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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少小离家老大回

2021-12-28抒情散文茅舍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13 编辑

少小离家老大回王庆云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乡情是杯酽酽的茶,慢慢的饮,细细的品,越品越能体味到那一番久远……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13 编辑 <br /><br />少小离家老大回王庆云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乡情是杯酽酽的茶,慢慢的饮,细细的品,越品越能体味到那一番久远的村味;乡情是一坛深藏于心的陈年佳酿,越久越会忆起甜美的往事,如烟的岁月。

原本以为故乡就是那山圪塔里的一个小山村,后山前坂,小径蜿蜒出村,溪流绕村流淌,鸡鸣狗吠,牵牛驮犁,日日田里来地里去,年年挑着担子进山出山,乡亲们一辈子离不开的黄土地,祖祖辈辈折腾来折腾去的荒凉地方。然而,在外面经历了多年风雨之后才明白,就是这块贫瘠的故土,竟是游子心中的一束阳光,一份难以割舍的思念和牵挂。也许是我身子骨里烙守着农民意识,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关系,退休之后,一股强烈的思乡之情时时撞击着我的心房。

我终于踏上了归乡路,当我的双脚一踏上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时,我恨不能俯下身去贴近脚下的泥土,尽情地闻一闻它的芬香,我下意识地四处眺望,想找一两件象征物,把那遥远的童年记忆拣拾回来。啊!那座青砖黑瓦的四合老屋,是我幼小生命降生的地方,当初我从混混沌沌中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是故乡以她那厚实的臂弯接受了一个孱弱而幼小的我,在她那温柔的臂弯里我慢慢长大。那村后绿草如茵的花山坞,宛如绿色屏障的花山排,桃红梨白的大果园,就是我儿时“倒骑牛背横吹笛”地方,那里曾留下我儿时的欢乐和顽皮,那是一段多么无忧无虑、天真浪漫的生活啊,我一辈子都在回味着、咀嚼着,始终没个完。稍大一些后,我就跟在父辈的身后,去砍柴、拾粪、下地干农活,我的少年时代是在那种缺吃少穿的境况下度过的,虽很苦涩,但又很幸运,由于父辈都是睁眼瞎,他们想培养个文化人,所以父亲就东挪西借供我上学。村前那座年代久远的石拱桥,就是我当年从山里走向山外,出门求学、求职的地方,慈母一次又一次地把我送到这小桥流水、杨柳依依,鹅鸭戏水,农妇浣溪的小桥头,千叮咛万嘱咐地依依话别,我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母亲那由于辛劳而过早佝偻的背影,跨过这座桥,含泪上了路。走啊,走啊,走了几十年。世事沧桑,斗转星移。我第一次走过这座桥时,还是个稚嫩的少年学子,而今我已两鬓染霜,成了一个身衰体弱的老者。望着这山、这水、这桥、这百户人家的袅袅炊烟,我仿佛又回到了母亲怀抱,有一种想躺下来歇一歇的感觉。故乡啊,是你养育了我,而我这一辈子却没有为你奉献什么,我是怀着“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回到你的身边,母亲啊,你能宽恕我吗?只见宽厚仁慈的母亲在颔首微笑,正以浓浓的乡情欢迎我这个游子的归来。

乡音俚语是从娘胎里就熟悉的声音,是使人怦然心动的淳朴之声,是故乡深切的呼唤。这次回乡,当我操着外地口音出现在乡亲们的面前时,仿佛有一道膜把我们相隔着。于是我尽量改变着自己的口音,学讲着脑子里还残存的方言,慢慢与乡亲们套起近乎来,讲到兴奋处,相互又拍起了大腿。百户人家的村庄,鸡犬之声相闻,一方有动静全村都热闹起来。我的耳边不时传来上村的大婶站在家门口唱歌似地骂一阵该死的偷鸡贼,下村的二嫂因牛吃庄稼与人激烈地争吵着,南边的三奶奶在扯着嗓子喊:“小伢子,来家吃饭喽”……天气晴和,万里无云,田野里传来插秧、耘田汉子嘹亮的山歌声,远山上的茶园里,采茶姑娘悠扬悦耳的民歌小调在山谷中流淌……山村的一切都在这乡音俚语中鲜活起来、动荡起来,撩拨着人们的心弦。

俗话说:“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我最想见的还是那些儿时的伙伴。当年的小伙伴个个都是顽皮的小机灵,他们有的头顶上蓄着“囱门搭”,脑后留着条“小狗尾”,颈脖上套着个银项圈或一吊八卦钱。在暮色苍茫的夜幕里,在明如白昼的月光下,玩着捉羊、点脚梆梆的游戏,有时还上演着娶小媳妇的热闹剧,四个小顽童抬着个小姑娘,敲着破铁桶,咚咚哐,咚咚哐,嘻嘻哈哈进洞房,羞得月中的嫦娥也躲进了云层。几十年过去了,他们现在生活得怎样,和我一样的苍老吗?也许有些人已被贫穷和沉重的生活重担,压得腰弯背躬,表情麻木,讲话木讷,但他们同样是一群血性男儿!听乡亲们说,当年那个“小黑子”,而今已当上了村支书,“二狗子”也选上了村民小组长,“大顺子”开起了拖拉机,“三呆子”虽然仍然跟着牛屁股转,但早已成了庄稼的老把式。这些儿时的朋友们,虽然我毕生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可是他们对我家的恩情却使我永远难以忘怀。父亲脑意外造成的偏瘫,母亲肠穿孔送县医院住院开刀,都是他们冒着酷暑,抬着担架,步行几十里山路,把老人家送到县城,才救了双亲的命。这些憨厚朴实的乡邻乡亲,有时也常为生活琐事争吵起来,甚至撸起袖子、抡起双拳,恶狠狠地骂声“老子宰了你!”,可是时过几日,怒气消停,又和好如初。对比一下城里人过日子,一家人躲进“围城”,邻居相见,视同路人,何不也学学我的乡邻,亲帮亲、邻帮邻的美德呢?

当我站在花山之巅,眺望我那可爱的小山村,而今虽然还不富裕,可是也有些许变化。在那翠绿的阡陌边上,在绿树掩映的青砖瓦屋群中,也竖起了一幢幢新楼房,那一缕缕飘逝的炊烟,那一声声淳朴的乡音,那一群又一群走向田野、走向山外、走向外面大市场的乡亲们的熟悉背影,幻化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山村图画,它把喜悦填满了我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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