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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春染相思醉

2022-01-01叙事散文木门长子
春染相思醉一朵花花是白玉兰,清新淡雅,像个姑娘来自水乡,长裙呈白色,妆容是素颜,袅袅婷婷站立于枝头上。有风,轻轻吹,拂动了女人的裙。歌声婉转,唱出的是春之魅。沿了河堤向上,是铺满石子的走廊,廊道两旁植满了植被,玉兰儿一朵一朵又一朵。春是玉兰……

  春染相思醉   一朵花   花是白玉兰,清新淡雅,像个姑娘来自水乡,长裙呈白色,妆容是素颜,袅袅婷婷站立于枝头上。有风,轻轻吹,拂动了女人的裙。歌声婉转,唱出的是春之魅。沿了河堤向上,是铺满石子的走廊,廊道两旁植满了植被,玉兰儿一朵一朵又一朵。春是玉兰催开的眼,风是玉兰宛转的眉。站在树下看天,花在天空下,人在天空中,自由且舒展。春好,女人的心情也好。春染相思醉!于花下酎一杯酒,朦胧了眼看世界,是另一种玄妙。   玉兰似《红楼梦》里的妙玉,似《射雕侠侣》中的小龙女,谈不上风情万种,却自有一番撩人的姿容。花瓣是浅白的,偶尔也夹杂些粉红,蕊一定是黄颜色的,惹了蜂儿来,喧闹得像在开茶坊。能开茶坊最好,有一排一排的姑娘,有一碗一碗的茶香,届时醉了的不仅是人,还有春天睡醒的虫。虫儿们在树底下攀爬,晃晃头,摇摇身,那份慵懒羡慕死人。去年的树叶子还挂在枝上,是点缀也是风景,清新诞于重生,新物旧物都是一样的好啊。   玉兰的花苞大过小孩子的手掌,瓣瓣攥在一起,是三月末的风景。阳光一点也不傲慢,朗朗地照着,直到四月中。四月的玉兰开成了大蒲扇,束于一枝,绽放成一片。惊讶随着玉兰摇曳,心扉随着玉兰生动,赞花好,赞天蓝,赞满目都是好风景。   女人着了裙,不服气。人总要与花争一争,怎么能任玉兰儿妖娆?女人不怕冷,脑子里更没有春捂秋冻的概念。高跟凉鞋早早地穿起,薄丝袜早早地穿起,袅袅婷婷往树下一站,那份妩媚略胜了玉兰。春心浪漫,春情也浪漫,略胜玉兰也得赏玉兰。于是与朋友约,簇拥在树下勾肩搭背,拍照合影。赏,是件快乐的事情,请别多说话!春是一枝花,只需默默爱恋它;别去打扰那树下的虫,它同样是景致,没它就没有今朝的春天,没有心境的灵动。别想着摘什么玉兰儿,那可是娇嫩的物种,伤不得。花只适合生长在心里,逗你乐,陪你玩,引领你看世界。   天空真是个霸道的家伙,拥有了玉兰所有的香。它抱着她,亲着她,摩挲着她的脸颊。风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它占有玉兰的时间够长。女人只能站在树下观看,呆呆的,带不走一丝香。惹人烦,惹人烦!还是喜欢枝上的鸟儿吧,起码那鸟儿不贪恋,展开了翅膀想飞就飞,收了翅膀只在花枝上溜达溜达。那才叫惬意呢!鸟惬意,花惬意,女人自然也就惬意起来。“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玉兰儿芬芳四溢,好一个曼妙的春日!   一根草   你说那根草吧,它真是睡足了,才是乍暖还寒的时节,它就挑开了地皮,向上,向上,再向上。那探出来的小脑袋,嫩得像颗豌豆芽,青绿色的,讨人喜。小草儿慢慢地长,遇到晴天就升一升,抻展了身子拔拔高;遇到冷天就缩一缩,弯下腰去装深沉。偶尔它也打扰一下蚂蚁们,弹一片叶片扫一下蚁翅。但蚂蚁们并不介意,绕着它走,口里叼着的是去年落下的草籽。万物各忙各的,这个春天正热闹。   闲来无事,女人坐在草坪上看莺飞。草儿也看莺飞,可爱的样子个个像小傻子,挤挤眼,皱皱眉,试探着说些别人听不明白的话。莺不搭理草,径直飞。人总是要搭理草的,那边的牌子上写着“请爱护小草”“它很娇嫩,小心。”噢,好吧,小心!女人不能打扰草,只用指尖动一动它身上的灰。你看看它绿色的脉,像不像小河蜿蜒向前?   有个家伙真不懂事,远远地跑过来,“噗”的一声钻在了草丛里,打个滚,抖抖毛,伸长了脖子看天空。那是一只小白狗,身长不过两扎,身高不过五寸,没见到它的主人,就见它在和草较劲。“谁家的狗呢,也不管一管?”清脆的声音喊出去。草叶子晃一下,摇头又摆尾,仿佛并不在意。小白狗爪子搭在草上,眼珠一眨一眨地死盯着,“汪——”小东西,你又能把女人怎么样呢?这是大家的春天,谁都有欣赏的权力。你看,草那么小,那么小,芽芽刚长出,像不像小鸭子的嘴。   风是个调皮的家伙,不停地吹,不停地吹,撩起了小狗的长尾巴,撞开了草儿家的大门,它哼唧着,像是唱歌又像是低语。风说的是什么呢?只有小草听到了。草儿躺在风的怀里,东摇摇,西摇摇,妖冶成玉兰花。或许,风和草本就是朋友,只是互相调皮一下,你刮刮我的脸,我挠挠你的小脚丫。咦,那根草儿在做什么?那露出地面的物件是什么,细细柔柔的,呈浅黄色。那可是风最喜欢逗留的地方噢。风轻起,缭乱了草的眉。哼!女人说。   小草儿长啊长,三月里有两寸高,四月里有半尺长,如菡萏初开,若小荷才露尖尖角。采完蜜水的蜂儿落到了草叶上,荡荡秋千,唱支小曲。它这个样子不停地折腾,也不知道小草累不累。“萋萋总是无情物,吹绿东风又一年。”谁的诗?这么惹相思,道似无情却有情。女人半闭了眼,曲了膝,听风,看蜂,赏青绿。噢!春的世界,说不尽的气韵和美丽。能带一瓶酒多好,含在口里,梦相思。   一个人   这个人儿还很小,个子一点点,脑袋一点点。小人儿两岁了,脚下踩着锦缎祥云,头上戴着“二龙戏珠”。他的嘴儿好美,粉嘟嘟的,挂一点口水在上面。他的眼睛也好美,亮晶晶的像星星,黑睫毛好长好长的。这个小人儿,三月里还穿着红棉袄,滚边绣花,前襟有一条飞翔的龙。他一步三摇,走起来像只企鹅,小手儿扎开,眼睛看着前面,口里在喊:“嘀嘀哒,嘀嘀哒……”   他的奶奶就坐在石凳上,面容慈祥,银丝白发。奶奶也穿了件红棉被,和小人儿的款式一模一样。小人儿向前挪一步,奶奶的眼睛就眨一眨,和谐得很!   这个小人儿住在女人的楼底下,寒冷的日子里见不到,见他只在阳光明媚时。奶奶推着他出来,妈妈哄着他出来,就连他家的小狗也朝外拱他。下楼,下楼吧,奶奶牵手相携。哼唧,又哼唧,他不出门的道理可多得呐。不会说话的小人儿,闹起来可不得了。但他奶奶有办法,棒棒糖捏在手指间,高高举起,大声地喊:“下楼就给吃,不下楼就不给吃!”小人儿呶呶嘴,憋住气,眼泪转在泪眶里,左右摇摆着小脚丫。   “楼下好多人呢,有草,有花,有蝴蝶……”奶奶说。模样很真诚。   楼下真的好啊!三月的阳光暖洋洋地照,洒在小人儿的脑袋上,洒在奶奶的肩膀上。人行道两边的花坛更是美美的,木格子里种满了花。花园建筑在石阶上,板凳、吊篮、滑滑梯,样样好。小人儿高兴了,一会儿跑向东,一会儿跑向西,一会儿又追着蝴蝶玩。他的小手儿白白,小脸儿白白,宽大的裤子很好看。草长莺飞花儿香,小人儿的鞋子“噗噗”响。“都怪我,买的时候没注意,拿去换时又没有了小号啦。”奶奶说。“嘻嘻。”小人儿似乎听懂了奶奶的话,下巴抖成了一朵花。   匆匆忙忙跑下楼,这么漂亮的小人儿要抱一抱。女人伸出手,蹲下身,轻声呼唤,小人儿不理不睬。女人哄一声,他扭一下,本来以为他生了气,一会儿嘴巴又笑得咧成了瓢。“说‘姨姨好!’”奶奶冲着小人儿叫,他眨眨眼走远了。“这孩子,哈哈。”女人的表情好尴尬,目光瞟向了远方。春天的阳光真好,暖暖地照着,没有冬天的凛冽,也没有磕磕绊绊的雪泥。春天是小人儿的眼,睁开了就闭不上。春花媚,春色魅,荡漾的春心惹人醉。小人儿帽子上的“二龙戏珠”晃晃摇摇,嵌在二龙中间的珠子圆溜溜。小人儿脚一动,那珠子就抖一抖,婀娜如春风。“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是杨万里的诗。三月无柳花,只有小小儿,惹人相思心好疼!   一朵花,一根草,一个小人儿一个景。春染相思醉,真好!
(291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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