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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相约文江路(修改)

2021-12-25抒情散文梁星钧
梁星钧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我出家门,一路激动不安。这次顺利通过招工预选考试,又马上可以见到心仪多年的女同学,可以算是双喜临门。同路是她昨天托人捎的口信。开始我不相信,还以为听错了,当来人一字一顿大声重复之后,我即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感到一股……
              梁星钧
  
  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我出家门,一路激动不安。这次顺利通过招工预选考试,又马上可以见到心仪多年的女同学,可以算是双喜临门。同路是她昨天托人捎的口信。开始我不相信,还以为听错了,当来人一字一顿大声重复之后,我即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感到一股暖流迅速涌遍全身,似乎我已隐约感到,生命中的某种渴望和注定已来到眼前了。      
  太阳露出了半个脸。当我来到她家门前,她的母亲早已守在院口,见我就搓手顿脚地说,唉呀,糟了!玲女儿走下河了,她在浅水坝上等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母亲又说,那咋办?你赶紧过河去场那边喊她吧!她的嗓音很大,生怕我听不见。
  在过河穿鞋的那一刻,我犹豫了。好象喊不喊她都有理由。尽管主要想的还是喊她,也该喊她,可是一想街上众目睽睽,流言蜚语,我就打起了退堂鼓。在公路的交差口,我的两脚无措,不知往哪头迈。最后我终于一蹬脚,有了万全之策:不去喊她,边走边等!我实在走得慢,连一只蚂蚁都能赶上并超过我,别人还以为我在路上找一根针哩。其实路口离场只需走一小截,绕一个弯,大概10分钟就到了。但我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选择走下河?后来猜测一是走浅水坝不涉水,二是估计我走下河。这个推论我一直没弄清楚,无法得到证实,也从没有问过她。
  太阳完全升了起来。我消消停停地来到了刘家河。一辆自行车骑过来,定晴一看是李镇长,他减速不煞车,小心从我身边经过。他先开口,喂,叫你在前面等一下,玲在后面来了!我停下来。这时太阳把路照得透亮,沿途山水更加秀美。这里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都能勾起我的往事回忆。玲从小一直成绩好,人也漂亮,她的歌声全校有名,那次独自登台唱“北风那个飘,雪花那个飘……”,惊得全校师生为之动容。与她同座,我多局促不安,心里却喜欢她,后发展到了狂热,不过仅仅停在暗恋层面。在她面前,我也格外拘谨,笨头笨脑。读书每次过她门前,我都情不自禁张望,不管她在不在,能不能看见她;我做过许多梦,有次梦见和她同台唱梁祝,我们穿着戏装,一招一式,定格成了剪影,博得满场疯狂喝彩;就在这次招考之前,我在她的院里帮人干活,一天趁空我去偷偷敲她的门,没敲几下,大门吱地一声开了,我忙掏出一样东西给她,她想都没想接了,然后砰地一门关上,下来我一直处在激动和不安里,那是我写给她的第二封信,实际也是我正式给她的第一封,谈的多是一些海阔天空,模棱两可的话,第一封是匿名信,信后的落款是某同学,她肯定不知出自谁人之手,因为字里行间只是谈的读书学习,她的要好同学特多。后来我仿佛听人在我耳边说过,她说她正在给我写。结果没过几天,她来我做事的家里,让一小孩进屋找我,问我考试成绩下来没有,我说没有,旁边烤火的人多,我们各自散了……
  我又起来赶路,不久来到了铺子河。我又停下等她,选一块大石头坐下来,彻底放松,让心情放飞。我捡石子在石上乱涂乱写乱画,然后划掉。大石近旁一条水沟,水流淙淙。想起我们当年读书,每次累了,都会在这歇息一阵。这次,我的幻想延伸,变得肆意,幻觉也重新走回来:我和她走,在这儿走累了,或者不累,我们都会沿水沟进茂林,选一僻静处就坐,歇脚喝水,谈天说地,或窃窃私语,情意绵绵,倾诉衷曲,欲火焚烧……总之我们想说啥就说啥,想干啥就干啥,谁也看不见我们,谁也管不了我们,我们这时就是世上最大的自由者,哪怕与这个世界没关系。
  一股阳光打在我的头顶,头皮发热发麻。我从幻觉中走出来,眼前一派迷茫,路上空荡无人。这时日正中天,看看路才过半,我决计不等她了!怨气和勇气最有神力,我一鼓作气走到了县城。
     
  我们的同路梦结束了。在后来多年的日子里,我们都未提起,又似乎显得是一件多么平常,不值一提的事,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她的默默惦念和永远牵挂。  
  我考上工作的那天,她落榜了。我高兴不起来。我的喜,被她的忧冲淡了。父亲送我经过她家门前,我没有看见她,只见她休假回来的父亲,一双失望的眼睛。在进城的路上,父亲几次问我冷不冷,我都说不冷不冷。这是冬天,我们走得较急,又带着行李,我头上沁出了微汗,而心里很冰凉,我又想起我们相约这条路时的情景了。
 
  后来,我梦见,她来了,那条路上,她唱着歌,曲目是《相约文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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