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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我与狸奴不出门

2021-12-28抒情散文文珺
我与狸奴不出门一说起这只猫子的来历,嘿嘿,还真不怎么光彩。去年十一长假期间,和老公回娘家。受弟弟之邀,携侄子侄女去当地的一个农家院吃饭。农家院是一户农村院落改造的。四周种满了杨柳榆栆,还有高高的葡萄架和更加高大的梨树。这样的风格,很符合我们……

  我与狸奴不出门
  一
  说起这只猫子的来历,嘿嘿,还真不怎么光彩。
  去年十一长假期间,和老公回娘家。受弟弟之邀,携侄子侄女去当地的一个农家院吃饭。
  农家院是一户农村院落改造的。四周种满了杨柳榆栆,还有高高的葡萄架和更加高大的梨树。这样的风格,很符合我们对于正在失去家园的怀想,所以在等待饭菜上桌的空儿,就信步在院子四周转悠。
  在后院里,跟在后面的侄女忽然神秘的对我们说:姑爹,那面小房子里有一只很可爱的小猫子。
  老公一听,两眼放光。随即,就跟着侄女去看。那些日子,我们曾养过的一只猫被送到了老家里,老公日思夜想都要想有一只猫,还甚至在网上预订了一只英短。
  小猫被关在后院一间黑洞洞的小煤房里,焦急的在里面窗台上走来走去,但大概能看清的是它是一只小白猫。
  老公顾不得里面又黑又脏,打开煤房门,把小猫抱了出来。小猫身体很瘦弱,冷得瑟瑟发抖,缩在老公怀里一动不动,老公紧紧抱着它,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我一看老公的神情,就知道这只猫子是属于他的了。
  本来是打算给农家院主人说一声的,但一想那肯定是不愿意的,不如就此做一次“梁上君子”,将小猫抱走吧。古人说,窃书不算偷,也就原谅我们偷了一只喜欢的猫吧。
  第二天,在我们带着小猫回自己家的途中,弟弟打电话来说,农家院主人已从监控中看到是我们抱走猫了,要我们把猫子抱回来呢。
  只好在电话里耍无赖,让弟弟给老板说好话,把这只猫子给我们,等小猫以后生了猫崽子,一定送回来一只。
  二
  小猫到家后,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嗖一下钻到沙发底下,就再也不出来了。
  老公马上给它在网上购买猫砂、猫粮。以前养过猫的窝还在,重新收拾干净,铺上柔软的垫子,希望它放松警惕之后,躺在干净而柔软的窝里,舒舒服服睡一觉。
  之前养过猫的经验告诉我,猫是一种警惕性很高,而又十分敏感的动物。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它一定要小心翼翼观察很久,等觉得真的十分安全了,才会出来活动的。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猫都是这样,去年养过的那只,就很大方。我将它一放进屋子里,它马上就到各个屋子里巡视了一转。之后,大模大样卧到了沙发上。后来,由于它长得太快了,又是公猫,老妈在家很想有一只猫作伴,就送回去了。
  但这只小猫,真是太胆小了。任何一种陌生的声音,都会令它吓得瑟瑟发抖。三天过去,几乎没有怎么吃东西,后来在我千呼万唤之中,才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急急吃了几口猫粮,又很快藏到沙发下面了。
  由于太过胆小,白天里几乎看不到它的影子。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它才窸窸窣窣的在地板上走动。快速的排便,挖猫砂,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它到来半月之后,我们开始收拾房子,就带着它住到了另一个地方。
  在新的环境中,它又变得焦躁不安了。这里闻闻,那里嗅嗅,但已不似之前那样胆小了,而是开始慢慢接近我们。
  之前养过的那只猫,是很通人性的。每当我们下班回家的时候,就会在门口等着我们。人一进门,就开设撒娇,蹭腿,并发出亲热的叫声。但这只小猫却不一样,只要听到脚步声,第一反应就是赶快藏起来,等看清进来的人之后,才会悄悄走过来,卧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相比而言,它似乎对我亲热多一些。大概是平常我对它的照顾更多一些吧。只要我在,它就跟着我。我进厨房,它也进厨房。我进卫生间,它就在门口焦急的叫着。
  第一次听到它的叫声,我和老公都被吓了一跳。作为一个外表如此妩媚的小猫,居然发出很粗重的声音。后来,被同样喜欢小猫的侄女形容为像羊一样叫的小猫子。
  三
  慢慢的,我们已将它当作是自己孩子了。无论谁先第一个到家,叫的一定是小猫子的名字。听到名字的它,就从某一个角落里走出来,静静的看着我们,就算是和一天不见的主人打过招呼了。
  老公总要把它抱在怀里,又亲又啃,弄得全身都是毛。还给猫子买玩具。第一个玩具,是一只电动老鼠。但小猫好像不怎么有兴趣。老鼠一走,它就藏起来,远远地看着。有时,凑上来小心翼翼的嗅一下,用爪子拍一下,看电动老鼠也没有什么动静,就再也不理它了。
  它已经学会了在猫砂里大小便,并用爪子扒拉沙子,之后掩盖。如果掩盖不太严实,就一次次去刨,直到看不到便便。
  大多时候,它都在睡觉。它喜欢柔软的地方,沙发抱垫上、毛毯上,还有我的围巾上,都是它临时的居所。猫毛到处都是,我们出门,身上都粘着不少毛。我们已准确的沦为猫爸猫妈了。
  小猫有一个奇特的行为。每当我洗漱的时候,就跳上洗脸台,看着我刷牙、洗脸,涂抹各种护肤品。它有时望着我,有时盯着镜子里的那个我和它自己,更多的时候,喜欢看洗脸盆下水口。听到里面咕咕的水声,更是好奇的不得了。大概是它抓老鼠的天性在作怪,它可能认为,从那黑洞洞的下水口里,会钻出一只小老鼠吧。
  它学会干得第一件“坏事”,就是从桌子上往下推小物件。先是老公的打灰机,一个个都不见了。问我,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看到它又把一个打火机往桌子下面推的时候,才知道它就是作案者。后来,我的口红、中性笔、钥匙、水杯盖子、手纸,只要它能推得动的,都被它推到沙发下面了。不过,若在它作案的时候正好发现,呵斥一声的话,它就会马上收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你。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别人家的猫子,都有一个名字,什么娇娇、豆豆、欢欢等等。我们也试着给它起了几个。它的猫又长又软,就叫她棉棉吧,又很白,就叫它白雪公主吧,但总觉得没有比叫一声猫子来的爽快,所以,那些矫揉造作的名字都不叫了,只要叫它一声猫子,它就颠颠跑过来。
  老公很忙,大多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在家。翻书、写字、或是做家务,小猫总是陪伴我。看书的时候,它就像一团柔软的棉花,静静的卧在身边。我一边翻书,一边抚摸它,心里涌起无限柔情。
  我回娘家的几天,老公每天发信息与我。内容大多都是有关小猫子的。它或者在撕书,或者在抓沙发,或者又在老公手背上抓出了几道血印子。那样子,就像被我惯坏了孩子,在妈妈不在家的日子里,调皮捣蛋、不受约束,爸爸无法管束,只好给妈妈告状了。
  中年夫妻的生活,大多时候是沉默的,甚至是沉闷的。而一只小猫的到来,给我们的生活又带来了许多生机。
  年末的一段时间,我因母亲住院前去照料,老公外出学习,留小猫独自在家。虽然留了足够的水和食,还是放心不下,只好将家门钥匙,给了老公单位的一个小姐姐,让她每天过去看一下。
  但小猫一见他们进门,就马上藏起来。有一次,那个小姐姐的孩子想摸一个它,它张牙舞爪 ,厉声大叫。等我们回来,那个小姐姐告状说,你们难道养的是一只小狮子吗。
  但只有我知道,我的小猫是多么调皮可爱了。夜里睡觉,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一团柔软的小身体,就那么静静卧在枕头旁边。有时,用它凉凉的小鼻子,触碰你的手,用它略略粗糙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一下你的手背,还会把它的小爪子,放在你的手心里,那一刻,心都融化了。
  长长的冬日里,更多的时候,人都缩在屋子里的。我们都是喜欢安静的人,只要没事,几乎都宅在家里。常常是,一窗温暖的冬阳,一曲悠远的音乐,一杯清茶,几册闲书,一只晒太阳的猫子,两个沉默的人。时光寂静而安然,内心祥和,感觉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了。
  有一天翻书,忽然读到陆游《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其中两句“溪柴火暖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哈哈,掐头去尾,好像就是说给我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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