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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栽一棵花

2022-01-06叙事散文王传刚
栽一棵花老家门前有堵矮墙。前年四月,我买回一个大花钵摆在上面,扦插上五六根四季海棠小丫。它是卑微的花,像下层人,自理能力强,不需要怎么过问就能长得很好,花美叶子也耐看,一年四季我都欢喜。两个星期后,如我所愿,它们长出生机勃勃的叶片,嫩绿泛红……

栽一棵花

老家门前有堵矮墙。


前年四月,我买回一个大花钵摆在上面,扦插上五六根四季海棠小丫。它是卑微的花,像下层人,自理能力强,不需要怎么过问就能长得很好,花美叶子也耐看,一年四季我都欢喜。两个星期后,如我所愿,它们长出生机勃勃的叶片,嫩绿泛红,像一簇小花。一天回家,我走近一看,哎哟,鸡把它们剃了个秃头。也难怪,这么水灵灵的叶子,怎么不叫鸡们欢喜?

母亲养了好多鸡,土鸡蛋营养价值高,鸡肉更是鲜美得不用多说。两者相衡,我想,还是算了吧,不跟鸡们计较,走为上策,痛痛快快地把它们挖起来移走。

栽棵木本的花应该行,我寻思着。几天后移了一棵一米多高的栀子树。它四季碧绿,洁白的大花,浓郁的香气,哪一样都叫人怜爱。村子里就有许多栀子树。

一个不经意的下午,我竟然发现一只小母鸡蹲在树枝上,心安理得地打着盹。把拇指粗的枝丫压得狠狠地歪向一边,就差没折了。真是个没吃过亏的心大的家伙,望着它可爱的样子,生气五秒后,我忍不住又笑了,拍了一下巴掌,它如梦初醒,睁开任何时候都显得惊恐的圆溜溜的小眼,扑楞着飞起来,知趣地跑了。

我开始留意这棵栀子树。果然,许多家伙都把它当作公共的摇篮,你来我往地享受着蹲在枝上颤悠悠地睡大觉的好滋味,也理所当然地顺手牵羊地啄掉了嫩黄的叶子。都是一些没有长远眼光的东西!这样下去,还能指望它初夏开花送香?我甘拜下风,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再次无奈地移走这棵花。

于是,花钵就这么一直空着。每次回家看到它,总感觉有点可惜,有点不甘。难道我还没有小鸡们的办法,就这样听之任之它们的胡作非为?

一次站在它的旁边,灵感闪现,要是栽一棵月季,估计行得通。

去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买回来一棵小月季,只有十几厘米高,嫩绿娇媚,就连身上的刺也温柔无比。栽下后,我围了个栅栏——它还不够强大,不能保护自己。隔三差五地,我勤施薄肥,它也知恩图报,拼了命地长。两个月后,顺利地开出了两朵粉红色的碗口大的花,发出淡淡的香,一阵风吹来,摇曳生姿。七月,它已有五六十厘米高了。下半的刺泛着金黄的光泽,坚硬如铁,上身的刺也锋利无比,都不是好惹的了,应该不需要呵护。我把栅栏轻轻拆掉。

果然,一个月过去,月季平平安安,开着花。两个月过去,月季平平安安,开着花。半年过去,月季平平安安,开着花……

如今,它已长成一大簇,花开得更勤更多。一家人都欢喜,时不时还听到经过门口的乡亲们一声两声地赞美着,叫我得意无比。

鸡们不敢爬上枝头歇息,于是舍而求其次,趴在月季的遮荫下休养生息。经常见到几只相亲相爱地偎在一起,有时大家沉思默想,有时嘀咕地议论着什么,怪有意思。

月季,长些小刺,对自己,对大家,都是一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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