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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夜的铁轨(外一篇)

2021-12-23抒情散文wzq3316
夜的铁轨(外一篇)武志强我时常想起雪,下在那些夜晚的雪,那些夜晚我还没有出生,那些夜晚我已死去,我在我活着的夜晚看着眼前的雪,很轻,很单纯,像是一种问候。还在我未出生时这里就有铁轨,在我死后,铁轨照常在这里伸展,不知疲倦。疲倦的倒是我自己,……
           夜的铁轨(外一篇)
             武志强

  我时常想起雪,下在那些夜晚的雪,那些夜晚我还没有出生,那些夜晚我已死去,我在我活着的夜晚看着眼前的雪,很轻,很单纯,像是一种问候。


  还在我未出生时这里就有铁轨,在我死后,铁轨照常在这里伸展,不知疲倦。疲倦的倒是我自己,在我活着的夜晚,看着眼前的铁轨,无语的铁轨很冷,很寂寥。寂寥是因为它能够穿透光阴,把浓重的光阴穿出一个洞,而光阴只会在它面前退缩。而在我活着的时候,这冰冷而坚硬的铁轨就穿过我的身体,穿过我年轻的骨头和衰老的血液,把我的身体穿出一个洞,让我在无望里挣扎。而当列车驶过之后,留下一阵寒风和内心的空旷,我将继续我的无望和挣扎。


  这宿命一般的铁轨,我在等待中等待了好久,我将在此等待一生,直到生命在我这里画上句号,我的灵魂仍将在这里站着等待。


  夜的铁轨,被雪照亮,被不远处的灯光照亮,一列灯火辉煌的客车驶来,我看到窗口里的人坐着或站着,温暖而陌生,我将送别这些温暖和陌生,那些飞速闪过的窗口,很快就把那些温暖和陌生带走了。


  地上的雪如同地上的铁轨,坚硬而寒冷,望着那列车离去的方向,我不能说出更多的话,想着那些灯火辉煌的车窗,想着那一阵迷离梦幻的时光,我清晰地知道,就在那列车驶过的瞬间,在那轰隆隆声中,我的心一阵阵被碾碎了,在坚硬与温柔间挣扎,在熟悉与陌生间彷徨,在期望与无望中坚持。


  眼前的雪很轻,很单纯,像是一阵问候,抚慰我失落和伤痛的心灵,我站着,脚下的雪无比寂静,周围的夜无比寂静,眼前的铁轨无比寂静,在一种辽阔下来的寂静中,感受寂静中的辽阔,夜的辽阔,雪的辽阔,铁轨的辽阔。              一朵让我疼痛的雪花


  雪花落下的时候,我正在路上,一朵雪花落下来,落在我的心口上,让我感觉到了疼痛,是一朵什么样的雪花呢?我捡起它来细看,它是我去年遗失的一朵雪花,是我去年粉尘一般消失了的心思,如今它在我的手掌上融化,化为一片水渍。


  我能记得我去年的容颜吗?我能回忆起从前的故事吗?那朵携带走我心思的雪花,又走了一圈,走了一段大老远的路与我重逢,就为了告诉我那心思还在吗?还被它保存好好的,然而看着这保存好好的心思,我却一点都快乐不起来,因为我至今都不能实现它。如今雪花来问询我,我只能是心里一阵难过。我多想这是一朵快乐的雪花啊,它飞舞在天空,唱着快乐的歌。


  在我疲倦的人生之旅上,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快乐了,看见一朵雪花落下就让我停住脚步,审视自己的从前,看着那伤心了的心思。不是所有的心思都能实现的,这我是知道的,只是让自己耿耿于怀已久的,就是自己不能放弃的,就是要让自己疼痛的地方。


  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告别呢?挥一挥手,轻轻的作别。为什么要让心念缠绵于身呢?这一朵雪花是在提醒我,提醒我那不能忘却的从前。人或许就是为从前某一个不眠的心思而活着的,只有这样活着,他才觉得是为自己活着,才觉得这样活着有意义。


  其实能有什么意义呢?那不能放弃的正在耗干自己,就像沙漠在枯干一棵小草,真是太容易了。但人的倔强就在于这样的耗干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除非这个人死去,才能一了百了。否则,活着就要有相遇,有相遇就要有疼痛。


  这疼痛使我清醒,我在温柔雪花的提醒下看到自己内心的一道伤口,依然那么鲜红,那么让我触目惊心。雪花飘飘落下,在天地之间欢舞,是在告诉我们大自然的欢乐,而我的心情在此时则是沉重的,如果我能够看淡过去的追求,我或许就能够放弃。想到人生苦短,欢乐才是最重要的,就追随这朵雪花轻盈飞舞了去才是真的。


  如果说相遇是缘,那么这最温柔的一撞,则使我感受到一份温柔的爱的疼痛了。我甚至羞于说出这样的疼痛,因为这样的爱本就是无语的。


  内心的疼痛,未了的心愿,就被这些雪花覆盖了吧,看不见它了,心才能静下。走出几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雪冢,那里葬埋了我的心思。


  而我匆匆的脚步已经随着更多的雪花走远了。回头,抹一把泪,权当忘却了自己的从前。那无比珍爱的也要在此时放手了。于是,一朵温柔的雪花飘远了。于是,一朵温柔的让我疼痛的雪花在我的视线里飘远了,模糊了,消失了。
                 武志强 [ 本帖最后由 wzq3316 于 2013-2-15 15: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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