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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海螺,海螺

2022-01-07抒情散文王之了
远离父母妻儿,心里一片凄凉。独居一室,形影相吊。一床,供夜寝;一椅,供品读;一拖布,供洒扫;一暧瓶,供渴饮;几只鞋子,在床下翻着跟斗;一只皮箱,在墙角打着呼噜。闲适中滋生着慵懒,自由中品味着寂寞。苗女士参加亲朋聚宴,宴上佛心萌生,将两只即将……
远离父母妻儿,心里一片凄凉。独居一室,形影相吊。一床,供夜寝;一椅,供品读;一拖布,供洒扫;一暧瓶,供渴饮;几只鞋子,在床下翻着跟斗;一只皮箱,在墙角打着呼噜。闲适中滋生着慵懒,自由中品味着寂寞。
苗女士参加亲朋聚宴,宴上佛心萌生,将两只即将赴汤蹈火的活海螺揽入怀中,辞席而归。家中那顽皮的儿子,视海螺如掌中玩物,或短棍轻笞,或长绳悬空。两只海螺奄奄待毕,慈心女士忧心如焚。
苗女士知我善待生灵,便把海螺送我。
寻遍室内,没有它俩的栖身之器。于是,便将其中一只海螺放在大餐杯里,另一只放在脸盆里,一个在桌子上,一个在地板上。两个可怜的生灵,深深地把头缩进硬壳儿里,不知是为搬进新居而高兴,还是为劫后余生而庆幸呢?
苗女士临出门时开了一句玩笑:“好生照料,也许日久生情,它们会给你唱歌的!”
晚睡前,我又给它们换了一次清水,这才坦然入睡。
第二天早晨起床,忽然发现地上脸盆里的海螺不见了。循着地板上爬行的潮湿痕迹,发现她是顺着桌子腿,爬到了桌子上的餐杯里,和另外一只海螺亲亲密密地偎依在一起。触角相互摩挲着,悠闲而幸福的样子。哦,也许它们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吧。但令人费解的是,它们是怎么知道对方所在的位置的呢?是通过无声的语言?还是通过特殊的气味?
看着它们亲昵的样子,我在好奇中也生出几分嫉妒。于是又把其中的一个“请”回地上的脸盆中,并将餐杯那只端到窗台上,还拿了几本书将餐杯遮挡起来。
中午下班,我急不可待地跑回寝室,打开门一瞅,地上脸盆里的海螺又不见了。我走到窗台前一看,难以置信的是,两只海螺又偎在了一起……
海螺是海里的动物,它吃什么食物,我是不知道的。既使我知道,我又怎么能找得到呢!我唯一能做到的,是买了一个大鱼缸,把它们放在一起,不再拆散这对恩恩爱爱的患难夫妻,并且每天换一次清水。我在心里祈祷:愿水中的些许养料能给海螺夫妻提供维持和延续生命的营养。
星期日,我提着两个塑料桶,来到海边,千辛万苦灌回两桶海水。
两个鲜活的生命,生活在海水里,比生活在淡水里滋润多了,有时能伸出大半个身子,在鱼缸里轻松地倘佯,那悠闲自得的样子,那顾盼生情的神态,令人心生羡慕。
苗女士有时问一下海螺的境况,偶尔也来探看。不知怎的,她总希望它们中的某一只,有一天会变成会唱歌的海螺姑娘,唱出悠美动听歌。
晚上做梦,真的梦见了海螺变成了海螺王子和海螺公主。它们手牵着手,走出鱼缸,走出玻璃世界,在地平线上奔跑着、追逐着,唱着歌儿,奔向远方,奔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奔向蓝色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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