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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平山湖丹霞

2022-01-07叙事散文田瞳
河西走廊南北皆山,逶迤千里连绵不断,故而形成一条贯穿东西的千里长廊。走廊中段的张掖古城,南望祁连,北依合黎,南北两山之间,约有百余里宽的平川地带,大片绿洲成就了金张掖的美名。张掖这地方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南北两山内都蕴涵着奇特的丹霞地貌景观。……
  河西走廊南北皆山,逶迤千里连绵不断,故而形成一条贯穿东西的千里长廊。走廊中段的张掖古城,南望祁连,北依合黎,南北两山之间,约有百余里宽的平川地带,大片绿洲成就了金张掖的美名。
  张掖这地方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南北两山内都蕴涵着奇特的丹霞地貌景观。近年间,南山的祁连丹霞已为世人所瞩目,名扬四方,而北山的丹霞胜景正有待开发,即将揭开她久藏于深山的真容。
  张掖城北的苍茫群山中有一个偏远的山乡,名曰平山湖,是蒙古族牧民世代生活的地方。深藏于合黎山中的丹霞奇观,就在平山湖乡的版图之内,因而称之为平山湖丹霞。
  春季的一天,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我们驱车出张掖城向北,前往平山湖山区,去看北山里的丹霞地貌。目前能驱车进入这片丹霞景区的路有两条,前门是距张掖城28公里处的“蒙古大营”,后门是在平山湖乡政府之东。
  汽车穿过城北的大片沙漠后,从有名的“人祖口”进入山区,沿着弯曲的山路绕山而行,大约有十数里之程,看到前边一片较为平坦的场地上伫立着一排耀眼的白色蒙古包。那些蒙古包不是游牧的帐篷,而是在山中建起的一排圆形房子,全都仿照蒙古包样式,外部粉刷成白色,还装饰有红色的花边,看上去十分醒目。那些蒙古包互相连接在一起,中间一座高大巍峨,两边几座依次成簇拥之势,颇为壮观。在那蒙古包前边,耸立着一道大门,上书“西部风情影视基地”。哦,原来如此!这时再看那一排高大的蒙古包,想象中那就是当年威风凛凛的蒙古王爷府了。这就是前边我们听到的“蒙古大营”,也是平山湖丹霞景观的前大门。
  我们穿过蒙古大营,进入丹霞景区。前边是一条开阔的山谷,两边的山皆不高,圆形的山头,不见耸立的山峰。放眼四望,这里的山峦看上去像是土山,不见峥嵘的山石,其实山体全是石头,只因风化特别厉害,致使表面的一层风化成了土。山谷里是一条干枯的河道,汽车沿着河道前行了一程,山谷渐渐狭窄,前面没有了路,汽车再也无法行驶,我们都下了车,踏着河道里柔软的沙石步行向前。
  这是一条十分奇特的沟谷。顺着山谷向前走,两侧的山渐渐高起来,山势也愈来愈陡,一驾驾山头刀砍斧劈似的耸立而起。经历了亿万年风刀雨剑的侵蚀,耸立的峭壁上布满了形态各异的孔洞,处处显示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随着山势的变化,前方山头上的丹霞景观开始呈现了,一座座山头上形象地展现出多种多样的奇妙造型,有的像飞鹰,有的似猛兽,有的如同巨龙腾空,有的宛若骏马驰骋……
  沟谷越来越窄,也可以说这山谷就是一条河道,夏天里会有山水流过,此时却不见一滴水,全是柔软的沙子,双脚踏在上面,一步一个脚印。山谷里干燥异常,难得见到草木生长,走上好远一程,偶尔有一丛沙棘或芨芨草,在山脚下演示着生命的顽强。
  沟谷弯弯曲曲,约有四公里长。愈往里走,峡谷愈狭窄,山势愈险峻。在一个陡弯处,一侧的峭壁倾斜着,仿佛要倒下来,幸好山脚下有一块丈余高的巨石,及时地抵住了那面即将倾倒的峭壁,才化险为夷,使那面峭壁稳稳立住。在那儿,峡谷通道也被巨石堵塞,只在那巨石和峭壁之间形成了一个石洞,我们就从那石洞中钻了过去。
  过了石洞,又转过几道弯,前边山势陡然大变,峡谷两侧的悬崖绝壁忽然冲天而起,横空截断了蓝天。站在狭窄的山谷里抬头仰望,接天的峭壁直上云霄,万年的风刀雨剑依然毫不留情地在崖壁上挖开了数不清的孔洞,那是古老岁月留下的痕迹,在那高空密布的孔洞里飘散出缕缕引人遐想的神秘之气。你凝神望去,仿佛那不是一架巍峨的高山,而是古代的一座历尽沧桑顶天立地的城堡。你仰望着这罕见的壮观景象,霎时感到如在幻境,心头顿觉无比震撼!
  再向前走,前边的一段峡谷皆是如此景象。两侧的山崖没有一点坡度,陡峭地直插云天。狭窄的峡谷只有几尺宽,两侧的峭壁面对着面,几乎触手可及。置身在这等奇特境地,就好似进入了神话的玄妙王国,又仿佛走进了《一千零一夜》的离奇故事中,不由会觉得四周亦真亦幻,险象环生。你难以想象,如此险峻的峡谷是怎样形成的?面对此景,我们唯有惊叹大自然的神奇威力,对自然界的万千奇迹无比敬畏。
  这便是我们在书本上看到的“宫殿式窗棂状”丹霞地貌。威武的城堡,巍峨的宫殿,茂密的丛林,奇异的鸟兽……亿万年的风雕雨刻,虎距龙盘,造化出如此壮丽神奇自然景观。
  深邃的山谷内,常年见不到阳光,我们身上都感到了阵阵凉意。地面的沙子不再松软,脚下变得十分艰硬,原来这儿潮湿的沙子还冻着,也许常年都不会化冻。
  前边最深的一段沟谷,是整条山沟的精华,万千景象变幻无穷,走走步步令人惊叹。前走不远,迎面一座更高的城堡横拦在前面,封住峡谷去路,将两侧的峭壁连在了一起。峡谷的尽头到了,也许前方那座巍然屹立的城堡内就是一个远古时期神秘的王国,而我们的双脚却难以攀登了。
  我们在峡谷尽头停步,昂首凝望四周的山景,久久不愿离开。回程的路上,再看前边的大山,又是一番别样景象。原来,山上的“拟人拟物”丹霞,随着不同角度的变换,看到的景象也在不停地变化,方才来路上看到的一头大象,归途中从另一側看去又像一匹远行的骆驼了。
  行至峡谷中段时,另有一条岔向一旁的山沟,说是这条沟内有这座山中唯一的一棵树,当地牧民尊之为“神树”。如此说来,是一定要前去看一看的了,于是打起精神,健步前行。这条沟并不深,约有一公里许,沟内常年干旱,寸草不生,可极其奇异的是,在此沟尽头山脚下干燥的沙石间,竟神奇地挺立着一棵顽强生长的胡杨树,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三千年不死,三千年不倒,三千年不腐”的大叶胡杨。这棵树并无传说中的高大挺拔,在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其生长速度定当是极为缓慢,一年年下来,能延续其生命已属莫大奇迹,若再伸枝长叶,扩展躯干,那该是何等艰难!此树虽无顶天立地之气概,却是山中千年不老的生命,不知已在深山峡谷里生长了几千几百年。当地的蒙古族牧民,年年都来顶礼膜拜,数百里外的藏胞也慕名翻山越岭前来敬献哈达,虔诚叩拜祈福。因而,这棵神树上常年缠裹悬挂着许多洁白的哈达。
  景区开发项目负责人告诉我们,这里的丹霞山共有三条山沟,历史上还没有名字,目前暂且称之为一号沟、二号沟、三号沟,我们看到的是一号沟。我听到此说,心中不由怦然而动,想到世间各处山山水水,皆是前人因各种机缘为其取下名字,从而随之传留后世。此间的山沟有史以来既然无名,我们作为丹霞景观的开发者,当之无愧就该为其命名。比如这条一号沟,高耸入云的峭壁上,千万年来因为风雕雨刻而形成了震撼人心的孔洞奇观,何不命名为“风雕沟”?至于那条因神树而出名的山沟,自然就是“神树沟”了。
  我们脚下这条山沟的走向,大体是由西向东延伸。这条沟北侧,有一座山头可以攀登上去,到达此山的最高点,那儿有一处观景台,能够一览平山湖群山的全貌。但这山头异常陡峭,甚难攀爬,我们这些人平常未经爬山训练,恐怕体力和胆量都难以胜任。不过,从蒙古大营向北绕行到平山湖乡政府之东,从景区后门进入,也可到达观景台,饱览壮阔群山的丹霞胜景。
  于是我们步出一号沟,登车穿过蒙古大营,沿着通向平山湖乡的山间公路,疾驰向北,前往景区后门去寻幽揽胜。
  车行如飞,不一时望见平山湖乡政府明亮的房屋,汽车又转而向东飞驰。转瞬之间,我们惊讶地看到了最为壮阔的丹霞景观。
  汽车在一座山脚前缓缓停下,眼前的山坡上已修建起登山的水泥台阶,一路蜿蜒着通向山顶。我们兴致勃勃拾阶而上,到了山顶又见前方还有一座座更高的山头,层层叠叠,一山高过一山,那台阶也顺着山势错落有致地一直攀蜒上去,约略走过一公里行程之后,终于到达群山的制高点。
  这就是丹霞山上最高的顶峰,峰顶上已开辟出一片平整场地,周围安装了崭新的护栏。这便是我们在险峻的一号沟里所仰望憧憬的观景台!为了登上这令人向往的峰巅,我们驱车绕行了30公里。现在,那深邃神秘的一号沟就在我们脚下!
  置身在群山之巅的观景台上,终于体验到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这时纵目四望,广阔视野里的丹霞奇观尽收眼底,四周林立的山峰竟都显示出壮丽的红色,好似披上了万道霞光。远远近近山坡的低处,一丛丛耐旱的骆驼刺在春风里呈现出浓郁的绿色,如同给起伏的山野披上了绿色的地毯,又如汹涌澎湃的海水泛着阵阵绿波。在那翻腾的绿海之上,一座座赤红的峰峦势不可挡地冲破海面,有的如茂密的树林,有的似残缺的城堞,有的像久经风雨的古堡,有的仿佛是巍然屹立的宫殿……这时若有一位独具慧眼的摄影家登上观景台拍摄一幅丹霞山全景,他镜头里巍峨璀璨的红色峰峦,就好似飘浮在绿波荡漾的大海之上,画面上方红色的群山和下面绿色的海浪,恰如波涛起伏,波澜壮阔!
  这便是我所看到的张掖城北奇绝如幻的丹霞山!随着张掖地方旅游资源的深度开发,不久的将来,她将和南山的祁连丹霞一样名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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