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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情暖山乡

2022-01-05抒情散文马霁鸿

蔷薇篱笆青瓦白墙的新房,在一家老少笑出的基石上渐渐矗起。新房周围,一棵一棵,栽下了山里挖来的鲜活日子,黄蕊红瓣,青枝绿叶。进山采风的服装设计师,拐过弯来就笑歪了眼镜,哪里去找这样一套时装模型!扶正目光,打开画夹,赶紧描下夺人心魄的天韵:青……
蔷薇篱笆   青瓦白墙的新房,在一家老少笑出的基石上渐渐矗起。新房周围,一棵一棵,栽下了山里挖来的鲜活日子,黄蕊红瓣,青枝绿叶。   进山采风的服装设计师,拐过弯来就笑歪了眼镜,哪里去找这样一套时装模型!扶正目光,打开画夹,赶紧描下夺人心魄的天韵:青灰的房顶裁为端庄的帽儿,洁白的墙壁缝作素雅的上衣,腰上,围一笼缤缤纷纷的筒裙……回去让那几个妞儿“模特”在身上,保准能将金牌拈来手中。   课堂上,布置了作文题《我的家园》。老师的满嘴经验,还在谆谆提示着如何如何描绘,学生娃儿的彩笔早已高兴得蹦直了身子,一把抓牢了,就写:蜜蜂在外面唱歌,蝴蝶在里面跳舞,我的家园,盛开得赛过花园……   汉子上城归来,蹲稳在花香中就咂开了厚唇,又透气,又醒眼,又栅开了野物的贪馋,这才是山里的围墙。城里咋有那多的秘密,关紧了门,销死了窗,还要砌上厚厚高高的威严,也不怕办公桌捂出痱子!   带崽的鸡婆刚进新屋,还没来得及弄懂主人的心思。看到篱笆缝儿有亮可钻,就想带了孩儿们去搜活食。钻了几钻,没能钻出去,身上倒被刺儿扎出了些疼疼痒痒。只得退转来,抬起一副怨怨神情,朝着主人的身影啄出一串咯咯吵唤。 江边淘金   江水闪亮。汗珠闪亮。金子闪亮。到了江边,顽石也会闪出一层黢黑的油光。   高山冲来的沙金,上江淌来的沙金,一粒一粒,沉积在平缓的江岸。   江岸上挽起裤管的腿,赤着趾头的脚,一只一只,插入沁凉的江水,任凭江流冲刷得湍湍急急。   漩涡中扭动而出的岁月,波纹状的岁月,在空中盘绕了一巡之后,一半浓缩在了淘金人的额头,一半迭合成了摇动在皴裂的手掌中的金床。   正如每滴汗水都不会白淌,捞起来的每锄沙子,都不会是荒矿。一番筛选。一番簸摇。一番淘洗。上岸之时,怀中掏掏,总能掏出一团希望,将一粒粒乌黑的金沙粘起来,将一颗颗滚圆的辛劳裹起来,尔后,在妻儿通红的笑靥里炼出灿灿金光。   拾来几撮箕星子,点燃篝火,高吊的鼎锅将淘金人的故事煮得悠悠绵绵。金子是江水千年一结的果儿哩。亮晃晃的果皮,就让人去雕,去琢,装璜一截脖颈,修饰两只耳朵。沉甸甸的果核,却要留下来呢,留下来泊在被窝中,坠在心尖上,使每一个梦儿都做得踏踏实实。   几百里江岸,翻过许多遍了。坑坑洼洼的日子,洪峰一过,又沉积出平展而深厚的希望。淘过的一枝枝光阴,供淘金人搭盖了一茬茬高高矮矮的窝棚。每天的太阳,一浴进江水,柔韧的光芒依然新新鲜鲜。 隔涧渡歌   拎着一只弯弯的残月,小伙就已上山了。此时,已将伴着蘑菇拱出土的山歌采了满满一筐。满满一筐沉甸甸的心事,不唱掉一些,不抒发掉一些,只怕要压垮了山路呢。   浴着一身爽爽的晨光,姑娘就已站在山花从中了。此刻,她已站成了花丛的一枝,从头到脚缀满了缤纷的花瓣。不唱掉一些,不挥洒掉一些,咋个走得回去哟。   太阳就拂开树梢的遮拦,艳艳地照着他俩靠近,靠近。   最终却靠而未拢——中间隔着一道半天路的深涧呢。下去又上来,蘑菇也蔫了,花蕊也萎了。就这么远远又近近地,望着唱吧。   小伙的蘑菇一朵一朵从嘴中旋出。姑娘的花瓣一片一片从口里曳出。那边,一张大嘴喘得发紫。这边,两朵脸颊嘟得绯红。原来,俩人只捕捉到对方的一阵咿咿呀呀,却没法翻译出里面藏着的瓤子。这边就提起脚来又跳又跺,那边便伸出手来又比又划。   这么热火的一对,怎么可以只听个响声呢!天公也为他们急呵,一急就急出一身过山雨。   雨过天青,两边的人儿钻出石崖,呵嗨,深涧上架起了一道七彩天桥!粗犷的歌声,细软的歌声,可以渡得真真切切啦!   这边粗开嗓门,将蘑菇上的鲜亮吼得颤颤闪闪。那边软了嘴唇,将花瓣上的娇嫩呵得水水灵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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