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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广场树

2021-12-27叙事散文周墨耘
广场树广场有一些椰子树,它们来自同一个海岛上。这天,夜色已深,人声已静,凉月之下,微风之中,它们在一起喁喁低语。最高的椰子树首先开口:“兄弟们,在岛上,我虽然没有站在最高的地方,也算是一树之下,万树之上了。站得高,望得远,我看到的景色你们可……

广场树
广场有一些椰子树,它们来自同一个海岛上。这天,夜色已深,人声已静,凉月之下,微风之中,它们在一起喁喁低语。 最高的椰子树首先开口:“兄弟们,在岛上,我虽然没有站在最高的地方,也算是一树之下,万树之上了。站得高,望得远,我看到的景色你们可不一定能看到。你们都知道,岛边的海水是浅蓝色的,但是你们知道不,远一些、更远一些、再远一些的海水颜色又不同。浅蓝、蓝、深蓝、蔚蓝……还有很多种蓝色根本没法用语言来描述,反正,那就跟梦幻一样!” 最矮的椰子树点了点头:“我是站得最低的,确实没法看到大哥你能看到的景色。但是,我离海岸最近,我能看到的你们也不一定能看到。我经常能看到五光十色的贝壳慢腾腾地走来走去,在沙滩上写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行书。等我读得一知半解时,调皮的海浪冲过来,把行书全抹平了,贝壳也不闹意见,不紧不慢地重新写,他们一个写一个抹的,害得我读了几十年也没完全读懂!” 最瘦的椰子树跟着说:“我站得不高也不低,正好站在兄弟姐妹们中间,所以没法看到那么远的海蓝,也没法看到那么近的沙滩。但是,我和大家相处得可融洽了。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哪位姐姐最甜,哪位妹妹还带着点涩味。还有一位妹妹,她的汁水带着种诱人的异香,那种滋味儿,嘿嘿,没尝过的话,你们永远也想象不出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共同回忆着故乡,回忆着清新体贴的海风,回忆着闷骚爱现的海浪,回忆着海风把海浪吹散,把一颗颗水珠吹到他们的脸上、身上;回忆着故乡那些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一起长大的同辈,以及他们看着长大的晚辈…… 回忆了一会,他们又纷纷埋怨起现在的处境来。嘈杂的环境,肮脏的空气,满身的灰尘,满心的疲惫。想想还在岛上逍遥快活的那些家伙,他们就哀叹不已,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命这么苦啊?! 气氛太郁闷了,最高的椰子树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大声问:“你们还记得那个站在岛最高处的家伙不?”“当然记得啦!”椰子树们几乎都笑着回答,纷纷聊起了那个家伙,那厮一直都面黄肌瘦的,最喜欢做的事是扰人清睡,好几次叫醒大伙看什么景色,结果啥都没,简直跟寓言《狼来了》里的小孩一样! 正说得兴奋,最胖的椰子树咳咳两声,也开口了:“喂,你们想说我的坏话可以,但是别让我听到好不好?” 大家一听都怔住了,对他看了又看,最后同时惊叫起来:“哇!真的是你啊!那个站得最高,老是扰人清睡的家伙啊!奇怪了,自从搬到这里,我们全都瘦了,怎么你倒胖了?!” 最胖的椰子树耸耸肩:“因为我和你们的感觉不一样呗。我觉得现在这个地方正是我曾经梦想的地方,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所以我就心宽体胖了啰!” 大家一听更怔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老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的故乡有海洋,有贝壳,有同伴,那多美好,现在这地方又嘈杂,又肮脏,又无聊,这多难熬!” 最胖的椰子树想了想,说:“知道从前我经常叫醒你们,让你们看的景色是什么吗?是海市蜃楼!在岛上,每天太阳第一个叫醒的就是我,有时候我一醒就看到了海市蜃楼,赶紧叫醒你们一起看,可是那玩意老是跟我开玩笑,等你们醒时,风一吹,海市蜃楼马上消失了。” 微微一笑,他接着说:“知道我看到的海市蜃楼通常是什么样子吗?就是跟现在这个地方差不多的样子!那时我常想,那个地方怎么有那么多的人,有那么高的建筑,有那么大的铁盒子走来走去?那时我一是被你们误解,二是老梦想着到海市蜃楼里的地方看看,所以才长那么瘦。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居然真的让我到了现在这个地方,你们说,我能不开心吗?”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带着种感恩的心来看待现在这里的。我经常觉得这里跟故乡很像。故乡有大海,这里有人海,故乡有贝壳慢慢走,这里有铁壳子快快开……你们可能没发现,来广场、经过广场的人,他们每一个都与众不同,每个人都有着他自己的风格,真是有趣极了,有时抬着看看楼房上的一个个窗口,想着每一个窗口都有着一个独特的小世界,感觉真是很有意思。” “有天,一个诗人呤道‘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然后看看我,又说‘这就是大海的使者吧’。有天,一个孩子在下面看一本关于海的画册,上面的海有蓝色的,还有绿、青、黄、红,甚至黑色的,他问我‘你是来自青海,还是黄海、红海呢?’所以说,在人们的眼中,我们代表着海,代表着他们梦想到达的地方,这种身份真好玩。” 听着他的述说,大家都渐渐快乐起来。最高的椰子树说:“对啊,其实我们在这里也很不错啊,如果一辈子都呆在岛上,不能出来见见世面,现在想想,那种生活还真单调。” 最矮的椰子树也说:“是哦,我想,故乡那些家伙一定很羡慕我们能移民吧?特别是也见过海市蜃楼的家伙,肯定更是嫉妒得不行。如果有机会,我们把在这里的见识说给他们听听,哈哈,一定让他们流口水!” 最瘦的椰子树若有所思:“说起来,吸收二氧化碳,放出氧气,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自然行为,就跟人们吸收氧气,放出二氧化碳一样正常。可是在人们眼中,我们却成了净化空气美化城市的好朋友,他们喜欢我们,和我们合影,悉心照顾我们,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 从那以后,广场的椰子树们全都变得快乐幸福起来。因为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无论过去是什么样子,可以回忆,但绝不能沉迷,只有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面对现在,才会过得充实而开心。 [ 本帖最后由 周墨耘 于 2010-9-18 23: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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