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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勺湖听禅

2022-01-11叙事散文萧湖听月
……这勺湖不过城内西北角一个湖,风景倒十分可爱。湖中有个大悲阁,四面皆水;南面一道板桥有数十丈长,红栏围护;湖西便是城墙。城外帆穑林立,往来不断,到了薄暮时候,女墙上露出一角风帆,挂着通红的夕阳,煞是入画。每次去勺湖园,总会悠悠闲闲地从心底……
  ……这勺湖不过城内西北角一个湖,风景倒十分可爱。湖中有个大悲阁,四面皆水;南面一道板桥有数十丈长,红栏围护;湖西便是城墙。城外帆穑林立,往来不断,到了薄暮时候,女墙上露出一角风帆,挂着通红的夕阳,煞是入画。   每次去勺湖园,总会悠悠闲闲地从心底掏出老残的话,一路慢慢地行走,一路吟吟咏咏地撒落,浅浅地一尝,淡淡的花香,清清如许的水儿,平凡而美好的味道。   勺湖的味道,对于我也只能是浅尝辄止,一种在百无聊懒的心境中去偶然的消遣,只是去了,能短暂的避开尘世的喧闹罢。所以10年前写过勺湖园的雨。而勺湖的文通塔,那时候大约自己的心灵也益已意识到这塔的神圣,自觉没有能力登文通塔,内心已有这样的自惭形秽,自我蒸发的感情也是浅的,也只能装下这些浮华的事物罢了。   等在时间中自己容颜的磨损,而心智却一天天练达,从前的那股自以为的沧桑,自以为的苦痛,还夹着自以为的万丈豪情,而今看来竟是无言稚嫩,和纯净的浅显。似乎青春的稚美离自己渐行渐远,很多时候我不能够判断这是我的幸还是不幸,等到是成熟的淡薄,而激情却弃我而去。   想是一点点的变老,一点点磨损了激情,去勺湖园时,竟不敢去登勺湖园的灵魂……文通塔。而对于我却因激情登过一次文通塔,那时节15岁左右的光景,三个差不多年纪正在求学中的女孩,结伴来到这勺湖园,乡下的孩子少见世面,愚蠢加上满脑子的空白,心中没有一丝生与死的空隙,只有头晕目眩的冲劲。第一次看到如画儿一般的公园,已被惊得全身发抖六神无主了,也管不得什么,只知道“噌”“噌”如被惊着的猫儿似地乱窜,看到菩萨就急急忙忙地叩拜,心里也是一番虔诚,只是很短暂,一下子就窜到文通塔的顶端了。而心里全没这塔,被那眼花缭乱的城市和开得疯狂的荷田惊得目眩神迷,久久地张大了嘴巴,然后我死死地攒着拳头,对自己吼,我要奋斗!我要过上这神仙般的日子。大概那时候,城里人就是我们这些乡下孩子梦想中的神仙罢,而城市就是天堂了。   这神仙般的日子现在也过了,只是已然疲惫已然苍老。再去读这座城市,去打开这勺湖,文通塔已使我望而怯步。我这渺小的俗人,仰视着这塔,内心满生的竟是怯弱,我不能进去了,怕自己的心太浅太多的俗。   想去登塔,是今年入秋时分,因为是自己沉溺于对吴承恩的探寻,在《西游记》中有关对龙兴寺的描述,唐僧被封为“旃檀功德佛”的叙述,再研读一下文史,发现了唐僧被封为“旃檀功德佛”缘由,竟和这文通塔有极大的渊源,所以决定去了勺湖园,并有了一种自认为差不多准备好的心态去登文通塔。    勺湖位于楚州城西北隅,濒临古运河,因其一弯明镜如勺的水,故曰勺湖。南门上方白矾石上书“文通塔苑”,迈进那高高木制门槛,时光和人的影子隐隐地安置在古老门槛的伤痕里,双亭回廊在午后的阳光里泛起淡黄的记忆,道两边高大威猛的石像以永远的深邃悄然伫立,1080多年的文通塔,就那么静静的坚韧打开着。   文通塔原是龙兴寺建筑群之一,龙兴寺建于西晋,月氐国沙门竺昙于天竺大赍本婆罗门经达玉门,因居敦煌,世称敦煌菩萨。后游历各地,于永嘉二年(308),由广陵抵山阳,得募地四百余亩,在古城西为其筑坛建刹,先为正法华院,后曰法华禅院。唐皇帝武则天大力支持佛教,诏西域人僧伽大士来华传教,僧伽大士来楚州时,是则天光宅元年(684)冬,并安居楚州法华禅院,景龙二年(708),中宗诏大士入宫,圣改法华禅院为“龙兴万寿禅寺”并造尊圣塔一座,赐田1000亩,龙兴寺走向了鼎盛。   文通塔建于唐中宗景龙二年(708),赐封为尊圣塔,而凡夫俗子称之为敦煌塔,主要作供奉佛像之用。到了明崇祯二年(1629),因其旁已是文通寺,故改为文通塔,而这时的含意已略有变幻,因其与明朝漕抚朱大典在城东南所建的龙光阁遥遥相应,故灌以“以壮文峰”之意。   放眼四顾,无梁无柱砖瓦结构的文通塔,建筑风格是典型佛教传统特色,高12丈3尺,7层8角,黄身青檐。在袅袅的佛烟中,面对着这古老的塔,世俗的身体忍不住的微微一颤,每个毫毛都似乎敬觉地站了起来,心与脑苍茫茫一片,晃晃悠悠地进去了。人这一走进去,面对释迦牟尼佛无量的慧眼,一种无边无际的哀戚漫过自己的胸口,扼住了咽喉,涌出眼幕。双膝幽软匍伏在地,心灵顿生无尽的悲苦,人世间的种种如烟如雾飘飘而致,善与魔在自己的胸口悸动,审问自我,诸般的俗事,诸般的心态,竟为营营私利所迷,曾经自以为的清高,竟然也是重重的垢,叠叠的虚……   大智慧的佛祖啊!如何涤荡我层层重裹污垢的灵魂,打开一道通往菩提的路?   恍恍然间来到塔顶,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正慈祥地凝视着,我身上那重重叠叠的垢,心中那来来往往的苦。在佛光的照顾下,慢慢的溶解,良久,当自己的泪在佛的脚边风幻,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但在我的心中却留下了烙印,印在我背负着俗世的心。想这颗游走于生存空隙的心,随波逐流于欲望的潮中,还自以为懂得出世,其实自己也许一生都不明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努力罢。   香刹夜忘归,松青古殿扉。
  灯明方丈室,珠系比丘衣。
  白月传心静,青莲喻法微。
  天花落不尽,处处鸟衔飞。   唐朝的诗人綦毋潜,在夜《宿龙兴寺》时,面对禅房的高僧,诗人追慕隐逸的心情如泉涌,悄无声息地漫过了一切的景物。   千年之后,我被诗人的心境潮湿着,用这潮湿着的心从塔顶看尘世,在如飞狂奔而去的日子里,我能做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   仿佛看到湖心岛上大悲阁的灵魂在茶室、曲廊、水榭间游动,在另一处的岛中,有一个钟亭,内悬一口800多年前的金天德大铜钟。从钟上的铭文可知:“洪钟三铸,待今乃成,以诚感幽,惟太守明,铿然发韻,和畅而横,闻者肃静,人无隋情,置之阳山,亿年永鸣”。这钟原本安生在邳州阳山寺,而如何来此却无从考证,留下的却是一个优美的传说。   传说在城西的管家湖,每逢风雨交加的夜晚,行舟人常常听到湖心钟声轰鸣,周围的居民被这钟声所惑。在一个风急浪高的雨夜,有胆大之人循着声响,只见两口巨钟浮出水面正在戏斗,于是立即告诉官府,官府派兵丁捕捞,只得其中之一,悬于北门城楼上。每每在电闪雷鸣风雨之夜,便会和着汹涌翻腾的湖水,振空长啸,他的灵魂在这黑黝黝的小城奔腾澎湃,仰天呼唤,声鸣数十里。而今,管家湖的水早已干涸,变成莽莽平原,这钟便孤伶伶的困在这窄小的钟亭,在风霜雨雪中缄默不语,生命中狂野的灵焰日渐熄灭,在簌簌的风中黯然,留下的只是一段历史的畅吟。   而这振憾人心的美,任何事物似乎只有一次,亦如这龙兴寺,在历经唐朝的鼎盛,却毁于明正德六年一场特大火灾,千余间的庙宇倾刻间化为灰烬,惟山门、禅堂、尊圣塔苑然如神力的护佑而存在。然后是一个叫明来的禅僧:“……长眉覆碧眼,短发白皑皑……车马前后走乞食,双足都不染尘埃。”执意苦行13年,募得万金,重修了龙兴禅寺。庙宇的最后命运,竟然是被侵华日军一一拆光,用以构筑碉堡以便屠杀。   龙兴寺以如此的结局,真的很残酷,佛的无量慈悲没能挡住日本人的屠刀。   但日本人终没有拆掉这文通塔,是这塔非凡的坚固?但日本人可以用弹药炸,我想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天佑吧。   极目眼前:游人宴集,几曲长廊,垂杨袅绿,鸟语弄烟……如烟如云的幻化,15岁少年的欢欣鼓舞,20年后浑然黄梁一梦。在有闲暇相聚的日子,三个女子谈起登塔的时光,两位女友说出她俩当时许下的心愿,一个想成为有钱人,一个想寻到一生的最爱。因为都实现了自己的目标,所以说出来的同时会心一笑,真灵。   佛的灵力我不敢亵渎,但我们都为自己的心愿付出太多,为了我们的目标,我们曾舍弃了所有,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激情、所有的苦难都奉献在祭坛。由此及彼20年前的幸福,到达20年后,如今,得到爱情的女友,正目睹重病的爱人走向生命尽头的绝望,拥有金钱的女友,因为钱而使众叛亲离。这物呀,这人呀,这世间的万事万物怎挡得住这莫测的命运,在这无坚不摧的岁月里,你能握住哪一项,又能留住哪一刻……   我忍不住满生的悲伤,掩面而泣,缘生缘灭由不得谁来定,就释迦牟尼佛法与尘间这古老的文通塔,还有缘生缘灭时,何况我们这等凡胎肉身满身污垢的庸人。   苑若佛的偶像来和去都充满了无尽的禅机,由江南来再回江南去,来时是因与文通塔的缘生,去时是因和文通塔的缘灭,冥冥之间早就缘定。   佛如是说:
  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
  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面对如此,我的思想已走近禅缘,我的心潮却在暗涌,种种的魔幻如烟如雾。生命就是由此及彼,出生就是意味着死亡,这处的缘灭也许正是那处的缘起,人和物拥有的只是空空的执著。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我让宁静回归自己心灵的巢穴,但是,佛祖,在执著面前,我们真的是无力抗拒,人要做的只是不断完善自己,然后再行执著,因为执著使我们的生命,能遭遇到一次巅峰清绝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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