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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听到故乡花开的声音

2021-12-31叙事散文文珺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59 编辑

    听到故乡花开的声音    每天给妈打电话,已渐渐的成为一种习惯。    今天早上打过去,问她在做啥。妈说,她在地上给兔子铲草。本来,家里是不养兔……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59 编辑 <br /><br />    听到故乡花开的声音    每天给妈打电话,已渐渐的成为一种习惯。    今天早上打过去,问她在做啥。妈说,她在地上给兔子铲草。本来,家里是不养兔子的。都怪我,去年秋天的一天,在花鸟市场转悠,看到一只小白兔缩在小网篮里,样子实在太萌,忍不住就买了回来,给在家读小学的侄子玩。侄子高兴了几天,养兔子的任务就落到了老妈的身上。    到了冬天,姨娘看妈养一只兔子太过孤单,就又给了一只公兔。它们相亲相爱,在春节期间,母兔一窝生了六只小兔,却由于那几天太过寒冷而冻死了。春节刚过,又生了一窝,八只。大大小小十只兔子,挤在一个窝里,整天抬着头,趴在墙头等草吃,几乎把家里的饲料吃光了。好不容易等到地上的草绿了,妈整天提个篮子给兔子铲草。    今年,家里的地给了别人。妈不用在地里劳作了,但她的日子并没有清闲下来。屋子的前前后后,有几块不大不小的地,她种了洋芋、玉米、葵花、菜籽等作物和茄子、辣子、豆角、青菜、葱等蔬菜,还在边角之地栽上了榆叶梅、连翘、牡丹、大丽花、熟季花、牵牛花、指甲花……等各种花草。本来,妈不用种这么多的花草,就应为我喜欢,就种了让我回来看。    我在一个高原小镇上班,这里气候寒凉,一年只有一个漫长的冬季和一个阴凉的秋季。想看到花草,除了夏季亲自跑到大山里的草原上,再就是自己在家里种。偏我,花痴一样到处赶着看花,又看不到。自己的家,阳台朝向在阴面,种的花草,都不能好好地生长,闲时走来走去,装作就在山中,但那感觉,到底也不怎样。只好一次一次赶回家去看妈种的花草。从去年到今年,妈不仅在院里种花,还在屋子里养了十几种花。这些花,有一些是我带回去的,有一些,是兄弟媳妇从镇上买回去的。无论那盆,妈都把它们打理的枝繁叶茂,从冬天到春天,几乎每一天都有花儿可开。这样,我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不同的花儿。    但比起室内的花草,更喜欢的还是那些盛开在自然之中的花草。像这个季节,正是地头上的后娘花开放的时候。此刻,妈正提着小篮子,走在开着后娘花的田埂上,铲那些叫黄花郎、曲曲菜、巧巧菜、马缨缨的草。这些草,有的是野草,有的是野菜。比如黄花郎,就是这个季节最好的野菜。上一周,我去临县办事。在县城的一块草坪上,看到有许多的黄花郎。急急的找了一个铲子,挑了许多,想回来榨了做菜。可在挑菜的过程中,看到有几只宠物狗在哪里撒尿,一时就觉得恶心无比。菜虽然挑来了不少,但洗了又洗,总觉得不干净,只好扔了。但妈在老家的地里挑的那些野菜,刚从地里长出来,带着田野的芳香,不仅兔子爱吃,即使人,也是求之不得的。    我在电话里问妈地上都有哪些菜和花。妈在地头上边走边描述,每说一种,我的眼前就闪现出那种菜或是花的影子。一时,感觉自己也正跟了妈的脚步,也在春天的田野上转来转去。    妈说,地头上开满了后娘花。那是最早开在春天的花。紫色的花朵,就像一个又一个小梦一样,点缀在地边田角里。它在留蓄的苜蓿地里开的最多,也会把这个春天的第一只蝴蝶吸引过来。蝴蝶展着纤巧的翅膀,边飞边看,它轻轻的落下来,又轻轻的离开,把春天的信息带给后娘花,又把花开的信息带给其他的草木,让草木在春天的时光里流光溢彩。于是,柳树一天比一天的绿了。桃花开了,杏花开了,梨花也开了……一年一度的春天,也在家乡的地头上盛开了。    已经多年没有遇到一场盛大的开花了。心里,是如此的向往。就像小时候一样,杏花开了。我的脸上就长出一种癣来,一层一层的蜕皮。只把一张漂亮的小脸蛋,蜕成一个大花脸。妈和奶奶,一有时间,就到园里摘了杏花,揉碎了花瓣,给我抹在脸上。抹着抹着,花败了,我的脸上的癣也好了。一张小脸蛋,又像花儿一样的好看了。这些年,各种化妆品轮流用,脸上也已有多年不再开癣了。或是,在异乡多年,一张老脸早已适应了他乡的气候,早已忘记了春天开过得花儿了。    小时候,每当杏花开的时候,我会一天无数次的站在树下仰望。无比奇怪的在想,那些干枯的桠枝上,是怎样开出这一朵又一朵的花的。没有叶子,那些花这么早开到树梢做什么。杏花并不关心我怎样想,它兀自开的喧嚣而陶醉。一个枝上,开出十朵八朵,有时会开出几十朵。我们总要摘了花拿在手里赏玩,或是插在清水瓶里,放在屋子的八仙桌,让它继续开放。但奶奶总用制止我们。奶奶说,一朵花就是一个杏子,摘了,就不结杏子了。但那时,我们只图花开时的快乐,那里想到结果子的事情呢。    苹果花比杏花开的要迟一些,它一边开花,一边长叶子。有时,还会发现,一朵苹果的花苞,长得居然和一个小苹果一模一样。我常被这样的发现激动的大喊大叫,妈和奶奶莫名其妙,都叫我疯丫头。    再过几天,梨花也开了。雪白的梨花,颤颤的站在枝头上。它的样子,总让我想起小时候读过的《聊斋志异》里的那些女子。总觉得,那些女子,都是世上最美的花朵,是上苍派到人间的娇客。她们,一定都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树梢上,唧唧格格的笑着。就像那个叫婴宁的女子,一见人就笑,即使马上要被害死了,还格格格笑个不停。无忧的女子,总是令人爱怜,就像那些无忧的花儿,人们,总愿意在它的身边逗留许久。梨花就是这样,它的娇美的花朵,怡人的香味,即使在多年之后,也令人难以忘怀。那时,我站再梨花树下想,啥时间,我才能有一条像梨花一样雪白的裙子呢。那时,我还没有穿过裙子。对于裙子的向往,是我对自己在未来要过的一种幸福生活里最美的幻想。多年之后,我穿过了各种式样的裙子,却又向往那时在梨花树下的美好时光。人生莫过初相识,最美的还是那一颗不染世事的初心啊。    地头上的黄花郎早就开花了。一朵一朵金色的花朵,就像打在地上的小灯盏一样,明亮又可爱。这时的黄花郎,早已不能再当野菜来吃了。它们,已成为猪佬,兔子和母鸡们的佳肴了。不过,当它走向城市的餐桌的时候,它还是早春时节一道不可缺少的野菜了。    自参加工作离开家乡,已有近二十五年没有在春天的地头上走过了。这种走过,不是走马观花,在地头上一闪而过的那一种,而是穿上布鞋,拿上一把小铲子,跨上一个芨芨的小提篮,缓缓的走在田野里,没有工作中的烦心事,没有生活中的担忧,只有一颗自由自在的田野之心,铲草、看花、听风、赏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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