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学子写诗(原创)

　　　　　　花香与鸟语
　　　　　　　　　——为学子写诗的故事 　　　　　　　　　 朱竹 　　我教学，也写诗。其中有不少诗就是写个我身边学子的。多是在他们毕业之时，为其赠别留言即兴而成的。例如，使我在《诗刊》获奖的那首《阅读》，就是从留言纪念册上“太阳给你的是光明/给我的是影子”一语幻化而出的。又如我为另一得意门生所写的：人，毕业/诗也毕业吗？//人，走/心，也走吗？也是相濡以沫数年即刻惜别之时，一挥而就的。 　　这样的诗写了很多，大 多都被学子带向四面八方散佚流失了。其中全然记住的是那首《徒骇女子》——那是从徒骇河清凉而出的水乡女子，是位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的女子，是位心地异常纯洁的女子。毕业前夕，她来到我家，让我为她写一首诗，而且必须是美丽于她明亮于她的诗。正是在这一点上感动了我，使我真心实意地想为她写一首诗。可是当女孩走后，我浮想联翩整整一个晚上，摊开的稿纸却没落上一个字。但是，让人难以置信-也是自己始料不到的是，一夜长眠之后，清晨睁开惺忪睡眼，却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出脱于徒骇河
　　却有一身
　　漓江的山水。 　　随后我飞身起床，下地伏案疾书，记下了延续而出的语句： 　　起伏的山峦/
　　映入你的怀抱
　　天蓝色江底
　　悠悠白云
　　洁净你心地 　　沉静片刻之后，我又情不自禁地叙写了下述两小节： 　　我站在风景线上/一头芦花/苍凉你的清澈里//对岸那只黄鹂不再鸣唱了/那行白鹭飞上去了/还是飞下去了/皆属于你 　　诗，不仅写了徒骇女子外在的美，也写了她内心世界白璧无瑕。不仅写了对方，也写了我自己（一头芦花），表明“一切皆属于你”之外自己纯然客观的心境与心态。其用心之良苦是不言而喻的。但 是寄给某刊物后，还是被放在爱情诗一栏中面世了！多亏那徒骇女子没有看到！我想，聪明的读者无论怎么去读，也读不出一丝爱情的痕迹。 　　一尾红鱼/游入我的手掌/一身美丽/一身波浪
　　一尾红鱼/游出我的手掌/一身美丽/一身波浪 　　这首《红鱼》是我写给另一位过从甚密相知甚深学子的，是想与之共勉：红鱼，作为美之物象，万物之本象，任其“游入”“游出”，物我不惊-超然物外是也！ 　　以上所谈，诗皆写于学子与我相离之时，然而也有例外。 　　有一位毕业后远在故里的学子告诉我，她改名字了：把国芳改成一方。听罢，心不禁为之一动。使我想到，我和她一水相隔，我在这一方，她在那一方。于是一首《在水一方》的诗构想而成了，随即也就一涌而出了： 　　勿须帆
　　天空没有风 　　勿须桨
　　凉夜没有人 　　勿须水
　　月华正流淌 　　勿须邮票
　　寄语他乡 　　一片心形叶
　　在水一方 　　又如最近本地下了一场瑞雪，报社编辑打来电话约稿写雪。正在捧读李白诗集想从中获得启迪之际，一位陌生学子登门造访。问及姓名叫吴雪雪；又是名子触发了我的灵感，立及涌出拙作一首。 　　你住在一片雪花里/就是李白所说的那片雪花/大如席// 　　那是一座六边形的屋子/四边的窗子都是素洁的/两面是鲜红的/是被雪雪的两颊映红的/艳如桃花// 　　雪雪是名副其实的雪雪/皮肤是雪白的/语言是雪白的/情愫是雪白的/心灵是雪白的// 　　八大山人的山水画/王曦之的兰亭序/以及张伯驹的文房四宝琴棋书画/都住在那片雪花里// 　　雪雪走出来/望了一眼云天/漫天雪花／大如席 　　诗可写，也可以涌。写，犹如井水之往上提；涌，犹如清泉之趵突。写，有章有法，不枝不蔓，但易雕琢，有斧凿之痕；涌，意蕴天成，情真意切，然而易繁陈。我为身边男女学子赋诗，无论是写还是涌，每一次都会嗅到一口花香，听到一声鸟语。