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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我的祖父

2021-12-26抒情散文何敏
祖父是个手艺人。做油纸伞的。他说有木匠、篾匠、瓦匠、石匠,可做伞的匠人都喊师傅的。在祖父看来,做伞的比起那石瓦匠要尊贵些。只是那伞厂早就不做伞,改为印刷厂。祖父的手艺我家也没人会了。祖父师从长沙城里的大师傅。做油纸伞的工序繁复,祖父是从一根……
  祖父是个手艺人。做油纸伞的。   他说有木匠、篾匠、瓦匠、石匠,可做伞的匠人都喊师傅的。在祖父看来,做伞的比起那石瓦匠要尊贵些。只是那伞厂早就不做伞,改为印刷厂。祖父的手艺我家也没人会了。   祖父师从长沙城里的大师傅。做油纸伞的工序繁复,祖父是从一根竹子始,到做成一把精致的油纸伞,整套工序都会。称为“一把伞”的功夫。多数人只学“半边伞”的手艺。那时,都说祖父的手艺好为人好。   多年的的旧式学徒生涯,祖父有良好的生活习性。做任何事都求精细,求完好。祖父的工具箱总是收拣整齐。后来不做伞了,他还是把蔑刀磨得飞快,祖母常拿来修脚用。祖父的衣衫鞋袜都是自己浆洗,什么事他都不喜麻烦别人。   祖父因幼年丧父,性情随母,很柔和,没有脾气。树上的落叶都怕砸头的人,温良一辈子。祖父也没有读什么书,却常常教我们“话不高声,笑不露齿,行不乱步,坐不摇身……”等传统礼仪。   祖母一生未育。父亲是他们抱养的。对待父亲,祖父有别于祖母,心里没有不是亲生的隔亥。对我们孙辈更是疼爱至极。喊我们的名字都是亲亲的,正是喊都怕喊重了的那种。记得,祖父总是笑眯眯的对着我们,心里的慈爱由衷的刻在脸上。我父母亲基本是没有权力管教我们的。因为有老人的呵护,我们姊妹可以恣肆的嬉戏、玩耍,比同龄的小伙伴要快乐得多。我读高中时寄宿学校,每个月回来一次,祖父都要撑着手杖,到车站去接我。返校时,祖父总是会流泪的。   十六年前的重阳节,祖父去了。   那天上午,久病的祖父折叠了一砣卫生纸在枕旁。因无力咳痰,又怕搞邋遢麻烦人,祖父自己侧身躺着,让痰顺流出来,拿纸巾擦了一个上午。就这么干干净净走了。像他穿过的鞋子,到烂了,鞋里鞋外还洁净如新。   祖父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们都在吗?他是那样的不舍得,闭了眼,泪还流在脸上。   下葬后,我在祖父睡过的屋里,睡过的那头,搭铺睡了几晚。头夜,早早的睡了。刚躺下,看见祖父回来了。清瘦的身影,穿了一身黑长袍。在床前站了站,用手轻轻拍了我三下。我欣喜的叫他,呼不出。醒来,感觉他没有离去。只是,此后的夜里再也无梦了。   每每回娘家,我都要在祖父的遗像前烧柱香。望着他,祖父也在紧紧盯着我。到如今,他还在用他柔善的目光,传递着他的慈爱。   祖父有个清雅的名字:梅。他还给祖母改名为:菊。祖父祖母正如他们的名一样,清梅淡菊的一生。前些天,请书协的朋友,给我写了个条幅:淡如秋菊何妨瘦,清到梅花不畏寒。准备裱好了,挂到老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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