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喜欢的花说一遍——说说鲜然的《花的缘故》

　
　　鲜然的《花的缘故》，在论坛文字中也许不是最好的，却是我喜欢的一篇。 　　读好看的文字，有时真如闲庭望月、临水观花。那一刻的情致，是自我的，自在的，不容许外人干扰或琐事污染。流荡在内心的清爽与婉约，仿佛可摘叶拈花一样拿得出来。鲜然的这个文字，正贴合着我的心境。 　　这篇千余字的短文，说花，说到恰好；说赏花的心情，不满不溢，也是恰好。 　　文章从四月将开未开的桃花打开，避开“桃之灼灼”的俗常认知，归于“普通”，像一个路人的平和心景，淡而有味，素而有致，开篇定调，从容不迫，为下文从容不迫的叙述搭好线。继而写了桃花、丁香、苦菜、玫瑰、水仙，三两句写一种花，不是精心描绘，她也刻意避免惯常的描摹，融进的是个性的感悟，不用铺排张扬的语言，只是随意说话似的说出，如：“一朵玫瑰是美丽而神秘的，一大片的玫瑰却特别张扬，美丽也有些蓬头垢面，超出你我惯有的印象模式。”她说，把花儿当人待。一个能读懂自然灵性的人，骨子里是柔情似水，看山水自多情。而散文的内韵，就是情致。具备了这个要素，散文之美才能成立。 　　如果把鲜然的《花的缘故》当品花、赏花的文字看，显然看浅了。因为借用了诗歌的思维，跳跃和内敛造成文字的滞涩或华丽，她的文字需要安静地看，耐心的品。她以花喻人情世故，抒写花的感悟，层次是分明的，梳理一下： 　　学习做一朵安然的花。 　　把自己藏在花朵里。 　　你奇怪一个人的变化吗？观察一下花朵，就明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园，花园里有花朵盛放。 　　我只是拈出了文中核心的几句，她所表现的当然不止这些。看她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叙述时，我时而想，她莫不是把自己当作一朵花，一点点打开花的心事、花的私秘、花在四季里的荣与枯，“把自己藏在花朵里，可以任性和小小的矫情，也才可以忘记了尘世的那些烦琐，有自己真实的一面。”这是小女儿情态，在童话般的意境中做着天真无邪的梦。“做一朵那人叫不出名字来的，欢喜的花儿。让他或她费一点心机，编一堆名字来呼唤。唤对了，就笑一笑；唤的不对，就不理他。想必，你每读到安然处，就会心一笑。”这是为人之妇的情趣，生活中因为这闲适有了调和。“让花朵好好开着，是慈悲，欣赏花朵开，也是慈悲。 好好活着，就是幸福。守着花开，也就是守着幸福。”这是澄明之境的感悟，一朵花开到适当，便是美好。想必，你看到妥贴处，便会心一笑。由花及人及事，由此岸到彼岸，文字衍生的美好联想，便由此溢出，作者与读者之间交流的桥梁不经意就架起来了。 　　鲜然的语言自然不用说了，她用词造特别简约，多说一个字似乎都是浪费。也许得益于写诗的训练，于语言的要求颇高。想起曾经写诗的那些年，也是十分挑剔，最怕铺排张扬，哪怕多用一个热烈的词都觉有碍观瞻。现在读鲜然的文字，这种感觉格外强烈。 　　看了她这个，再看她的其他主题贴，忽然发现，她一直写花草、写草木，写了那么多首诗，说了那么多草木。热爱源于气息相通，妙悟在于气质吻合，她是一个对草木有心的人，她的文字洋溢着贯通草木的灵性。最后，借用她文章结尾的一句话祝福她：“那么，就现在，在今生，就让我先把入过眼的，喜欢过的花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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