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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落日的启示

2021-12-26抒情散文敬一兵
屋里的东墙上,太阳黄铜色的光线在缓缓移动。窗外的梧桐叶面,淹留的光斑在呢喃。我知道,这是落日与我告别的时候。心情先是有些惆怅,随后在看见夕阳奔进我的脑海,变成一位黑衣斗士即将进行一次夜晚侠义行动前,手中提灯里的光线时,心情才转变为憧憬的姿势……
  屋里的东墙上,太阳黄铜色的光线在缓缓移动。窗外的梧桐叶面,淹留的光斑在呢喃。我知道,这是落日与我告别的时候。心情先是有些惆怅,随后在看见夕阳奔进我的脑海,变成一位黑衣斗士即将进行一次夜晚侠义行动前,手中提灯里的光线时,心情才转变为憧憬的姿势。落日总是在每天傍晚触摸我的脸颊,并与我的心灵交流——不是用语言,而是用手的触摸。落日的手掌,仍有余温,伴随着些许的启示,传递而来。   我的生命一直与光和影相连,象窗旁的那株梧桐树。视野里几乎所有的表面,都被炽热笼罩,树叶奄沓,屋顶或是路面在蒸发一样晃动。院坝里一只狗,为了追赶树荫漂移,除了不时挪动一下身子爬着的位置,还有伸出嘴抖动的舌头外,再也没有多余动作的欲望。午后火辣辣的太阳,把人逼退到无思无语的境地,甚至就连对着它瞬间一瞥的目光,也不例外。这样的时候,我总是躲在室内。只有在室内,影的印象才是亲切的,并且栩栩如生。能够在时空里锋芒毕露、肆意妄为的太阳,面对此刻我置身的这间房屋,也是束手无策。于是,我的脸上有了得意的神情。得意与寂静结合,便会在心里暗暗生出一种希望。希望是时间的记录过程。而且,这记录的姿势,终于在一缕轻风的吹拂中,变成了一种舒展的状态,很有力度,以至于太阳都被强力所震慑,坠入天边。如日中天到日落西天,是物象置换的演绎,宛如人生的潮起潮落。潮起,有波峰形成,人置身在波峰的顶端,不能肆意妄为。潮落,有波谷显现,陷入波谷中的人,心里不能放弃了希望。   镶了金边的紫色晚霞,把橘红的落日映衬得十分好看。落日走在了距我很远的路上,中午白炽刺眼的灼热光线,仿佛也因为知道了路途的遥远,被太阳收了回去,所以我才能够久久地对着落日行注目礼。落日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现在就要从站在高楼顶上的我的视野里的那条地平线上,渐渐消失,或者准确说,落日是在遥远的尽头拐了一个弯,然后即将走上一条崭新的路,就象楼下面的街道,拐了弯后,便消失在了楼群的背后。落日总是给我走在拐弯处的印象。我不知道拐过那条弯道,落日是个什么模样,抑或,它是否还允许我再把它叫做落日。但是,只要是看看落日此刻显露出来的橘红的脸盘,还有溅在晚霞身上充满了柔情的金色光泽,我就已经明白,落日正在检讨中午走在我头顶这段路上的时候,是不是因了气盛骄横而做出了伤害别人的事情,要不落日为什么收回了先前锋芒毕露的刺眼光芒呢?落日对我做了一个笑脸,其中含有歉意和反思之后的轻松成分。无论是跑也好,走也罢,甚至是跳跃,落日、我、当然还有那条狗,先前的路是怎样走过来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没有审视自己足迹的意识和姿势,我们有没有从中吸取到经验和教训。于是借助落日的启示我感悟到,在走完眼前这条即将拐弯的道路的最后几步时,多留神自己不断迈动的脚,把握平衡与节奏,才是最为重要的。   如何看待落日的美丽,不同的人自然就有不同的审视角度,也就会产生不同的感觉。眼中的那轮夕阳,终于彻底陷落在地平线的下面,此时那远方的地平线,怎么看都象极了夜晚黑色的海面,在夕阳完全坠陷后不断向四周扩散的余辉的涟漪里,涌动荡漾。然而,我的这种惬意的感觉,瞬间便被一个声音阻隔,感觉的翔泳姿势,也随之发生了改变。不知什么时候,一位朋友来到我的身边,告诉我说,夕阳是因了实现它的理想而坠落,就这么简单。接着他又说,他的理想,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觉,然后给孩子换尿布,然后洗澡,然后做饭,然后等老婆回家-----听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我被简单二字彻底纠缠,有模糊与混沌的感觉产生。目光再次飘逸在远方黑色的海面上,经朋友点拨后主动改变了原先审视的姿势,顷刻间就有了简单与温暖的清晰情形产生。简单依赖于客观环境,少了俗务缠身;温暖则依赖于主观情感,多了爱与被爱。或许真正生活简单的人,是没有机会来认知自己的简单的,这就好比夕阳坠落后,无法看见自己的身后,而且,夕阳也没有了与海面比较的机会。任何一个概念的充分性,都取决于在相对复杂的境况里的比较与证实。也许我们所生存的复杂世界,仿佛先前当头的烈日,早已剥夺了我们享受阴凉的简单权利,那么简单就真的只是一种心境了,一种万千绚烂归于平淡的心境,仅仅只与朝阳或是夕阳的心灵有关。也许,在夕阳的背景里, 看喜欢的书,写喜欢的文字,与喜欢的人交谈,听喜欢的音乐,就是一种简单的生活。谁说简单不是幸福呢!   虽然,落日用一个优美的舞姿,在我的眼前和我的脑海里,画出了完美的句号,但是我知道,这仅仅只是夕阳进入睡眠的暂时阶段。说暂时,是因为落日并非真的就彻底熟睡了,落日也有梦。梦是落日编织自己理想的地方,我是在看见落日的背后,又是一个凡晨的清唱,以及在这清唱声的伴随中,它重新披上朝阳的战袍,轻快上路的时候,才得出了如是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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