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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的绝对值

2020-09-24抒情散文万禹

生与死的绝对值文/万禹那些天,新闻联播上,还有网上都发布了舟曲发生泥石流的消息,我的心里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就打开往日还在联系的那个中专学校的QQ群,看到里面正有人说起舟曲泥石流,说是我们的同学,鲁美和曲子欣已经找到了,目前没有大碍,就是
生与死的绝对值
文/万禹 那些天,新闻联播上,还有网上都发布了舟曲发生泥石流的消息,我的心里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就打开往日还在联系的那个中专学校的QQ群,看到里面正有人说起舟曲泥石流,说是我们的同学,鲁美和曲子欣已经找到了,目前没有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而向子珍却还没有消息,不知是生是死。 我便在QQ上问一起的同学,有没有鲁美和曲子欣的电话,有人就把鲁美的电话号码发了过来,没说一句谢字,就把电话打了过去。在电话响了两下以后,被接起来了。很庆幸电话还能被接起,电话那头那个带着甘南口音熟悉的口音响起在耳畔。她的声音还是有些颤,问她情况,说现在还好,她还说她是比较幸运的,她们家的楼高一点基本没有受什么损失,就是吓得。鲁美的身影依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长头发的,瓜子型脸庞的甘南女子,曾在中专时代在我懵懂的学生时代一度想走进我的生活,是我拒绝了她。她还为一次考试时,因她问我一道题的答案我没有告诉她,她因此对我一直耿耿于怀。就是因为这一次,她觉得是我有意拒绝了她。后来,在毕业的时候,我们因同一门专业课没有过考而领不到毕业证书时,她对我说,那个时候,我是那么“原则”,连个答案也不曾告诉她。我笑笑,并不说什么。因为我觉得我们应该是要好好学习的,这种事情不应当求于别人。但后来的自己却照样挂考,像她那样在同一个教室里考试。我当时的尴尬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但时过境迁已经七八年的时间,这种尴尬在现在看来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至多算是一点有点滑稽可笑的回忆一笑了之,而对人生而言我们何尝又会为这么一点事情斤斤计较呢。 在寒暄中我知道了她已经结了婚,并且有了孩子,还知道了她在计生局工作。但对于这次泥石流,她以切身的体会给我描述了她当时的情景,在她的讲述中,我也曾一度心惊肉跳过。那咆哮的河水,和滚滚雷声,如十万伏兵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然登岸,岸上的士兵们甚至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就闯进了他们的门宅。我能想象当时人们的惊慌。尤其在晚上两三点钟,外面倾盆大雨,又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索性的是鲁美没有事,曲子欣也没有事,算是躲过了这一灾难。对于向子珍来说她们就幸运得多了。因为对于人生而言,生与死有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谁生谁死完全是掌握在老天爷的手中。像一起车祸事故,像一个从楼底下走过,从天而将砸在自己头上的一盆花,谁又能那么准确地计算到今天要遇祸而不去出行呢。就像舟曲的这次泥石流,多少年人们都没有遇到过,但就被他们这一代人摊上了,是天要杀他们还是他们的命数就到了这里,该有这么一劫?谁都不好说,从这个意义上说,生与死没有绝对值。 寒暄中,话题还是扯到了向子珍的身上。我说,听同学说向子珍还没有找到。她说,已经找到了。我急切地问情况怎么样?她说,向子珍在这次泥石流中没有遇难了。因为她家的楼层比较低,是一楼,当泥石流来的时候,她正搂着刚满两月的孩子熟睡着。她是在没有觉察的情况下,泥石流就像一帮劫匪冲进了她们家。等到她想要努力挣扎起身逃跑的时候,她的身体早已经被泥石流牢牢地捆绑住了。她的身体被陷入进去,被沉沉地压在突然闯进来的泥石流下。她和孩子在窒息的泥水里睁着双眼,她错乱的手还在抚摸着孩子,在听到一声孩子凄厉的哭声之后,随即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她感到孩子在她的怀抱里撑了两下就不再动弹。她几乎绝望了,眼泪混搅在泥水里,她的呼吸一时间也急促起来,当她吸入一口泥水时,她呛得扭曲了一下身体。就感觉再也动弹不动了。 鲁美说,当晚向子珍的丈夫在单位加班没有回来,幸免遇难,而向子珍的公公和婆婆也都在泥石流中被呛死了。鲁美还说,那种难受是无法承受的,当时据发现向子珍的人说,她家满屋子都是泥,人们是从泥堆里挖出了向子珍和她的家人的尸体的。 说着鲁美有一丝的哽咽。她说,向子珍结婚都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刚刚满两月就……我知道鲁美的沉痛心理,她们上初中、中专都在一个学校,又在同一座县城,虽然她们是性格相异的两个人,但这种长久以来的友谊是难以割舍的。儿对我来说,我又何尝不是。对向子珍来说,她曾是我文学上的引路人,是她让我认识了文学。而且在我初恋失败以后,我曾一度将情感寄托在她的身上。她是有心的,曾给带给我她们家乡的哈达,还送给了我巴尔扎克的《高老头》,还把她初恋的经历讲给我听。但是我的愚钝让她很是恼火,她被我伤了一次又一次后,最后我却喜欢上了一个我们同市里的一个姓王的女孩。在与那个姓王的女孩恋爱失败以后,我又厚颜无耻地去找她。当时我并没有看出她与一个敦煌的那个叫贺东的男孩谈恋爱,但我却把所有的寄托给了她,她几乎有点生气地对我说,坚决不做我感情上的替代品。她还说,我的心里其实装得还是王燕,而不是她。之后,我给她写了很多情书,暂且把那叫做情书吧。就是那种半带抒情又煽情的文字,把与她相处的前后经历都写在了里面,极力表现出自己那种执拗的追求与对爱情的理解。但向子珍似乎是承受了心灵上最沉重的一次打击。从后来的种种迹象看,她再不看我一眼,而是经常潜在地游走在贺东的宿舍。当有一天早晨,我发现她留宿在了贺东的宿舍里没有走时,我的心里像被人拿锥子戳了几下,我伤感地站在那里,当与她的有眼神相遇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疑问。而那是贺东过生日的第二天,我听见他们几个男女生闹腾了一个晚上。自己一直在床铺上装作看书的样子,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整个晚上都是他们的欢笑声和我的浮想联翩。 后来在我们快毕业的那一个月,我把队她这半年来的所有想法,包括感情的宣泄全部写成文字,包括她看过的几封信一同抄写在了一个笔记本上给了她。我几乎是逃也似的丢在她的桌子上,红着脸跑的。当从教室里走出来时,我的心还在砰砰地跳。我把她曾给我讲过的“看山的故事”一同写了进去,并做了解释。她一直把这个问题的结论没有告诉我,就在临毕业的时候,她也没有告诉我。直到毕业时,我才悟出那三次看山景的不同的感悟实际上就是人生的三个阶段——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是山,看水还是水。她让我去理解,却又不说出答案,这就是一个十八九岁女孩的聪慧之处。 而就在毕业的那段时间,我几度悲沉地从学校里走出来,觉得自己的人生失败透顶,不知道人生向何处走去。好在同学们,包括鲁美、向子珍在内的好些女同学都对我不幸的遭遇给予了同情,并对我执着的追求表示了赞同,还说我是一个很有理想的男孩。在我回到家乡参加工作以后,我仍然保持了与向子珍的来信交往。得知她现在在某师范大学自费读本科时,我为她感到高兴。问起她现在的生活,她说她与李和云在一起。这是我想都想不来的,不知道她怎么能看得上李和云。一想起来,李和云满脸的疙瘩就在我的眼前晃悠,我因为一脸的青春痘而在包括鲁美、王燕和向子珍的女孩们面前自卑不堪,一直也担心她们看不起自己,想不到向子珍是那么不在乎相貌。她说,李和云对她很好,她很感谢她。但她又说,她和李和云只能当个比较好的朋友,现在她在上学,李和云也没有找到正式工作,说不上他们最终都得回家乡去,到时候他们还得分开。所以,她们在一起也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果然被她料中了,她毕业以后被招考到他们县上的一中当了一名教师。而李和云仍留在兰州。 当时我们单位的人经常看到从某师范大学邮寄来的一封封信,就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女朋友。我无声地没敢承认说是。只默不作声地拿着信封神秘地笑着走开了。但我的心里在收到一封封信以后总是沉甸甸的。她对我对她的感情一直缄口不提,但几时来信都是对我鼓励有加。 在那一刻,我听到她去世的消息,我的心里是那么悲沉。虽然我现在也有了家室,有了孩子,但心里一直还埋藏着对她的一份牵念和挂怀,我还写了诗来悼念她: 噩耗,如遇的山洪暴雨
我远在黑河流域
也能听见那惊恐的
逃离

静,止于黑夜的来临
纯洁的身躯,裹满污泥
当污泥下陨落的花瓣
我是否又一次悄然泪下 甜甜的一束微笑,仿佛还在
多年前的一张照片里
今,她却芳草沦落天涯
不知何去 去声留名,是我一直寻找的
两块玉和石
玉,宠如我内心
石,一颗生活的明心痣
时刻在敲打我的生活 写于2012年1月26日星期四
[ 本帖最后由 万禹 于 2012-1-31 14: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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