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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坡的冬天 (外一篇)

2021-12-26抒情散文梅边
十里坡的冬天树枝峭峭地伸向二层的屋顶,伸向十里坡的天空。枝桠的鸟巢,凸露出来,是家的暗示,和春天葳蕤的忆。门前对过的麦田里,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薄淡的轻雾里,麦苗著了一身的霜,一片田野都白白的,像下过的小雪。再纵目望,是既近且远;有一点……

十里坡的冬天 树枝峭峭地伸向二层的屋顶,伸向十里坡的天空。枝桠的鸟巢,凸露出来,是家的暗示,和春天葳蕤的忆。门前对过的麦田里,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薄淡的轻雾里,麦苗著了一身的霜,一片田野都白白的,像下过的小雪。再纵目望,是既近且远;有一点诗意,又有一点忧伤。 院子里,一样的清冷。两盆兰草,朋友叫麦冬的,一年一年越长越茂,一年一年不死,盆重得抬不动,也赖得往屋里弄了,任它严霜压顶,凛寒凌身,也不期待它的来年。空了的一地,原是有一棵乌桕树,也被斫了——曾经爱过的事物,爱过就行了,被摧残,也不再怜惜,放在记忆里,或许更好。只是心里的黛眉鸟还有时飞来,淡淡地挑拨一下心弦,又倏尔远去。 在家几天了,因为怕冷,惦念的汶河也没有去。几条小路,哪一条不铺满了伤感和回忆,没有要走的路,所以汶河也不见。何况要踏的路上还有雪,那一次格格的声响言犹在耳,心跳,一刹的温暖,还要窜出来,让我骚动又迷失。 汶河是嵌在十里坡的一块宝石。嵌在心境上,冬天,汶河是嵌在风景上的风景。是天湖,是圣灵之镜。鹭鸶鸟在冰上,啄着羽毛,警惕的眼睛,盯着庄子的鱼。我是把它也引到诗经里去,汶水汤汤,一只千年的鸟,一双千年的眼睛。没人独钓,也没有一舟,一介,一粒而已。没有王子猷,回首烟波,没有十四桥。没有,又仿佛什么都有。 夜来了,十里坡黑得煞黑,静得迷人。夜空的星星,你看它不闪,不看它时它亮晶晶。街上路灯,一二三可数。村子里,不闻狗吠。侵明十分,有鸡啼可闻,却已没有小时听到时的惬意。闹夜的孩子,亦一个没有了。村子庄严地陌生,亦庄严地有些可怕。 像往年一样,今年又早早地回了家,打算窝一个冬,读书,伴雪,作长长的回望。一个月,生命的十二分之一,拿出来温籍心灵。而这又是多么的矛盾和痛苦。 晚上可早可晚睡,早晨亦很晚才起,又或者像往时一样早醒了,捧书看,手冻得冰凉。原是怕冻手不再去做工,怕如此下来,手懂得更厉害。而此时又读到清少纳言《枕草子》“看來污穢的東西,如鼠窩。早起遲遲不肯洗手的人。”忽然记起自己手还没有洗。 到了中午,天好的时候,太阳暖暖的。青砖的瓦房,三两米高,阳光从出的厦里透过大块的玻璃窗照进来,就暖烘烘的。这时候可以熄了炉火,省十几斤炭不说,更难得的是那分舒服。这时候读书,唯一的缺点是阳光太强了,刺得人眼睁不开,字也看不清;要背过身去吧,又没有了那分惬意。 时间流逝,流着年年。流走了春夏秋,每流到冬天,就流到至痛。年余的读书,何尝又不是对精神的熬煎。是一种回归,一种渴望,又是一种不甘。冬是一年的尽头,也像是生命的尽头,这样生命的冬天,最需要的就是暖。这时候的读书与沉思,又何尝不是寻求一种暖呢? 十里坡是一只麻雀,在枝上蹦上蹦下。见得风来,见得雪落,见得阳光覆过枝头。有寒冷,也有温暖。十里坡是一幅静态的画,有我在一边静静画着。 2016-12-3017:00十里坡
读《枕草子》 在网上下载电子书,忽看见《枕草子》的名字,遂不犹豫地下下来。再搜出个封面,放电子书里,很易于阅读。 早知道这个名字的,以为它比《源氏物语》还遥远,就没起能读到它的奢望。我以为的遥远,原是为阅读的遥远所致:《源氏物语》比它有名,岂有不读《源氏物语》,先读《枕草子》的?前几年网购了《源氏物语》,三卷未读其半,今天看到《枕草子》十三万余字,不是甚长,又多是简短语,且有异常清新的气息,就先读了。 读进一些,就想起一部书——李渔的《闲情偶寄》,里面对其事的罗列和细腻之处,表现出的对日常事物的情味,有相似点,两书可以结合阅读,有兴趣的读者,还可以作对比阅读。同一事物,两位作者,隔那么多年代,又是别国异域的人,看他们对事物的认识有何异同。你会发现,他们对自然万物的感觉,对生活生命的自悟,还是有很多相同点的。由此知,是人,人情还的一的。也不管他方言如何,国籍如何,人种如何,所使用的语言如何。读《枕草子》,也知日本民族是有人情的,也是可亲近也可以感觉的。 以前是对日本民族有抵触的,现在是,将来也是。日本文学,小时候只读过川端康成的《古都·雪国》,长大后了解了它对中国的暴行,再在文字里遇到相关的字眼,就彻底排斥和回避了。今生读日本文学,也只限于这几本的,即使渡边淳一的《失乐园》,也不去读。 写到这里,想起几年前在新浪博客上写文章,圈里的月光夫人说:梅边,你做中国的渡边,别让那个日本人把中国的姑娘都抢走了!那时不知渡边是谁,现在也不知道。几次打开《失乐园》要读,见不是弥尔顿的长诗,就遗憾且忿忿地关了。弥尔顿的《失乐园》,也一直没有找到。 清少纳言的《枕草子》,书名好,现在我微信里梅边的名字,都用成枕草子了。也给一个文友说,你的名字不好,改枕草子吧。草子我就简单地理解成草子,大自然里土地上生长的草子;枕这个字也是很可人的啊,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字来都清,有又凉又干净的感觉,枕这个字,也让人想到一点稍稍的私密情味。对了,更重要的,枕这个字,还和我们古人常用的那个“砧”字同音,至于你从这个砧字联想到什么,就看你自己了。作者清少纳言吧,这四个字你不想到纳兰性德才怪。名字就一样的清爽,文风岂能不是如此?

读的译本,是林文月译本。开篇很夺人眼目,因为原文开篇也是全书的精华所在。以前有周作人译本,有人对照两个译本,各有偏好。我分不清哪个译本好,因为还没读周作人的,我读林文月译本,就尽量吸收她的优点了。周是散淡萧疏的文风,他的译文,也重点体现这种念意。清少纳言的这种念意,也就被他体现出来。历来评说的清少纳言《枕草子》简洁的文风,也被林文月半接近文言的译笔体现的淋漓尽致。我觉着,读周作人的译文,还是读的周作人;读林文月译本,剔除缺点,是更接近清少纳言,毕竟林文月也是一位女性作者,这在你读她译的《源氏物语》时更能感觉到。丰子恺翻译的《源氏物语》,其典雅的文风,是丰的文风,也是中国汉语语言的古典文风。
写文字的人,要看什么都好才对。文字向上,文风优美,至少要看出事物美好的一面,写积极向上的文字。少抱怨,尽量不要抱怨。尽管世人都骂胡兰成,我还是看到胡兰成这美好的一面:即使他看女人,他和谁在一起,谁就是此刻他眼里心里最美的,他能看到这个女人全部的优点,赞美她,还能叫她深信,妥妥帖帖地依附在他身边。即使他在亡命路上,也能唱出十八相送蝴与蝶的节拍。清少纳言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看什么都是美的,什么她都能看出情味来。当然她有她的阶级局限,这是我们可以忽略,或者干脆视而不见的。

书里的细节,再具体分析就麻烦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读,都那么离不开度娘,度娘能告诉你们的,我一个字也不再说。我只说我读出的书,我的一星半点,也许不同于常人的感受。
2016-12-3112:39 泰安至秦皇岛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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