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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窗外有雪

2022-01-01抒情散文田一丁
窗外有雪窗外有雪,大朵大朵,像从棉花壳里逃逸的花团,又像膨化机里暴破出的玉米花儿,有的还像悬浮着的微型乒乓球,从窗户的这端落到窗户的那端,被风护送着,斜斜地划过我的眼睛。这样我的眼睛满满都是由天而降的绒花。先前那些细碎的屑片,组成沙盐般的颗……
             窗外有雪

  窗外有雪,大朵大朵,像从棉花壳里逃逸的花团,又像膨化机里暴破出的玉米花儿,有的还像悬浮着的微型乒乓球,从窗户的这端落到窗户的那端,被风护送着,斜斜地划过我的眼睛。这样我的眼睛满满都是由天而降的绒花。

  先前那些细碎的屑片,组成沙盐般的颗粒,降落在地,像发起的雪白面团。雪窝里,被人们的脚很有节奏的踩出毡样的轨迹,坚硬如铁。这是雪陈旧的姿式和面貌,它隽刻在历史的眼睛里。

  这次的雪,却异常的温存,它落在房屋的顶端或落在行走者的伞面上,都极其轻微,像是怕惊扰了屋里缤纷的梦想或是行走者的沉思。渐渐地洇入,房的瓦楞上或方格的地面上,还有裸面者细致的发丝间。

  不知人生历经了多少场雪地的清洗,也见证了无数次雪压冬云的磅礴气势,而落在春天门口的这场雪,却使我印象里最能重新破译关于以几体形式存在着的雪的物体。

  这是春天的一场雪,显得格外隆重,它以颠覆的姿态完成了由冬天到春天的过度。它迟到了,它软弱的呼吸延长了通达的时间,或者是,冬日里冷凝的空气,阻碍了它原本轻盈的步履,所以,当它抵达终点的时候,时令已发生更新,点滴的绿已拱破地的表层,向表面突出,地上已开始渐变为另一种颜色。于是它便落脚在春天的掌心里。雪的性格是执拗,是倔决的,在它不得不改变生命纬度的时候,它选择了结束的方式,团结起来,凝聚成一股超越现实的能量,完成前所未有的蜕变——飞翔和沉降,在人们张望和欣喜的等待中,一笑而过。

  是的,它最炫目的时候很短暂,短暂到懒床者还在梦里徘徊,短暂到遥望者不曾数清眉宇间落下的缤纷,它便彻底地绚烂掉了,无以寻察。

  我沉静在一场雪的安抚中,也许场字有些扩大,只是场的片断,场的尾声,它补充着此前两三场雪的最后情节,在我的心里了却了对于冬天绵延出的童话。我当然不期望,沙样的水能长存于地表多久,并在其中灌溉出生物的标本,生根开花。我也不敢肯定有雪的时候,世俗的日子就真是湿润和洁净的,每个脚踩泥土行走在其中,如何能保持纯色的本质。

  可是谁说不能呢?如若昙花留下的猜想。

  没有人会永久忘记亲身体验的一场植入心扉的事件,身体和心灵都会被事件的内容改变,喜悦的,憎恶的,都有着鲜明的烙印,时刻等待记忆的唤醒。记忆的钥匙,呈现在某一事物的链条中,只要伸手,便可打开,索取所有的一切。

  那些披着彩衣的日子,一直锁在黑暗里或浮在光明中。

  打开了,记忆像花一样绽放,在时间的空间之上,吐着先前的清香,还有的正在渴望一滴水的灌溉。一滴水就是几片雪,或是雪凝成的冰。

  可是,又能如何,又能如何不在太阳的翅膀下蒸发掉?亦如雪的形态,体积和外貌却只能被眼目诱惑,终究它仍逃脱不了浸入地下的结果。它的到来和离去,都是内心膨胀和剥离的必须,无论在飞舞的过程中它多么的千姿百态,沉寂是它的宿命。

  便是这突入其来的春天降临的雪事,虽然很异样地瞬间呈现另一种生命的状态,甚至派生出物质在三维空间里存在的意义,可是,它不过还是四季里周而复始的永远不会更新的命题,答案也不会突破原有的格式,甚至它最终还得隐藏在事物的背后,比如气象的脉络。

  由春雪挽救出各人心底落魄的记忆,生命的本质却无从改变,前行的脚步更不曾因此停息。

[ 本帖最后由 田一丁 于 2011-3-2 12: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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