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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风 往 北 吹

2022-01-10叙事散文郝炜华
2008年11月8日,距离这篇文章发表有一段时间了。兰从办公楼里出来,看到一个南方女子坐在楼前的台阶上发短信。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个女人是来找她的。于是兰就站在了女子的身边,歪着头看她。女子发完短信,将放在膝上……
  2008年11月8日,距离这篇文章发表有一段时间了。兰从办公楼里出来,看到一个南方女子坐在楼前的台阶上发短信。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个女人是来找她的。于是兰就站在了女子的身边,歪着头看她。女子发完短信,将放在膝上的包整理了一下,然后站起身,看了兰一眼,低下头,又抬起来,看了兰一眼。兰差点就说:“请问,您是来找我的吗?”

  女子很明显刚刚哭过,忧伤的表情在脸上还盘恒未去。她又看了兰一眼,然后低下头,然后背了包,离开办公楼。

  没有人告诉兰,这名女子从何而来,又为何而去。坐在办公楼的台阶上,给谁发短信,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发短信,为什么又叫兰遇见了她。

  一整天,兰都在想这个问题,及至最后,兰开始怀疑:那个女子是真实存在,还是她梦中的景象?
兰经常在夜间梦到一些女子,当她在“杏花村”聊天室里,看到王剑与“青梅”相约下网的时候,她就在梦境里与一些女人相遇,她们按照兰的想象在兰的梦境里走来走去,周而复始,乱而无绪。长夜如此漫长,绵延仿佛无边。

  时至今日,兰还后悔介绍王剑进聊天室,其实她教会王剑的还有许多,比如手机短信,在短信息还没有普及的时候,兰就教会了王剑利用短信联络两人的感情,此后的很多争吵也是在短信中发生。
最初的争吵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那个时候,兰还是爱着王剑的,最起码,她听到王剑的声音会有一种心醉的感觉,最起码她总是想听到王剑的声音,最起码,王剑跟她说:“我们分手吧”,她整夜整夜地在失眠中渡过,痛苦时光的细枝末节,清晰可辨。

  后来,兰在与王剑常去的“杏花村”聊天室里等王剑,天天夜里在那里等,用的是与王剑相爱时用的网名。她天天看到一个名叫“风往北吹”的人在网上,不知道为什么,兰觉得他就是王剑,兰一遍一遍地去问:“你是王剑吗?”那人漠然不做回答。

  有一天,兰用了“风往北吹”的名字上网(兰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被人叫做卑鄙),青梅来找她,青梅说:“哥,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哥,你想我吗?”兰问她:“我是谁呀?你叫我哥。”青梅说:“哥,是我呀,你怎么连我认不出来了?”兰说:“那你说我是谁呀?”青梅说:“哥,你是王剑呀,你今晚怎么了?”

  一下子,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甚至分不出王剑与青梅是在她与王剑分手之前交往,还是在她与王剑分手之后交往。如果是之前,那么青梅就是她与王剑分手的原因,如果是之后,那么王剑也有些太性急。
  兰给王剑打去了电话,兰问:“青梅是谁?”
  王剑说:“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我再也不认识你。”
  漫漫无边的岁月,如水的时光,兰认为自己25岁的人生到此算是个尽头。她爬到山东理工大学启智楼的楼顶,张开了双臂,想象着像鸟一样蜷缩起双腿在蓝天下飞翔。飞翔,飞翔,象风一样,往北飞翔。可是,兰看到了楼下碧绿的草地,看到了年青的母亲,扯着孩子仰头向她张望。生活中除了爱情,应该还有些别的的,是的,还有一些别的的。
  办公室里,没有人,对兰说起楼下发短信的那个女子。下班的时候,兰在那个女子坐过的地方,站了一会。她感觉到了大理石的微热,女子的体温,温暖的气息,地气一样袅袅上升,包绕了兰的神经。哭过的眼睛,忧伤的表情,也许她就是青梅,从兰的梦境中走出,证明她的存在。
  爱书人音像店反反复复地放那首歌------《风往北吹》:“你的手一挥,说要往北飞,爱情被一刀剪碎,我的心一片黑。你讲得很对,说永远多累,但是这一生再回,以后谁记得谁。我以为我的爱情可以满足你想买的醉,风一吹,我才知道自己早已崩溃。风吹北吹,你走得好干脆,我的眼睁不开,流着泪,你用几句话,把一切销毁,风往北吹……”
  兰站在店前一直地听,一直地听……。店主走出来问:“是不是想买这只碟子?可以便宜一点的。”
  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了眼泪,但是她不擦,就叫眼泪亮晶地挂在脸上,象一颗颗透明的珍珠。兰带着那些透明的珍珠,冲着店主微笑,兰说:“为什么要买下来,他愿意往哪飞就往哪飞,愿意往哪飞就往哪飞,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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