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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秋风紧 月儿凉

2020-09-24抒情散文木门长子
她有着传奇的色彩,也有着不同常人的家世和人生经历。她曾经笑傲沙场,也曾经没落悲凉——她出生的那天,灯火通明,烟花点亮了半条街。她去世的那天,没有亲人陪伴,也没给任何人留下值得纪念的东西。她秉性恶劣,喜欢以刀嗜血。她性情狂放,折磨自己的同时也
    
  她有着传奇的色彩,也有着不同常人的家世和人生经历。她曾经笑傲沙场,也曾经没落悲凉——
  她出生的那天,灯火通明,烟花点亮了半条街。她去世的那天,没有亲人陪伴,也没给任何人留下值得纪念的东西。她秉性恶劣,喜欢以刀嗜血。她性情狂放,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折磨身边的每一个人。她藏身的那个小村子,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她是一个政治的逃亡者。
  她的父亲,是清朝八大“铁帽子王”之一,是继第一代肃亲王豪格之后的最后一个肃亲王——善耆。善耆干练、精明,在清朝内忧外患,各种情况纷至沓来的情况下,设路工局、清除税收积弊、创办警政制度,同时还希望通过结交外援再造清王朝的帝国之梦。但是,历史的车轮很重地碾过了他,让他成为一个永远不被世人理解的复辟者。
  与日本激进派人物川岛浪速的结交,使善耆在谋划建立“满蒙王国”的同时也搭上了她。那年,她才六岁。一朵花还没来不得及绽放就不知觉地卷入滚滚风尘,一滴水还没来不得及清纯就落入肮脏的泥淖。她再没了自己,没了自己的想、没了自己的念、没了自己爱的权利和自由。她完全成了一个木偶,成了滔滔江水中一片随波逐流的叶子,任风吹、任雨淋,任她的父亲和继父把她推向战争的漩涡。风浪中,她成了政治权益的交换品,成了男人们嬉笑的目标,成了被日本人利用的工具。她被众人追逐又但被众人遗弃,被众人供养又被众人玩弄。人生于她是一场戏,没有开场就已经接近落幕。
  十七岁的女儿身残破在继父的暴戾之下,十七岁的爱情梦飘然远去。十七岁之后,她再没续过长发,也再没过女儿的娇羞。她的心里也再没了青涩年华里应有的亮丽和丰采。她变得狂放、无忌,变得玩世不恭。她成为日本人铁杆的追随,疯狂地报复他人,报复自己,报复命运。
  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变、满洲独立、定国军骑兵团,处处都留下她邪恶的身影和放诞的笑声。她玩弄政治,玩弄权术,玩弄世人。对她来说世间没有美好的东西,有的只是她对这个世界对人生的仇恨。
  做女儿是不能做得太悲凉的,做女儿也不能做得太哀伤。当一个女人有爱不能说,有情不能言,每天只能面对阴谋和杀戮时,她就是一条狼,一只犬,一个没有人性的标本。夜,总是那么凉,在她释放过白天的邪恶之后;夜,也总是那么黑,在她醉意朦胧的梦里。她的绸布衣服每每会被撕扯成碎片,她的雪般肌肤每每会被划得伤痕累累。而这种撕裂一直存在着,以至于很多年以后,利刀对肉体的切割仍然成为一种习惯。
  如果可以选择来生,她会不会愿意再生将相之家,承接来自父辈的责任,承受内心的孤独和寂寞。如果可以有选择,她会不会愿意做一个农家女子,伴着日出,伴着日落,清淡地度过一生,没人知道。历史不会告诉她,岁月也不会告诉她。她只知道李自成攻破北京城时,明皇帝朱由检含泪对15岁的长公主说:“你为什么要降生到帝王之家啊?”她也知道朱由检拔刀砍中公主的左臂和右肩。她不愿意像长公主那样懦弱,她,善耆家十四格格的名号应该溢满世间,响彻天宇。
  在经历了人生的痛苦与落败,经历了心灵与肉体的挣扎之后,她做到了。她的名字被载入史册,成为人们舌尖上说道。但是,她只是一朵邪恶的花开在混沌的乱世,只是一只无羽的母鹫时时转动罪恶的眼睛。
  她有着很好的长相,在那样的世道中,谁会真正怜惜她的长相?她原本应该善良清纯的,但身逢乱世,谁能允许她保持善良和清纯?她因为继父的政治目的远嫁蒙古,也因为日本人的侵华政策绞尽脑汁。她策划各种行动,搭救皇后婉容,在上海滩兴风作浪。她与众多男子纠缠,利用他们、撕裂他们。她酗酒、打闹,与各种社会势力交结。她还永远一头短发,永远一身男子打扮,放诞于街头巷尾。
  她聪慧机敏,游刃于各种人物之间,有人称她是东方的“玛塔•哈丽”,有人利用她的才华实施各种阴谋,有人贪恋于她的美色。她满足于这种称号,效力于这种利用,游戏于情欲之间,为的只是让她的邪恶更加精彩。
  但是,也许她到老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她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她失去的比拥有的多。没有谁会给她一个正确的答案,历史不会,落定的尘埃也不会。她只是一枚棋子,一枚供他的父亲、继父,供“满洲帝国梦”利用的棋子。她的人就像秋天的叶,她的命就像秋天的风,悲而凄凉。
  1978年的东北,有一处很旧的小院子,院里住着一位脾气古怪的老太婆。她没有户口,没有名字,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去。她静静地生,静静地在,静静地如同悬在天上冰冷的月。她身体单薄一头短发,永远不知道笑,永远喜欢舔食腕上的鲜血。
  她就是川岛芳子,是清肃亲王善耆家的十四格格——金壁辉。1948年,她名义上被作为汉奸击毙,事实上却苟活下来。三十年中,她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又将去往哪里。
  秋风紧,月儿凉。紧的是历史风云,凉的是女儿心境。乱世出佳人,佳人无好梦。谁的对,谁的错,谁又能说得清?就让万物飞,化雨成风;就让百事去,不留半点痛。
  时光如流水,流水也无情——
   注:玛塔•哈丽,二战时期游走于多国的女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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