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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剪剪秋影

2022-01-09抒情散文文珺
剪剪秋影露深霜重,到了山里最美的时候了。一雨后的清晨,山里还有点冷。太阳刚从山那边爬上来,将无限的光芒,投到山谷里。一时,半坡的草木,都笼罩在一种神性的光泽里。随便踏进一条山沟,便会被眼前剪剪秋影,迷醉的走不动脚步。那就不走吧。细细听,慢慢……

  剪剪秋影   露深霜重,到了山里最美的时候了。   一   雨后的清晨,山里还有点冷。太阳刚从山那边爬上来,将无限的光芒,投到山谷里。一时,半坡的草木,都笼罩在一种神性的光泽里。   随便踏进一条山沟,便会被眼前剪剪秋影,迷醉的走不动脚步。   那就不走吧。   细细听,慢慢看。一山的秋色。等你来,等我来,等他来。满山遍野,红的裙,黄的衫,紫的裳,绿的飘带。侧耳谛听,是一群女子的莺声燕语,是她们缓缓走过环钗玉佩。   踩在脚下的,是金色的马莲草。金黄和金红,神奇的交织在一起,给一面河滩,铺上一件金缕衣服。

  扑闪着大眼睛的白牦牛,就站在这金色的河滩里,它们白色的身躯,与金色的草滩里,有一种神性的契合。呆呆地看着你,像看一个久违的朋友,一时,你也被惊呆。

  人与万物之间,总有一瞬间,会发生神奇的交融。物我两忘,大致就是那样的的。太过奇美的景色,令人有一种神启的不真实,内心的某一个地方,也似乎被点亮了,随着这一滩的金色而熠熠发光。   令人不忍心走进去,又不由自主的走进去。想把肉体,抛弃在这草色茂密的山野中,任由其驰骋吧。

  秋色太美,恨不得长出一百双眼睛来。把高处的,地处的,远处的,近处的,天上的,地下的,所有的美景都看个够,但怎么可能呢。   在自然的怀抱中,人只不过也是一棵草,一朵花,或是一粒鸟鸣。你与眼前的一切,本就是平底的,你在赏景,说不准,那景,也在赏你呢。   二   顺着一条弯曲的小路,往山谷深处走。   低矮的灌木,不时牵扯着衣角。似乎提醒着你,要低头去看一看脚下的草木。它们还披着昨夜的寒霜。这使它们叶片的边缘,嵌着一道银色的边框。边框里,每一片叶子,都是一朵花。这些花朵,紧紧的贴在地表上,诉说着,吟唱着。   在这低吟浅唱之中,叶子就这样由绿色,或是灰白色,变成了红色,或是赤赭色。秋天,是拿着一支染色笔的。它把草色染黄,把树叶染红,把一座山,染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一支陋笔,无法准确描述眼前的一切。即使再高档的相机,也似乎也是单薄的。即把光圈调到最大,把镜头调到最合适的位置,也还是无法把一座山的美表达出来。   只是呆呆的看着,想把那奇美的景色,留在心中,留在记忆里,留在余生走过的日子里,但又觉得不可能,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其实是对待万物的最好方式。来了,就好好爱,好好看。走了,就走了。草木还在那里,山也在那里,一切都在那里,是万物该有的样子。   三

  在一座低矮的小山前驻足。

  起先,是被一山火红的叶子树吸引的。夏天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这个树开着一串串白色花絮,就那么斜斜的从山崖上插出来。有点奇怪,别的树,都是扎根着一些泥土生长的,或者,就在某个石崖缝隙里,直着身子往上长。只有它,什么规矩都不讲,就那么斜斜插出来,花絮细小,极其幽香。叶子,有点像老家院落里的老椿树,花也像,但树杆不像,或许,是野椿树吧。   这次进山,已是仲秋时节了。山里,早就落过几场雪了。霜色很浓,再加上几场凛冽的西北风。山崖上的树,就红了。

  就是那种酽酽的深红,带着秋天的迷醉。就那么风情妖娆的站在山崖上,一袭红衣,就像从远古时光里走来的一个个美人,远远地望着你。或许,它本就没有望着谁,她们,只是自己光阴里的故事,把自己短短的光阴,活成了一杯酽酽的酒,供懂她的人来喝。   在这座矮矮的山上,这样的树有无数棵。一起红,一座山,就像要燃烧一样。太阳很好,天很蓝。火红的山,瓦蓝的天,青青的石崖,都在这一刻,以最美的姿态,呈现在我们面前。   自然是坦诚的,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春的灿烂别致,夏的浓情蜜意,秋的火热真挚,冬的静穆辽远,都真真实实的显露出来,只有人,才需要隐藏自己真实的内心。   远处的山坡上,还有一棵树金色的树,像披着金色霞披的美人。鹤立鸡群的站着。在那一坡低矮的灌木丛中,太与众不同了。我想,她一定是一棵有理想的树,孤独而优美的站着,站成一道独有的风景,装点着大山的梦境。   四

  河滩里,又是另外一种景致。   已经收割的麦捆,安安静静躺在松软的土地上。山里人的麦捆,并不急着收回家去,甚至,冬天来临的时候,还放在田里,就像忘了一样。但第二年春天的时候,这块田里仍然长了新的庄稼,他们是什么时候打碾的呢。

  若是夜晚走过河谷,一定会把它们当作是一群守山的人。大山里,人走了,草木守着空谷,守着人类最淳朴的梦想。   一群鸟儿,从麦捆垛上飞起,又落在地头上的一棵红果子树上。它们羽翼齐整,叫声清越,行为机警敏捷,用自由和不凡的身手,感谢大自然丰厚的赐予。   我们也被河边的一棵红果子树吸引住了。在它金红色的叶片缝隙里,缀满了红玛瑙一样的果子。每一粒果子,都如珠玉一般可爱。有着世界上最纯粹的红色。若是可以,真想用它来串起一挂项链,送给最可爱的女孩。   满头银发的狗娃爪爪花,也多情的赶过来了。它柔韧的茎,紧紧地缠绕在黑刺身上。无数的白花花,风情妖娆的探出头来。于是,这一棵黑刺树,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了。什么美呢?嘿嘿,请原谅我不厚道的想起一句古诗文了:一树梨花压海棠哦。   还真可以这样说呢。红得老醉的黑刺树,怎么看,都像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而那风情妖娆的狗娃爪爪花,怎又不像一个穿着白纱裙子的玉人儿呢。不过,也有人把它比作一个白胡子老爷爷,那么,它和这个穿着火红裙子的黑刺树,纠缠在一起做什么呢。   一道小溪,从山的深处流出来。在河滩里,形成了一面窄窄的河床。水,是清冷的,缓慢的,有一种时光的悠然。树把戴满了花的影子投进去,又在一朵小浪花的低吟浅唱里远去了。   河滩低,四周的大山越发高了。一座山的后面,另一座山静默的矗立着。远的山,近的山,构成了一幅浓浓淡淡的写意画。而这些红红黄黄的树,和那些金色马莲草交织在一起,恰似这幅画中,最着彩的一笔。   一时,恨自己没有一支马良的神笔,否则,三五线条的勾勒,就一定是一幅绝世美作了。   可是,大自然的美,又怎么是一个俗人所描摹得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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