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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追逐快感

2022-01-14抒情散文敬一兵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0:55 编辑

  昨日还没有被消化,起床的号声就与黎明同时到达我的身体。穿戴,洗漱,早操,十分钟的早餐,然后是快速浏览讲义,站在黑板前以光的速度吐出语言,眼珠和手的姿……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0:55 编辑 <br /><br />  昨日还没有被消化,起床的号声就与黎明同时到达我的身体。穿戴,洗漱,早操,十分钟的早餐,然后是快速浏览讲义,站在黑板前以光的速度吐出语言,眼珠和手的姿势飞也似地穿梭。课毕,没有来得及喝一口茶,整个身体就投入到下一个程序的流水作业中,接电话,敲电脑,一目十行阅读各种文字资料,被无以计数的问题包围。犹如火车行驶,犹如时间在树木的年轮,龟鳖背甲的纹路,人类脸上的皱纹,路上的落叶以及被秋意染红的枫叶上留下的转眼即逝的痕迹。我是由时间做成的,时间是吞噬我的老虎,我必须在老虎吃掉我之前,快速行动。
  生活中快速积累的方式,迅速在脑海里为我构建出快感的形式和基础。
  皮鞋着地的“踏踏”声,遭遇袋泡茶、快餐盒饭或速食面,被迪斯科和踢踏舞的旋律带动身体象旋风一样转动,坐过山车向着接近直角的陡坡俯冲而下……劲风般拂过我身体的一次次经历,不容眼光追赶,就在我的脏腑之中,急不可待地招唤和调动着荷尔蒙激素的形成、流淌。我的手因紧张汗津津的,我的心脏象打击乐里的鼓点那样疯狂地擂动,血液涨潮似地沸腾起来,荷尔蒙激素也在仿佛油田的抽油机一样不知疲倦的身体运动中,寻找着突围的机会。终于,在发疯了的高速度的带领下,我的身体象蹦极那般重力加速度地坠落,快感刺激我不由自主地眩晕、尖叫、颤栗、甚至是歇斯底里。荷尔蒙冲破了樊笼,彻底宣泄。
  一次宣泄,就是一次生理性快感的雕镂。再来一次,雕镂就形成了快感的生理认识。
  无论承认与不承认,人体发出的姿势和动作,本质上都是在追逐快感。流星在夜空的转眼即逝,从天而降的瀑布急匆匆奔扑,还有跑马一样手忙脚乱的荷尔蒙催魂般扣敲欲望闸门的声音,都从环境和生理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把快感提升到意识的崭新层面。瞬间,我的思想就被置换在了飞奔向前的时间列车上,以至于我由此而形成的所有意识,都仿佛是从车窗向外望去,逆着列车运动方向你追我赶,上气不接下气的物象情形。这样的情形,与被我的记忆迅速搜索到的一部快节奏的影片里的情形是一致的:一群美国的核弹专家,在“曼哈顿原子弹计划”这个高速运转的机器上,繁忙紧张地研究,然后在同样繁忙的灯火映照下,快节奏地吃喝,高频率地蹦迪斯科、打斯诺克台球、以及疯狂地与由政府安排的高级应招女郎做爱。虽然说这是电影本身的快感,是摄影机的肉体享乐,从某种很基层的意义上,也是影片中涌动的快感的秘密源泉所在。然而在历史资料的记载里,这样的情形是真实的。的确,快感或者是快节奏,确实可以充实精神,振奋情绪,激励智商,创造精彩。
  不是我感觉到快感的时候,快感才出现和形成的。自从我一踏上人生的里程,我就已经被快节奏淹没。一切都是那样的来去匆匆,包括我的寿命,也是急匆匆地只给我的生命留下了大约二万个小时。“嘀哒嘀哒”的时针,每走一步,就象老虎那样张了血盆大口向我逼进一步!我何尝不想停止高速度的运转,休息一下疲惫麻木的身心。从“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的意思中我知道,人是在激情运动的快节奏中产生的,停止就意味着死亡。再加之环境的恶化,资源的枯竭,不断膨胀的生存需求,样样都在逼迫,我只有把秉承天意的遗传特性,发挥到快节奏的极致水平,这就决定了我和所有的人,都不能够停止快节奏的生活。如果仅仅是我想快就能够快的话,那么我想这个世界就一定是简单、明了和灿烂的了。可是,即使我有“把耳朵割下来赠给情人”的勇气,或是有“随时都可以用鼻血写诗”的气魄,但面对比比皆是的办事拖沓,效率低下,机构臃肿,官僚作风和各式各样的试图阻止快节奏发展的现象,我仍然是无能为力的。于是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坚定一个信念:追逐快感,直至生命终结。如是,我才对得起承载我生命的,似水快速流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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