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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再来三个短散文

2022-01-11叙事散文雪笑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53 编辑

1、堂·吉诃德堂·吉诃德,又名老朽。请想一想他那个滑稽的鼻子,那个老掉牙了的嘴,那个夸张的帽檐儿。堂·吉诃德,是古代英雄的另一个名字,是一块老朽的木头坚……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2:53 编辑 <br /><br />1、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又名老朽。
  请想一想他那个滑稽的鼻子,那个老掉牙了的嘴,那个夸张的帽檐儿。
  堂·吉诃德,是古代英雄的另一个名字,是一块老朽的木头坚守的硬与光,是萎缩的肌肉深藏的雄心与壮志,是乍看几乎不成样子的事物身上细看却又无比分明的感人模样。
  他的马已经死了,他的长矛已经死了,他的仆人、情人和敌人也都死了,他的大风车偶尔只在他的梦里旋转……,堂·吉诃德,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名字,也老成了一块朽木。一切都在急剧地消失,让人有时连怀念都来不及。
  昔人已乘驽马去,此地空余一本书。
  堂·吉诃德,堂·吉诃德,堂·吉诃德一去不复返,骑士的时代,其实就连他本人也不曾见过。
  孔子,孔子,孔子一去不复返。仁义礼信的时代,美好的大同世界,其实就是孔子本人也不曾见过。
  庄子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李白的时代一去不复返。鲁迅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一切一去不复返。
  一切事物,最后只留下一个名字,一个骑士的一生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名字。一本大书最后只留下一句可以倒读的诗:谁解其中味,都云作者痴。一把辛酸泪,满纸荒唐言。
  堂·吉诃德是我们共同的名字。
2、天鹅之死
  一只中秋萎地的高粱穗。
  一柄正午落入泉水的木瓢。
  一位英年绝尘而去的诗人……
  ━━什么是天鹅之死?天鹅之死就是屈原自沉汨罗江,就是海子卧轨山海关,就是秋瑾赴义八女投江,就是西施自焚凤凰涅磐。天鹅之死就是人间之悲剧。
  天鹅之死是世上最美的死:躯体成山阿而不是“托”山阿;一脉思念化作江河离山而去,却又在远处回过头来;是生的另一种流动,是美的凝固。如果说死是我们最后的一次生活,那么只有天鹅之死才把生命的最后表达得如此简洁辉煌。
  谁的死是生命的升华、继续和扩展,谁的死就不是死,就是生!我们一直认为只有死亡不可战胜,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承认:只有死亡可以战胜!什么时候我们会把死亡看成是人生的赞歌与盛典?
  什么是天鹅之死?
  是维纳斯的断臂。
  是一曲欢唱的休止符。
  是帛裂。是弦断。是玉碎。是石陨……这就是天鹅之死!
3、猩猩
  猩猩的胳膊真是太粗壮了,粗壮得自己几乎拿不动了,那么,就弯腰交给大地吧--猩猩的胳膊于是就时常耷拉着。
  于是,猩猩就成了现在这么一个样子:似爬行又似直立,一副很人又很动物的样子、很孔武也很智慧的样子。
  于是有人说猩猩就是人类的祖先。我看也像,因为人也是如此“智慧”的,人的这种智慧发展到今天,不论是索取还是舍弃,都面对着大地。大地已是不堪重负了。为了我们自己的轻松,我们把多少本应该我们自己承担的东西转嫁给了大地。大地无言如老牛。大地正因为无言,于是大地一定会有大声抗议的那一天。
  有人说猩猩的手时不时地要落在地上,这只是一种习惯,是一种对从前四肢着地生活的怀念。我想这话也对。正如我们有时还要跪一跪揖一揖一样,我们有时还要怀念一下我们原来做奴隶的时代。
  以前的手垂在地上,后来的手抱在胸间,现在的手不再劳动只是装饰,那么将来的手呢?想到这儿我想起了一个胖而圆的朋友告诉我的话:人类正在向一个圆球体的形状前进,人的手和脚将来都要萎缩退化,最后要像人的尾巴一样消失消失消失……
  闻听此言,我不禁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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