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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煮上浅浅一壶酒

2022-01-01抒情散文消水白鹤飞
煮上浅浅一壶酒—翟建国 都说酒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兴致来了随时都可亲两口。有些人就好酒水入口时的浓烈,而有些人则偏好喝酒时的那点情怀。 我时常记起大伯父夏日在老家院坝里喝酒的场景。每当太阳要落半坡的时候,大伯父会把院坝撒……
煮上浅浅一壶酒—翟建国 都说酒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兴致来了随时都可亲两口。有些人就好酒水入口时的浓烈,而有些人则偏好喝酒时的那点情怀。 我时常记起大伯父夏日在老家院坝里喝酒的场景。每当太阳要落半坡的时候,大伯父会把院坝撒上清水,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把那一堆枯枝败叶收拢,点着明火燃一阵子,最后覆上柏丫松枝,一会儿蓝色的青烟袅袅,驱散了周围蚊虫。这时候大伯父就会到院坝的大核桃树下摆上一张小桌,一碟花生米,几块豆腐干,一杯老白干,眯着眼半梦半醒打发掉又一个黄昏。小时候,嘴馋的我们,总会得到大伯父拿的一些豆干或花生米吃。若是吃的多了,大伯父就把豆干蘸些酒,让我们吃上辣辣的豆腐干,这样馋猫似的我们,只有自觉减小馋劲,在一边看着大伯父喝起我们家乡流行的“寡淡杯”。隔一会儿又小抿一口,如此反复,没过一阵子,一碗酒就只见碗底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父亲他们喝酒时凑成的热闹。在赶场的时候,父亲约上三朋四友,来到街边的豆腐干小摊,坐在烙锅边吃豆腐干喝酒,一边喝着酒,一边划拳,什么“五角星,六六顺,八匹马儿跑得快”等等。我一直笨嘴笨舌,学不会划那些饶舌或应变能力强的酒拳。那时候的我虽然嘴馋,但也只选择吃豆腐干,而不喝酒。 我真正尝酒的年龄,是在八岁的时候。记得是一个住在营山木垭镇的亲戚到我家来,背了一罐“咂酒”。在营山,一提起咂酒,人们便会不约而同地想到木垭。据说1000多年前,在营山木垭镇一带就酿出了醇和怡畅的咂酒。西汉时,木垭咂酒还曾作为贡品送皇帝饮用。木垭咂酒的主料是糯性优质高粱,经浸泡、蒸煮、摊凉、下曲、发酵、装缸密封储存等工艺生产而成,风味独特,工艺考究。逢年过节、亲友聚会、婚丧嫁娶诸事都少不了用咂酒款待客人。好多都是削上一节竹筒,把竹筒伸在咂酒罐子里,用嘴吸上一口,那种不酸、不苦、不涩,饮用起来回甜爽口的味道,至今口齿留香。就是这种容易被人体吸收的咂酒,开始喝下去没什么感觉,可过了一会,酒劲就上来了。虽谈不上天旋地转,但走起路来也会飘飘然,东摇摇、西晃晃的。遇到小伙伴,还会向他们炫耀一番,宛如酒疯子般的喋喋不休。但随后,我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没有再喝过一滴酒。 当我长大了的时候,漂泊在外,在“鸭梨山大”的日子中,被领导骂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我会喝少许酒做消遣。那些酒的味道喝到嘴里越来越苦,更别说是我们消水本地产的老白干,那个辣乎乎劲儿,没法形容。给远在家里的母亲打电话,想念她,还把一谷箩的心事说给妈妈听。妈妈说:“幺儿,若是真的睡不着,就喝一点点酒吧”!最后我总会小心翼翼喝一小杯老白干,还真管用,酒精有麻醉功效,让我在酒香中入眠。妈妈是一个乐观派,就算在医院里过剩下的日子,她也会在我耳边念叨,要是这个时候给我一口小酒就好了。说着嘴巴还开始吧唧吧唧起来。我说:“医生强调严禁忌酒。”妈妈也就不说喝酒的事了。到现在我还很内疚,其实我也知道妈妈每次喝的酒都很少,一次性杯盛满三分之一,这些也不算有酒量。我想妈妈早一点好起来,总是严格遵照医生的嘱托。我看着妈妈,俯下身子,在妈妈耳边轻轻地告诉她:“等你出院我就给你买你爱喝的咂酒。”她没力气说话,只能以眼神示意我。那一刻,我知道她又像个孩子一样,开始想象着那饮咂酒的场景。妈妈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在妈妈的灵前给她倒了半碗酒,大抵这一次是喝得最多吧,再也没人阻拦她去另一个世界喝酒了。如今,每当我想起妈妈就心疼,妈妈呀,今生今世我欠您一壶酒啊。 冬夜即将来临,长夜漫漫,我不放心家中的爸爸。原来喜欢喝酒的爸爸,也因身体原因,现在是滴酒不沾了。每次回家,我都会为父亲咂一杯新鲜的果汁,我自己倒一小壶老白干,放在炉子上,煮一会儿,喝些热乎乎的小酒,陪着老爸摆龙门阵。其实,现在浅浅的一壶酒,已被千言万语所替代。 回头再看看现在的黄昏,宽宽的院坝被水泥公路一分为二,两边建起的三四层楼高的“小洋房”,高过了核桃树,他们挡住了黄昏,挡住了阳光。从大伯父这辈人一一作古后,后辈的人们很少聚在大核桃树下饮酒了,他们个个行色匆匆,该干什么干什么,都在低头过着日子。在这些匆匆的日子里,我特别向往那些从前聚在一起喝酒的日子。我多想再煮上浅浅的一壶酒,陪伴亲人们慢慢品咂啊。
翟建国简历: 翟建国,男,四川营山人,现年39岁,中共党员,营山县公安局指挥中心文职。南充市散文协会会员,营山县作家协会会员,营山县黄渡镇宕渠文化研究会会员。从小热爱写作,一直笔耕不辍。近期去了我县革命老区采风,虽然文字拙劣,但真情实意。若有机会,能够酌情交流,建国很愿意分享我的这颗朴心拙语。我知道,当今文学阅读和写作在乡村萎缩,甚至从乡村退场,固然有电视、网络、手机等新媒体强势登场的原因,但是作为农村青年的我,必须在农村本土现场培育“自我造血”式的农民的文学阅读和文学表达,在农村新青年中发掘文学新人是必要的,所以渴望老师的厚爱。现在建国用小小的善,深深地恩,感怀身边最熟悉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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