再轻轻吸吮,肉汁裹着肉香喷薄而出,味道一级棒。如不急着赶路,预先点好一份油豆腐粉丝豆苗汤,待它有点凉气后,边吃边喝,没准一天里都会有个好心情。
      以上算中式吃法,对于个别受西方文化熏陶的上海人而言,他们喜欢用西式早点开始新的一天。寻常时间,他们会在家里吃,家里有烤面包的器具,也有咖啡机。他们一旦决定到咖啡厅吃早餐,不是有事约谈朋友,便是想换个用餐环境,把咖啡厅当作理清一天思路的地方,好为接下来处理棘手的工作而铆足干劲。不过西点品种算不上丰富,他们选择来选择去,也只能是咖啡加芝士,再不就是北海道吐司、牛奶哈斯、热狗甜甜圈这样的点心。不过不得不承认,由于品牌不同,同样的东西,各个店家做出来的味道却不一样。就拿牙买加蓝山咖啡豆来讲,由于是现场烘焙、研磨、煮泡,咖啡味道就非家里的存货可比。因为比家里的味道好,他们品尝起来就格外地注意体验,一边用小勺轻搅咖啡,一边闻着浓郁香醇的咖啡味,这是仪式的一种履行,也是美食的享受过程,更是一种生活方式的从容展现。他们或与人闲谈,或独自捧着一份隔夜的《新民晚报》和当天的《新闻晨报》浏览。凡到这儿坐坐的人,他们中有很多在公司里担任比较高的职务,遇有要紧的事,不管私人的,还是公司的,只消通个电话给领导,溜号半天,一般而言,顶头上司并不怎么在乎,因为公司遇有紧急事务时,他们通常也是干个通宵不会有怨言的。所以在一些星级大酒店咖啡厅里,人们常常可以看见一些洋装在身、头饰光鲜的人坐在那里。有人不紧不慢试图擦去齿唇之间的咖啡痕渍时,也许就是他们即将离座买单的时候,而此时,往往也是日头升得老高老高的时候了。马路上,那些个天刚破晓就已经开车揽客的叉头司机,这时已经赚了不钞票了;饥肠辘辘的司机们,也许正为寻找一个既可以停车,又有盒饭供应的地方犯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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