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母亲的心

如果说，我的性格还有一些健全的话。如果说，我还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话。那么这一切都要归于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的太姥（母亲的奶奶）和我的母亲。 　　小时候，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被送到姥姥家里去喂养。太姥一生唯有一个儿子。所以，她极其希望自己有一个女儿。当我的母亲来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便得到太姥最珍惜的母爱。可是，母亲在长大以后。因为太姥和姥姥的婆媳关系，在心漠视了太姥。这件事情，伤及了太姥最初的感情。 　　当我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又一次点燃了太姥对于女儿的思念。因为我是那么的酷似我的母亲，而母亲又是那么的酷似她。所以，在心里上。她又有了第二个女儿。尽力的照顾我，疼爱我，满足我一切不尽合理的要求。甚至包括有一次，我不想再去上育红班的事情。 　　我和母亲唯一的不同在于。小时候的母亲是一个最爱哭闹的孩子。而我却是乖巧无比。姥姥，曾经在一个夏天的夜里，给我讲起我小时候的事情。我则是麻木得听着。 　　“你知道吗？霞儿，你小时候真的是很可爱的。那时候，我抱着你去看电影，你总是在电影场里，看一个又一个女人，寻找母亲的身影。找不到的时候，你也不哭。再隔一会儿时间，你还会寻找。然后还是失望。。。再精彩的电影都吸引不了你的眼光。” 　　这一段话，你不用怀疑它会出自一个农村妇女口中。因为姥姥是读过私塾的人，当我知道她认识字的时候。我也大吃了一惊呢？而同为大地主家的女儿的太姥，却没有读过书。这是她心中最大的遣憾，而身为中国最后一代小脚女人，这才是她那个时代的最大的悲哀。 　　太姥是个美丽的女人。有着大家闺秀的为人处世之道。她有着很高的个子，皮肤白皙，樱桃小口。可这不能改变她一生的命运。在她嫁给太姥爷。没有几年，太姥爷便精神失常。太姥爷是读过私塾的秀才吧！一心只想做官，是那个时代的孔乙己。所以，太姥这个小脚女人就带着十五岁的姥爷独自支撑这个家。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太姥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呢？或许她只想过体面一些，过得心里淡然一些吧！但是，太姥是一个很守道义的人。有一次，同村一个和她同一辈份的小女子和她开玩笑。她气得几天不理人家。自己在嘀咕着：“好歹，我已经八十岁了。和我开这种玩笑。” 　　太姥对人有着极度的热情，在你还没有到堂屋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外面，然后拉着你的手话家常。先是把你家中的亲人的健康情况问一个遍。然后，就是夸你的孩子聪明。那一份热情足可以把你的心一下子就被击穿，你会被她的气质所迷惑。 　　记忆中最深刻的事情，就是她总是把别人带给她的礼物，放在她的小抽屉里，等我们这一群小孩子去吃。有时候会被蚂蚁分吃了。只要一看到我，她就把我叫到她的床前。然后，小心打开一个小纸盒，把不知道她放了多久的礼物给你。然后，眯着眼睛看我吃下去。我是不害怕那腐烂的甜食，只是从心里感动着。在她身上我得到了最初的母爱。是她在我心里埋藏了粒爱的种子，才不会被黑暗给吞噬掉。 　　太姥打心里疼我。在我十五岁的那一年。有一次和小表妹生气了。而太姥劝得那一个人偏偏是劝我：“霞儿，你不要和她生气。她还小，不懂事。”站在锅台后面的姥姥则在她走后才说：“你看，不是谁带大的孩子，是不会心疼的。她来劝大的不要生气，却对小得不管不问。” 　　人人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在跟在她身这个六年快乐的童年时光。她留给我得是什么。是她给我一副伶牙利齿，一份宽容的心肠，一种自律的生活，还有那一份争强好胜的心。 　　一切仿佛还在昨昔。还是那个牵着她的衣袖得小孩子。替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后换来她的夸奖与鼓励性的微笑。我仿佛是在五岁的那一年，就跟着她学习杆面皮了。当我的父亲看到这一幕情况以后，心便是疼了起来。他的大小姐呀，在姥姥家里做着苦隶。可是，他不知道这是太姥独特的教育手段。她不识字，却是一个达理的人。 　　太姥每一次到我家都像是过节一样。但是每一次，她做事情，总是会让我感到一片很温暖，然后从心里对她有一份亲近的感觉。记得，那一次放学回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我是找不到饭吃的。可是没有想到太姥已经把面条煮好了。试想一下，一个已经八十几高龄的老人，连钟都不会看的老人，竟然给我煮了一碗面条。而且竟然没有耽误我上课的时间，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有阳，还有温暖，还有爱，还有感动。 　　人性的温暖，总是阳光的，而太姥总会在我困难的时候，浮在我的面前。虽然，她已经离开我们。甚至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我都没有让她看我最后一眼。我竟然残忍这种地步。我竟然没有接受她给我的那一枚金戒指，只因为那枚戒指的样式太老。即便我想再去想拥有，已经找不到它的主人了。不是害怕不能爱，而是害怕自己要想回报的她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我现在放弃我的生命。如果我现在颓废起来。那么，我又怎么面对那九泉之下的太姥。又怎么对得她那几年的宝贝疼着的时光。在她潜移默化中，那一粒种子才会生根发芽。如果问她还有什么意愿，我想她一定希望，我的母亲和我，还有我的弟弟都过得很幸福。死得人已经去了，活着人就要珍惜这一段美好的时光，不要轻言生死。 　　如果我不在心里上健康起来。如果我还是那么轻言生死得的人。那么，我将对不起我的母亲。这个一生都生活在苦难与精神压力的女人。是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去担下这一家人的吃喝。是父亲的懦弱造就了母亲的坚强。母亲一生从来很少落泪。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她的眼泪。那她铁定遇到了她无法解决的困难了。在心里我从来没有恨过她，虽然她的心曾经一度不在我们身上。那也是因为，她想为我们找一条出路，才会把自己的感情给自己的兄弟姐妹。 　　曾经在黑暗生活的我，是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与生命。甚至真得有两次就差一点自杀成功了。可是，在生徘徊的那一瞬间。我想到最多得就是母亲。如果是我自私的，我又怎么让弟弟失去母亲，让他引幼小的心再倍受打击。让这个风雨飘摇家，失去母亲这个经济支柱。如果我的生命是那么轻贱，那么我为什么非要自己的母亲和我陪葬。我不敢断言说，我死后，母亲也会死亡。但是，她一定会精神失常。那么我弟弟的学业，我的父亲的生活。那么这一个家，会因为少了我而真的瓦解了。 　　所以在面对那一江滔滔的海水，那锋利的刀片。我又一次退缩了。是母亲用她的生命挽留我的生命。生命是我的，却不单单属于我。它还属于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爱人，它将来还会属于自己的孩子。人就是这样情感情羁绊着。用我作为女儿的感情吧！来照顾我太姥另外一个女儿吧！但愿我这已经慢慢长大的肩膀，可是分担母亲一半的辛苦。用我的骄傲换她脸上的笑容。 　　生下我不久的母亲，是一片树叶。任一阵风都可以吹走，在爷爷这一些自以为是县城人的人里。她只是一位来农村的丫头。对她是百般虐待，从精神上对她摧残。而父亲的远离，父亲的暴躁。几乎动摇了这个家的根基。可是，对于我们的考虑。母亲还是留了下来。做起小本生息，日夜奔波于郑州与武汉之间。却从来不让我去染指于生意场的一切。即使在最忙碌的春节。她也不会让去帮忙！ 　　她曾经有一次对我说：“霞儿，为什么我不让你在忙的时候，帮我吗？如果你在利益的冲击下，放弃学业，你可看到过你的小姨，就是因为那一年陪我。一个春节下来，她就挣了一百块钱。她就说，上学为什么呢？还还不是为了钱吗？我害怕你会成为第二个她。如果她当初上了河南农大，现在她一定比今天强。” 　　母亲的心真是一片大海。任你的上面随风逐浪。母亲后背上有两个猴子。她曾戏言，这是我弟弟。她愿意一生都背着我们，只要我们不长大，她不老去。 　　可是我怎么可以让她已经衰老的身躯再背负我的开支。让她的苦痛，再加上我的苦痛。即使我是一个糜烂的苹果。在外表上我也要是鲜艳的。我不会让她看到我内心的那份于对死得渴望，却埋藏着对于生得眷恋。 　　昨天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弟弟告诉我，母亲问我是不是没有钱了，才不会和家里联系。如果再找不到我，就让弟弟到网上来找我。如果没有钱，一定给她说。给个地址，她会汇钱给我。当我问及家中的生意情况的时候。弟弟兴高采烈地告诉我：“生意好得没有话说，母亲每天都在乐呀！”我开始孤疑，“是真的还是假的。”弟弟一再肯定是的。我怀疑，他们只是骗我开心，只是想让我给他们要钱花。但是，我已经说过。我要自己依靠自己，我不会再花父母一分一里钱。这不是赌气，每一个人都有长大得那一刻。我不想在经济上依靠家，从内心里去依靠朋友。我要自己给自己一个健康的心灵。 　　当所有的亲人都背叛了她以后。我能感受到，她内心无比的伤痛。而在面对如此得我们，她的心更是苦不堪言。她那曾引为傲的女儿，开始变得颓废。而她那天生就是伶牙利齿的儿子，见了人连一句也不也不说腼腆，而那一句又一句“大姐，我们将来有了出息以后是不会忘记你的。”而却在春节回来的时候，却不愿看一下这一位以大姐的身份做着担负着母亲的女人。 　　用自己的孩子的前途换他们的前途。这一笔帐，母亲做得是怎样的损失？我曾经是那么去挖苦过她。可是，我却忽视了母亲心中滴着的是鲜血。是在我面前的那一份无夸，而我却自私得没有体味这一切背后的用心。是我们背负的愚笨与老实。才会让母亲为了给我们，找一份可支撑的拐杖才会这么做得。母亲的心，就是这样得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即便是错误的决定也是一片拳拳爱心。 　　我走了，带着一贯的洒脱，一样的勇气。我甚至把自己抛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我没有让人来着送我，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现在中国的哪个地方。但是，我知道我的目标。在分别的那一天晚上，我对母亲说：“这一次，我如果不能人模人样的回来。那我就永远不进这个家门。你可以看得他们的嘴脸，可是我看不得。曾经那么骄傲的我，怎么会容忍别人比我还优秀。” 　　母亲极尽悲伤地说：“即使没有钱，这家依然是你的。我同样可以去养活你的。非要搞得衣锦还乡不成吗？” 　　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后路了。如果自己一直都依靠别人的话，那么什么时候自己真得能够长大，那么这心灵得伤怎么可以愈合，这个病态的我，怎么才会被取代呢？那么我又怎么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舅舅们与姨姨们，可以骄傲地说一句：“这一切的一切，是我梦飞翔，用一双手挣来的。和你们无关。” 　　所以以后路上的荆刺与泥泞，这一路上的苦痛。让我一个人一肩挑吧！我怎么可以把太姥极尽培养的梦儿就此深埋在自己心中。我又怎么能让母亲曾经骄傲的女儿，就这样得在别人目光里抬不起头来。对我们永远都有一份负疚感！ 　　生命如此之重，我又怎么轻言生与死。我一个人背负着两个女人深厚的爱。如果这样的爱，还不能让我觉醒的话。那么是什么力量才会让我醒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