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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家乡的荔枝树

2021-12-29叙事散文唐朝飞歌
满街鲜红鲜红的荔枝又上市了,我买了满满两大袋回家,一边吃着,耳畔里一边便回响起那些美丽的唐诗宋句来,“锦江近西烟水绿,新雨山头荔枝熟”,“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我这一边吃着鲜荔枝,一边吟诵着唐……

满街鲜红鲜红的荔枝又上市了,我买了满满两大袋回家,一边吃着,耳畔里一边便回响起那些美丽的唐诗宋句来,“锦江近西烟水绿,新雨山头荔枝熟”,“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我这一边吃着鲜荔枝,一边吟诵着唐宋诗词的,很美很浪漫吧?但是,我却总觉得少了一种味道,少了些什么味道呢?这么思忖着,脑海里很快便闪出了家乡里那棵高大繁密的荔枝树。

那是村里唯一一棵年年挂果的荔枝树。那棵荔枝树长在村头,树身高约五米,树枝繁密、主干可容三四个人环抱,当季之际,满树红艳艳的荔枝,宛若高高挂起的小红灯,路过的行人,总不免会眼馋地看上几眼。

那棵荔枝树是村头阿炳家的。是全村树龄最长、长势最大的一棵荔枝树,所结荔枝颜色深红、果大核小、皮薄肉厚、味甜可口。每年果实开摘时,全村的孩子几乎都会早早来到树下,等候主人家开摘。能够上树采摘的都是阿炳家请来的攀爬好手,有些年份则是前来承包荔枝果的果贩们。孩子们自然只能够在树下观望,一面兴奋地笑谈着,一面紧张地耳听八方,留神树上掉下来的荔枝果。地上稍有响动,便会呼拉跑过去一大群孩子,争着,抢着,有时是一颗、两颗,有时是一小串,争捡到荔枝果的孩子,脸上马上会绽放出一朵花。当然,也有时候树上掉下来的只是些树枝,待抢到手发现,那懊恼劲就别提了。偶或摘果人故意仍下几大串荔枝果,树下便是一阵欢呼声,接着便是更热烈的争抢场面。不过由于我不善争抢的缘故,能够捡到的荔枝果总是很少,但是,那荔枝味儿,却是尝过一颗后永不会忘记的。鲜红鲜红的荔枝果,先是放在手中反复观看、把玩(舍不得一下子吃掉),待过足眼瘾之后,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把外皮剥开,露出白白的、薄薄的一层内膜,全部剥掉外皮后,又是一阵反复观赏和把玩,最后才把薄薄的包膜轻轻撕掉,浑圆奶白的果肉才露了出来,舍不得一子下吃完整个,只轻轻小咬一口,嘴里马上甜甜滑滑一股清凉,诱得人马上再咬第二小口,第三小口,吃完,满嘴甜香还可以让人回味半晌。

印像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年在争捡荔枝果时,不知怎么的脚下给一条虫子蛰了,痛得我大哭不已,爷爷闻讯赶来时,被蛰处已经是又红又肿。爷爷蹒姗着背我回家,给我擦了好些油油腻腻的东西,疼痛才慢慢消减。第二年荔枝果开摘时,那钻心的疼痛早已忘记,依然欢蹦活跳着早早到荔枝树下,享受那盛大的节日——抢捡荔枝果日。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家乡里好些人家有了自己的荔枝园,不挂果的荔枝树几乎见不到了(才知道小时候荔枝树开花不挂果的原因,大多是受虫害所致)。阿炳家那棵带给我们无限欢乐和想望的荔枝树,也已老态龙钟,只剩了些稀稀落落的枝干和稀稀薄薄的叶子。没有人会再到荔枝树下早早等候了,没有人会为了一棵鲜红的荔枝果争得热热闹闹了,而那个听说我在荔枝树下被虫子蛰了后,马上慌慌张张地赶来背我回家的人,也永远见不到了。

满街鲜红鲜红的荔枝上市时,我依然爱买爱吃,但是,我却再也吃不出小时候的那种味道了,那是一种我今生也无法忘却的——家乡的味道,童年的味道,爷爷的味道,爱的味道,贫困岁月里追求美好生活的味道! [ 本帖最后由 唐朝飞歌 于 2010-5-17 11: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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