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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节气之立春、雨水

2022-01-01抒情散文yangyizhuo

立春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立春”已经过了将近十天。总有一些又一些的借口,心里念念不忘,可偏偏又坐不下来。日子不理会任何理由,也不肯等我等我一时,因为下一个守时的节气又再等着它。记得几天前,还在年假里。村子里还有乒乒的花炮在响。年还没有过完……
立春   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立春”已经过了将近十天。总有一些又一些的借口,心里念念不忘,可偏偏又坐不下来。日子不理会任何理由,也不肯等我等我一时,因为下一个守时的节气又再等着它。   记得几天前,还在年假里。村子里还有乒乒的花炮在响。年还没有过完呢!没有风,我们正在楼下打羽毛球。楼下同事的母亲拿了一小本日历,蹒跚摇晃着朝我们过来,很认真的问我,给我看一下,“是今天
‘打春’吧?几点?字太小,我看不清楚。”   我看了看,没错。是今天。初十。   那几点呢?   夜里12点50分。   看老太太认真的样子。我不觉得想笑。我们上班的时候,只关心星期几,过年假才注意一下三十、初一。觉得立不立春与我们毫不相干。   同事这两天可能是去了岳父母家拜年小住,把老太太一个人留在这里。这老人家很有意思,我下楼来时,看她一个人在屋里包饺子,蒸馒头,和我们老家过年时一模一样。好像有一次,我还看到她在屋里烧香磕头的,那是在祭拜哪家神灵呢?对了,她自己还弄了几挂小炮仗,到了时辰就乒乒乓乓的放一阵。这次,她问立春还要问得这么仔细,不知又要搞点什么重要活动了。   我问,大妈。问几点打春,做什么?   老太太嘴一扁,看着我说,打春不能打到床上啊!   哦。那可惨了。今年打春是在初十的夜里12点50。那她是不是要熬到晚上12点50不能睡觉?我正看老太太拿了日历往回走,边走边自己嘟囔,12点50,12点50……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大妈,上面写的今天的12点50,应当就是“昨天”半夜里12点50了。过了12点就已经算是今天啦!春已经打完了。   啊?老太太很惊讶,又看着另一人问,那人也笑着说,是了。昨晚上已经打过去了。   哦!老太太很尴尬,也很沮丧。一边看着手里的日历,一边嘟哝着回屋里去。   到这时,我才发现,“打春”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呃!上网查一下,果然,在我们的古代“立春”远比现在要隆重的多了。到了这一天,人们欢天喜地的吃春饼来迎春了。官方也有“春官”要去各处“报春”。据说他们享受的待遇相当不错,有喜钱可讨,去店铺里拿东西吃可以不掏钱的。至于“立春”为什么叫做“打春”?那资料上这样解释说,人们去田里耕地,鞭打春牛,所以叫做“打春”。   这个说法未免牵强而生涩。我们的语言习惯里,喜欢说“打”,击打的打,吹打的打,打开的打,打整的打,打点打理打破打拼,打草稿打主意打起精神。所有这些联想,都让我们觉得立春的“立”远不如打春的“打”的来的带劲儿。   其实立也好,打也好都在表达一种始起的兴奋。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季里只有立春又叫做“打”春。这又是为什么?因为立春不仅仅是春天的开始,还是一年的开始,是春夏秋冬一个轮回的开端,所以对于这“打头”的有必要特殊强调一下了。   人们喜欢开端,无论是小孩儿还是老人,无论是男是女是成功还是失意。过去的总要过去,未来的有着强大的诱惑。做好的希望做的更好,不好的更希望从头再来。   我又问过一些人,为什么“打春”不要打到床上?   回答是,打春的时候,怎么还能在床上赖着?也有说打春打到床上,一年多病。这让人想起那句“一年之际在于春”。这么重要的时候,怎能耍懒?卧床不起甚是大不吉。这就无怪,我们楼下的那位老太太,无意中把春打到了床上,无怪她那么悻悻而又恨恨了。我们这里也对她老人家说一句,“您是对于春天如此的虔诚就足够了!所谓心诚则灵嘛!您偌大的年纪,又是无意中的错过,责任不在于您,怪就怪这个春打的太调皮了,偏偏在半夜悄悄打过,不知道提前给老人家打过招呼!真真岂有此理!”   话又说回来了,打春真就这么重要?春夏秋冬四季轮回,就是一个大的圆圈。从哪里看不是一个开端,而又是一个结束?人们喜欢说“冬天来了,春天带会远吗?”那么春天来了,不也照样会走?   实际上,说打春的时候,大都时候还是实实在在的冬。如果按日照时间来说,过了冬至已经开始日渐长夜渐 短,但也正是数九寒天的开始。说是打春也并不是一下子就冰消雪释,一下子就鸟语花香了。我们是北国居民,我们记忆中,眼睛里也远不是朱自清笔下的模样,春风春雨妩媚多情,春花春草争妍斗艳。我们这里打春了,有风还是照刮,有雪还是照下,春耕还要再等些时日才下得犁锄。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个“倒春寒”,比真正的冬天还要冷的难受。有俗谚说“秋冷凉飕飕,春冷冻死牛”,今年正好是牛本命年,不知有没有春寒敢来?   虽然我对“打春”并不诚恳,但也就在打春过后的第二天的早晨,觉得有些不一样了。耳边有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抬头去找又没有了踪迹。那分明是鸟在热热闹闹的叫嘛!是原来它们也就这么叫?还是它们也知道昨天“打春”了?再过了一会,太阳出来。照到脸上暖烘烘的。好想把厚厚的衣服剥下来,好让自己整个的泡在暖暖的阳光里。是一打春真的就暖了,还是我的心理上在起作用?看看周围,花也没开,草也没绿,池塘里也还是厚硬的冰。   好天气没持续两天,不是雪下起冻雨。天气又一下子骤冷起来。棉衣还没有脱,暖气还没有停,照例按冬天来过。但也就是穿着棉衣的人们话也多起来,看起来也比原来要灵活了许多。冰还没解,花还没开,但人们的心里好像已经解开了。因为已经“打春”了嘛!“春”会给人许多许多的联想哦! 雨水   春雨贵如油。在今年尤其如是。从去年立冬以来,一直到过年,一个雪毛也没有见到。立春前后,电视里经常报一些“干旱”“抗旱”的消息。从麦田边上走过,看乱蓬蓬的麦苗像枯黄的草,耷拉在干的发白的冻土上。像垂死的老妇,又像没有奶水,饥渴近死的婴儿。   正月廿四,雨水。天阴沉下来,开始下了一些冰粒似的东西,落到地上,很快就化了。电视的云图上,北方大部分地区,被圈起来,加上了雪花。果然,到夜里整整雪飘一夜。第二天,好像意犹未尽的又零落了好一阵。雪,一共下了有十多公分厚。老天算是大方了一次。   我问一些老教师,他们大都是大半生种过地的。就是现在,有的家里还有家属的土地,免不了做些农活。我问他们,这场雪下得怎么样?对地里庄稼利多还是弊大?   有利,没弊。一位老教师说的很肯定。庄稼就怕二月雪。那时候麦苗就要返青了,再下雪,就把冻坏了。现在还没出正。地还没解冻。这时候下雪也化得快,麦苗这算是有救了。   我的父母也都是农民,但我却是个地道的不肖之子了。小时候,也经常下地干点农活。但都是让干啥干啥,自己心里毫无盘算。别说给块地种庄稼,就是前两年,在家里空地种点蔬菜,也是困难得很。小时候干活是被父母逼着没办法,只想着干完任务,赶紧从地里逃出去多玩会儿。而现在,突然就想问问农活的事情。   传说人生四大喜事,首条是“久旱逢甘雨”。那是因为那时人们靠天吃饭。现在各村都有机井,可以水浇地。怎么还会出现旱情?是不是井水浇地和雨水有什么不一样?   旁边另一位老教师说,那肯定不一样。雨水下到地上,是“散点”,土质是松软的;井水浇地板结的。还有,雨水下到地里,能减轻碱性;井水浇地越浇越碱。还有很多不一样。反正这人工的怎么也比不上天然的。   我知道还有很基本的一个不一样。那就是,井水浇地要花钱,天上的雨水不花钱。前一阵从网上看到一条信息。说就在我们中原地区的某地,人们宁可眼看着麦苗枯死,也不去抗旱浇地。原因是,再搭上浇地的费用,麦子的投入就会大于支出。从效益上来说,赔了。还不如干点别的来钱准当。那是一个经济发展比一般周边快很多的地方,人们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有经济头脑。   我问我们这里的人们是不是也会有这样想法。   老教师说,这想法也不一定对。你再多投入点就能收点。等它死了,你什么也没有了,以前的投入也就都收不回来了。   对于这个说法,也是从经济上算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我觉得还是感情因素多一些。细算一下,就发现,麦苗就算是满打满算,收成好。一亩地也就纯效益200多块钱,从九月份种到五月份收。大半年就赚这些。这时间里,做点别的什么也比种地来钱要多。   他们有他们的看法:自己种出来吃,那多实惠。等用钱籴着吃的时候,那哪里还吃得饱?再说了,地在那里闲着干什么?老百姓只有种地就有吃有喝,没有赔。要说赔只是赔工夫。老百姓的工夫最不值钱。――我知道他们说的“功夫”,指的是时间还有劳动。   说立春的时候,我好像想了很多不用的东西。觉得“春”“立春”是一件多么华丽多彩,而又诗情画意的事情。谈春的好像应当都是些文人墨客心内锦绣的人们。这时,我才发现,我忘记了一个问题。“廿四节气歌”本来就是农谚,是农家说农事的歌。如果还有别的什么意思。也只是些闲人们的附会之作了。   我本生在农家,眼见亲尝过农家的辛苦。自小也被父母灌输一种思想:好好学习,学好了,再不回土坷垃地。于是,我也对农家,对土地没有过什么好与好的情感。然而又不知怎的,自己对农家又好像有一种割舍不得东西。近两年,看到农家土地会觉得眼睛发热,就觉得心里发紧。也许是自己血脉里有些土性是没有办法消除的。   于是,就会在意听到的一些事情。比如干旱了,比如“谷贱伤农”。说,国家还是非常重视农业的,现在不但不给农民收钱,还不断的补贴。原来人们不爱种地,都往外跑,现在有人想包种别人的地了。去年一亩地300块呢。但现在年轻人还是往外跑的多。人们还是以为在家里种地是没出息的样子。小伙子,小姑娘,不上学了出去打两年工,甭管在外面做什么,回家后就不一样了。穿戴不一样,说话走路也不一样。里里外外带着洋气,不像没出过门的一身土气。这些姑娘小伙谈婚论嫁的价码当然要高一些。于是更多的当时的年轻人往外跑,村里剩下的多是一些过时的人们了。村里的空房子也越来越多,种地的农人也越来越少。据说,这是的趋势,是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必然。   农业之于工业或其他。也许就是根之于树。人们衡量树的时候,只看他的枝干是否高大粗壮,却不会理会他的根基。根的用处,枝和干都应知道吧。   根是需要水的。   我写这些时,已经过了“雨水”的第三天。雪霁天晴。阳光很好,空气里很冷,没动过的雪差不多都已化成了雨水,渗到了麦田地下。没庄稼的地上,也干湿斑驳,有点像人哭过的样子。写文字的人往往容易犯酸,他有时可能会说“雨是天上的泪!”,那,雪呢?就是“泪做的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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