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游在水果和蔬菜之间
2022-01-01叙事散文gt_wxz
优游在水果和蔬菜之间宝宝弱弱地问一句:水果和蔬菜有什么区别吗?老师回答;水果是植物的果实,因为含水量高,所以叫水果。它和干果相对。严格的说,一般的植物果实都是水果,即使是小麦玉米的果实也都是如此,只是小麦玉米之类在收获之前或之后都进行过天然……
优游在水果和蔬菜之间
宝宝弱弱地问一句:水果和蔬菜有什么区别吗?
老师回答;水果是植物的果实,因为含水量高,所以叫水果。它和干果相对。严格的说,一般的植物果实都是水果,即使是小麦玉米的果实也都是如此,只是小麦玉米之类在收获之前或之后都进行过天然或人工的脱水,以便贮藏而已。蔬菜是植物的可食部分,可以是全株,如菠菜;可以是部分,萝卜是植物的根,土豆、竹笋是植物的茎,葫芦是植物的果实。
那么,黄瓜是水果还是蔬菜?
严格的说,是水果,但你要把它当作蔬菜,也未尝不可。不光黄瓜,苹果香蕉是典型的水果吧,但谁说拔丝苹果、拔丝香蕉不是一道菜呢?
确实。我们小的时候就是把黄瓜当作水果的。那还是小时候,先是集体的菜园,后来是各家自己的,在种完了其他的蔬菜之后总要留出一两畦种黄瓜。这黄瓜是种给孩子们的,谁家没有孩子呢,种个一两畦,总比让孩子眼巴巴的望别人强,总比让孩子去偷去摸强。
随着夏天天气一天热似一天,黄瓜的苗也就由芽长成朵,由朵抽出蔓,集体的时候,人们还是任由黄瓜蔓在地上蔓延,至多将挡路的藤蔓顺势拉到畦沟里。等到自己种的时候,那园地真的是“寸土寸金”哪,人们也就不悦而同的学会了给黄瓜搭架。搭架的树棍都是就地取材的,这都是孩子的工作。孩子们知道是给黄瓜搭架的,自然也都兴高采烈的去做,而且这项工作本身就充满着乐趣。结伴找树,找粗细合适的树枝,胆大岁数大善攀爬的上树去砍,胆子小岁数小的在树下捡拾,这几乎是初夏的某几个星期天热火朝天的娱乐。
搭好架,将已经长出一截藤蔓的黄瓜蔓顺势拉上架,引导它向上生长。黄瓜蔓本来就有丝须来稳固自己,生怕结瓜后的藤蔓承受不了瓜的下坠,细心的人家还要用布条线绳将藤蔓与架子捆绑在一起。
然后的事情就是静等着黄瓜开花结瓜,黄瓜不需要像葫芦那样每天早晨去检查开花的情况,需要摘下雄花给雌花授粉(我们叫接瓜),蜜蜂蝴蝶会把这项工作做好。当然勤劳的人还是会去接瓜,只是担心蜜蜂蝴蝶不尽心,要力争开放的雌花不会“荒”。
天天看,看着授粉后的雌花的花房,有“笔芯”变成“筷子”变成“拇指”变成“锨把”,那就能吃了。当然小了也能吃,只是太小,吃了太可惜了,大人的话那叫吃命呢。
小心地揪断瓜蒂,拿在手里,瓜顶端的黄花尚未枯萎,瓜身上的小瘤微触手心,来不及洗,也不需要洗,用手搓搓,或在衣服上蹭蹭,迫不及待地咬一口,脆嫩爽口,清香四溢。在炎热的夏日,既解渴又抵饿,黄瓜成了收麦打场时最方便也最好的食物。
后来,黄瓜的品种多了,除了原来的地黄瓜,城里人买的刺黄瓜也有人种了。品种多了,种的也多了,就开始有人将黄瓜也像城里人一样切成块,或凉拌,或热炒,当成菜吃了。我们才知道,原来有一样家常的凉菜叫拍黄瓜。
在后来,有了日光温室,黄瓜就不限于夏天才吃,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了。父亲是家乡最早打温室的人之一,温室里种蔬菜也种黄瓜,黄瓜也成了商品,能上市买了。只是温室里的黄瓜长期处于低温高湿的生长环境中,极易得病。得病后就需要打药,黄瓜渐渐成了人们又爱又怕的东西。不吃,难以抵御那嫩脆清香的诱惑,吃呢,稍有不慎,就肚子疼。心地不好的种菜人还要嘲笑:城里人的肚子真是驴肚子,刚打了药的黄瓜,他们吃了,咋就没事儿似的。
秋天了,罢园了。有的人家会把嫩一点的黄瓜收拾好,腌起来,那又是冬天的好菜。每家都有留种的几条,直到翠绿的瓜条长成土黄或焦黄甚至泛出红色。当然,那还是地黄瓜。只是这真正的黄瓜,就不好吃了。我吃过抠了籽儿的留种黄瓜,一股酸味,再没有清香,更不用说脆爽了。
经济发展了,时尚成为了潮流,也成了经济增长的助推力。黄瓜适应着这种形势,化身于时尚界,成为了减肥美容护肤的宠儿,被越来越多的闺蜜邀入闺房,成为了座上宾。
翠绿的瓜,不叫翠瓜,却叫黄瓜,原来还有个历史故事。凿空西域的张骞将黄瓜带回中原,人们就将其命名为胡瓜。汉朝灭亡后,汉族政权迁徙到南方。北方就由南侵的少数民族统治,历史称这一段为“五胡十六国”,十六国里有个“后赵”,建立者是羯族的石勒。古代史书一般把羯族称为是“匈奴别种”,即匈奴人的一支。历史学家谭其骧认为羯人是中亚康居人统治下的索格底亚那人。后世根据史书中残存的羯族语言判断其为突厥人。也有人根据史书中记载的羯族人的外貌特征,认定其为白种人。
羯族本是胡人,石勒初入中原建立政权,就十分忌讳这个“胡”字,就制定法令:凡说话写文章出现“胡”字,违者问斩。一天,石勒上朝,看到汉族大臣樊坦衣衫褴褛,就问樊坦为何衣冠不整,樊坦回答:“这都怪胡人没道义,把我的衣物都抢掠去了,害得我只好褴褛来朝。”樊坦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急忙叩头请罪。石勒当着满朝文武,也就表示既往不咎。早朝结束已是中午,按惯例要“御赐午膳”。席间,石勒指着一盘胡瓜问樊坦:“卿知此物何名?”樊坦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石勒听后,满意地笑了。从此黄瓜之名便传扬开来了。
“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的确是好句,色彩缤纷,对仗工整,既恭维了帝王,又显示了才能,足见樊坦的学问功底。后世的文人也有咏黄瓜的,唐章怀太子是以此起兴,苏轼是点到即止,陆游歌咏的确实是黄瓜的自然之美田园风光,吴伟业、黄之隽他们咏的是“王瓜”。黄瓜别名确实叫“王瓜”,来历已不可考,但真正的“王瓜”则是一种中药。我国古代将立夏分为三候:“一候蝼蝈鸣;二候蚯蚓出;三候王瓜生。”现代诗人张君瑞的《黄瓜吟》没写如何种,只讲如何吃和吃后的奇妙感受,文采毕露夸张大胆,真是好文章。
徘徊于水果与蔬菜之间的黄瓜,又这样左右逢源随遇而安,凭着翠绿修长的身段,脆爽清香的本质,稳稳地占据着人类的餐桌,进而开疆拓土,将自己日益时尚化商业化,与时俱进,随俗雅化,密切着和人类的关系。这是一种基于能力的品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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